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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之外,全員主角 第111節(jié)

    那只顒鳥抓著一只體型比它還大的天馬,就這么站在水邊開始進(jìn)食。

    它的進(jìn)食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把那只天馬連同內(nèi)臟,吃的只剩骨架。

    進(jìn)食完畢,它便把那骨架徑直拋進(jìn)了小河之中。

    宋南時這下總算是知道那鋪滿河床的骨架都是怎么來的了。

    做完這一切,那只顒鳥甚至頗爾閑適地站在河邊,對著河水不緊不慢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然后,宋南時就眼睜睜地看著在它梳理羽毛的時候,它那張和人類十分類似的臉緩緩變化成了一張馬臉。

    饒是宋南時膽子大,此時此刻,也不由得汗毛直立。

    云止風(fēng)見狀,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顒鳥進(jìn)食完兩個時辰內(nèi),可以把自己的臉換成自己所進(jìn)食的活物的臉。”

    他話音落下,宋南時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想到了方才他們見到的第一只顒鳥。

    那只顒鳥長著一張神情痛苦的少女的臉。

    眼前的這只顒鳥在變化之前,長得也很像人,但是那種像,是一種類似于恐怖谷效應(yīng)的像,和真正的人臉很容易區(qū)分。

    可方才的顒鳥,確確實實長著一張人臉。

    顒鳥在進(jìn)食兩個時辰內(nèi),可以將自己的臉變化成自己進(jìn)食的活物。

    宋南時沉默片刻,低聲都:“云止風(fēng)。”

    云止風(fēng)也沉默片刻。

    他平靜道:“人類馴服的天馬不會輕易出現(xiàn)在野外,這只天馬應(yīng)當(dāng)就是方才那個女修的坐騎?!?/br>
    “我們來晚了?!彼吐暤?。

    宋南時閉了閉眼,眼前再次劃過顒鳥臉上,少女痛苦的神情。

    她再睜開眼時,河邊的顒鳥已經(jīng)結(jié)束進(jìn)食離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但宋南時卻不想就這么下山了。

    云止風(fēng)許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在她開口之前便道:“我去看一眼還有沒有幸存的人,你在這等我?!?/br>
    宋南時一怔,卻抿了抿嘴唇,冷靜道:“兩個時辰,若是還有人存活的話,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的?!?/br>
    云止風(fēng)卻笑了笑,道:“我知道,但只是看一眼而已,也不耽誤我們下山,不是嗎?”

    他在看到那只長著少女面容的顒鳥時就知道來不及了。

    但他卻沒和宋南時說什么。

    宋南時口口聲聲她鐵石心腸,但他知道鐵石心腸的人不是她這般模樣。

    宋南時道:“咱們一起吧?!?/br>
    云止風(fēng)搖頭:“探查而已,目標(biāo)太大了。”

    他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你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回來?!?/br>
    宋南時沉默片刻,道:“好?!?/br>
    最終,宋南時找到了一個藏身的山洞,和云止風(fēng)約定一刻鐘之后見面。

    云止風(fēng)走后,宋南時便在洞口設(shè)置了一個簡易的探查陣法,天色已經(jīng)大亮,她也沒點火,就這么倚在驢兄身上,看似放松,卻保持了一個隨時都能暴起的姿勢。

    驢兄被倚的不舒服,不滿地叫了一聲。

    宋南時便道:“我說驢兄啊,你剛剛牛逼大發(fā)了你知道嗎?我都是靠云止風(fēng)叫才醒的,你的神魂怎么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驢兄不明所以:“啊?。 ?/br>
    宋南時又問:“所以你真的是驢嗎?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嗎?”

    驢兄似乎對宋南時懷疑它的種族非常不滿,一邊更大聲的叫了一聲,一邊拿屁股對著宋南時。

    宋南時就這么單方面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驢兄聊天,一邊等云止風(fēng)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南時覺得還沒到一刻鐘,洞口的陣法突然就被觸動了。

    宋南時從松弛的狀態(tài)一躍而起,命盤拿在手中,看向洞口,就見云止風(fēng)正站在洞外。

    宋南時松了口氣:“是你啊?!?/br>
    云止風(fēng)點頭:“我回來了?!?/br>
    宋南時便道:“挺快的,情況怎么樣?”

