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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模擬器 第131節(jié)

    李笙福至心靈:“陛下還有什么吩咐嗎?”

    傳令官:“陛下特意交代,這件案子一定要辦得漂亮。”

    這下就輪到李笙摸不著頭腦了。

    什么是辦得漂亮?破案快嗎?

    直覺并不能幫助他讀懂一些潛臺詞,只能暫且先把這句話記進(jìn)心里去,回家琢磨了一番旨意后,換上辦案的行頭——一身耐臟又能表現(xiàn)他大理寺官員身份的制服,去了一趟衙門叫上崔引玉一起,先跟衙門的人一起上門檢查尸體。

    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的其余使者并不愿意讓朝廷把遇害使者的尸體搬走,因此只能上門驗尸。

    除了不讓搬走尸體外,其余的流程倒是跟李笙評查查案差不多,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并沒有攔著衙門驗尸,只是在崔引玉帶著簡易口罩在尸體上動刀子的時候,他們有些畏懼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崔引玉驗尸的時候李笙則是像往常一樣掛上親和好說話的笑容,去接近那些使者想從他們口中詢問一些線索。

    然而。

    李笙:“我想問一下,你們昨晚是一起回來的話,最早是誰先到的驛站,最后一個到驛站的又是誰?死者大概是什么時候到驛站的?”

    達(dá)波高國使者:“嘰哩哇啦嘰里咕嚕!”

    李笙:“半夜有人起夜過嗎?死者房間里的燈是亮的還是暗的?”

    達(dá)波高國使者:“嘰哩哇啦咕嚕?”

    完全聽不懂的李笙:“……呃,嘰哩哇……你們會說宣國話嗎?”

    達(dá)波高國使者:“嘰哇?嘰里咕嚕!”

    李笙放棄了,抹了一把臉回到正在驗尸的崔引玉身旁,只能寄希望于她這里能查出什么線索來,等到崔引玉全部驗了一遍,他眼懷期待地問,“有查出什么嗎?”

    崔引玉說,“這人是窒息而亡的,死亡時間是昨夜丑時一刻到三刻,身上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在被殺之前吸入了迷藥,還被拖動過,拖動的人是抱住他腋下把他從這里——拖到了這里?!?/br>
    崔引玉說著在房間里指出了兩個位置,前一個位置是門口的位置,后一個位置則是窗戶旁。

    “那就是人為殺害的,剩下的問題就是昨晚誰來過這個房間,有沒有人目擊了?!崩铙系哪抗鈷哌^一群使者團(tuán),試圖判斷出來嫌疑人在不在這里面,不過現(xiàn)有的線索還是不大夠,李笙推理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忍不住問崔引玉,“你能聽懂他們的話嗎?”

    崔引玉搖搖頭。

    聽不懂證人的話導(dǎo)致破不了案,這算個什么事啊?

    李笙還沒放棄,又去問了衙門的捕快們,依舊是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不過有個捕快給了他一條明路,“整個瓊安城里要說有誰懂周圍這些小國語言的話,那應(yīng)該就只有那群諦聽了,可以去諦聽院借個人幫忙啊,諦聽經(jīng)常幫忙處理這些事,應(yīng)該會借人的?!?/br>
    “這樣啊?!崩铙狭巳涣耍萃醒瞄T捕快先控制住現(xiàn)場,繼續(xù)探查這個驛站周圍一切可疑的事情,他自己則是離開驛站跑去諦聽院,跟值勤的諦聽說明了自己想找個翻譯的需求。

    值勤的諦聽聽完他的訴求后,讓李笙先填了一張申請表,然后跟李笙說,“你所說的會說達(dá)波高國的人,諦聽院里有十七個,不過這些人里面有十六個是隸屬于紅諦聽的,唯一一個白諦聽這邊的人不在瓊安,紅諦聽一般不負(fù)責(zé)諦聽院的事,所以不能直接幫你安排人,你需要借紅諦聽的人的話需要指揮使同意,今天指揮使不在,不過只要我們白諦聽的副指揮使同意了也可以幫你借人,你得帶著這張申請表去找一下副指揮使。”

    正在看模擬器的安臨:[愣住.jpg]