    云止風(fēng)一邊往里走,一邊道:“進(jìn)去細(xì)說?!?/br>
    宋南時眉毛突然一動。

    面前,云止風(fēng)逆著光往前走。

    宋南時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兩步,一邊神情自然地翻找著自己的儲物戒,一邊道:“先把門口的陣法給收了,我怕一會兒有什么小動物之類的驚動陣法,反而引來顒鳥。”

    她一邊說,一邊頭也沒抬,仿佛只是隨口一說,全無防備的模樣。

    云止風(fēng)看了她片刻,點頭:“好?!?/br>
    他去收陣法。

    那陣法收起不過一瞬間,等他再抬起頭,便見宋南時站在不遠(yuǎn)處笑著看著他,問道:“還剩一壇酒,喝嗎?宮廷玉液酒?!?/br>
    “云止風(fēng)”道:“好啊?!?/br>
    “他”走了過去,狀似要把酒壇接過來。

    等“他”走近宋南時五步之內(nèi),宋南時突然面色一變,直接掄起酒壇砸在了“他”腦袋上,酒液劈頭蓋臉的淋了“他”一身。

    “云止風(fēng)”猛地抬起頭,面色猙獰。

    宋南時已經(jīng)飛速退后兩步,冷笑道:“冒牌貨,我問你,宮廷玉液酒多少靈石一杯?”

    “云止風(fēng)”的口中發(fā)出一聲尖嘯,猛地朝宋南時撲了過來,一雙人類的手逐漸變作翅膀。

    但宋南時的笑容卻更大了,她手中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火脫手而出,落在了它濕淋淋的翅膀上。

    酒助火勢。

    轉(zhuǎn)瞬之間,離火就包裹住了它全身。

    離火猶如跗骨之蛆,在它還未變成顒鳥之前,就直接燒斷了它兩只翅膀。

    “巽為風(fēng)?!?/br>
    巽風(fēng)出現(xiàn),包裹住一團(tuán)火球一般的顒鳥,不是為了協(xié)助離火,而是為了困住那顒鳥的聲音和氣息,不引來其他顒鳥。

    宋南時就這么面無表情地站在山洞一個角落,冷眼看著。

    她想,這大概是一個貪心的顒鳥。

    它的翅膀比其他顒鳥小了一圈,明顯還未成年,意外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跡,想的便是獨吞獵物。

    但終究,也不知道誰是獵物。

    炙熱的火光由盛轉(zhuǎn)衰,逐漸消弭。

    宋南時靠在石壁上,松了口氣。

    于是,等云止風(fēng)察覺不對回來時,看到的便是一個兇神惡煞的宋南時。

    她直接把他堵在了門口,手里拎著一壇酒,氣勢洶洶的問:“我問你,宮廷玉液酒多少錢一杯!”

    云止風(fēng):“?”

    宋南時:“多少錢!”

    她大有自己要是答不出來當(dāng)場要他命的架勢。

    云止風(fēng):“……一百八一杯?!?/br>
    宋南時便放下了酒壇,眉目舒展。

    云止風(fēng)卻看到了她身后的狼藉,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有顒鳥找到你了?”

    宋南時卻面露得意:“它騙不了我,還沒對暗號呢我就把它認(rèn)出來了?!?/br>
    云止風(fēng)氣笑了:“那你還敢就這么在門口堵我?你就不怕我也是顒鳥嗎?”

    宋南時更得意了:“我就是認(rèn)出你不是了才故意的啊?!?/br>
    她笑瞇瞇:“我火眼金睛呢,逗你玩的?!?/br>
    ……

    中州葉家。

    葉秦州坐在庭院之中,一疊聲地咳嗽著,停也停不下來。

    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過來,神情擔(dān)憂,低聲道:“少爺,起風(fēng)了,您的身體……”

    葉秦州臉色蒼白,卻擺了擺手,道:“無事,我的身體我知道,你找到黎州了嗎?”

    中年人神情為難:“未曾……”

    葉秦州冷笑:“他有本事這輩子別回來了!讓他死在外面好了,省的天天給我闖禍!”

    中年人不敢說話,心里發(fā)苦,見葉秦州怒氣沖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中州云家又有動作了。”

    葉秦州皺眉:“他們又搞出什么名堂了?”

    中年人道:“外界有人懷疑麒麟子的死有蹊蹺,但他們一口咬定麒麟子就是在四藏山受傷閉關(guān)之后被人刺殺身亡的,現(xiàn)在懸賞那個刺客的賞金已經(jīng)飆升三倍了?!?/br>
    葉秦州嗤笑一聲:“他們當(dāng)誰都看不出來嗎?”

    中年人不解:“可那時他們家的麒麟子啊,他們?yōu)槭裁础?/br>
    葉秦州面無表情:“約莫是覺得,有自己想法的刀不太好用吧,誰知道那刀磨得太利,他們自己反而被劃傷了。”

    中年人:“那我們……”

    葉秦州擺了擺手:“關(guān)我們什么事?!?/br>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大嗓門的聲音:“哥!快開門啊哥!我回來了哥!”

    中年人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病弱的少爺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腿腳從沒這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