    然后她一拍腦袋。

    忘了這茬了,正好偏偏是今天皇后號沒去諦聽院,不然也不會有這么麻煩的流程。她正打算現(xiàn)寫一個旨意給李笙方便借人,諦聽院的值勤諦聽就已經(jīng)給李笙指了副指揮使睚眥的所在。

    好吧,能找到白逐風(fēng)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作者有話說:

    *注:關(guān)于醒木的介紹,來源百度

    西朔:美人只配強者擁有

    屑皇帝:你猜朕與皇后誰是那個強者【樂】

    第182章

    李笙順著值勤諦聽給的地址找過去, 到了地方后一看那院子,又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暗自嘀咕。

    這院子好像不像是諦聽正經(jīng)辦公的地方, 倒像是別人家的樣子。這是坐落在鬧市區(qū)的一個小庭院,又偏偏處于鬧市區(qū)較為安靜的區(qū)域,鬧中取靜, 李笙還記得自己剛來瓊安到處找房子的時候,就被牙行的人帶著看過這個院子,但是因為租價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李笙只能遺憾放棄這里。

    他不是找諦聽副指揮使的嗎,怎么找著找著就找到人家里來了?哦,對, 朝廷有一半的官員是在今天休沐,該不會今天其實也正好是諦聽副指揮使的休沐日吧?

    難怪他剛剛在路過酒肆的時候, 他的直覺讓他不自覺地去酒肆打了一壺酒, 原來是這樣啊,趕上人家休沐的日子上門打擾人家,確實是帶點東西好辦事。

    李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拎的酒壺,上前去敲了敲門。

    一下, 兩下, 三下。

    沒有反應(yīng)。

    李笙納悶,加大力氣又敲了幾次, 門后忽然動了些細(xì)微的動靜, 一種撲棱棱的動靜,似乎還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 那種撲棱棱的動靜聽著像是翅膀撲扇的聲音, 李笙下意識地想到了雞翅膀撲扇的動靜。

    難道這位睚眥副指揮使家里還養(yǎng)著雞, 還挺接地氣啊,真是讓人想象不到。

    片刻之后,門內(nèi)翅膀撲扇的聲音消失了,李笙又敲下門的時候敲了個空,門從里面被拉開了,一張猙獰的惡鬼面具從門后浮現(xiàn)出來,那人身上卻罕見地沒穿諦聽那標(biāo)志性的白襟黑衣,反倒是一身白衣,若是不看那面具竟也長身玉立。

    “找我有事?”

    那人見到李笙,似乎是頓了頓,開口問。

    李笙看到這個人,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現(xiàn)在還有更要緊事情在眼前,李笙來不及多想,舉起路上買來的酒,訕訕道:“那個……打擾了副指揮使,是這樣的,有一宗案子需要一個懂達(dá)波高國話的人,值勤的諦聽說人員調(diào)動需要指揮使或副指揮使同意,所以……”

    “靨芙蓉應(yīng)該在城里。”睚眥說了一半,收回話,“算了,你進(jìn)來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去給你安排?!?/br>
    李笙點點頭抱著酒壺跟睚眥走進(jìn)去,走進(jìn)去的同時,他的神探直覺開始自動運轉(zhuǎn)了。

    剛剛那撲扇翅膀的動靜,聽著明明是離門不遠(yuǎn),不過進(jìn)來之后沒看到這院子里有養(yǎng)什么雞啊,難道這位睚眥副指揮使還有包袱,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接地氣還在家里養(yǎng)雞?

    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種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位副指揮使一樣的感覺是怎么回事?李笙不記得自己跟這位副指揮使有什么交情啊,最多就是恰巧在辦案的時候偶然看到一眼,可是僅僅是這樣的話應(yīng)該不至于產(chǎn)生這種好像有過交情的感覺才對啊?

    李笙忍不住看了睚眥好幾眼。

    在快走進(jìn)正院的時候,睚眥客氣地讓李笙留在這里,然后自己走進(jìn)去,李笙眼尖地看到一個灰黑色的影子在窗棱處越過。

    他把酒壺放下,摸著下巴在這門外轉(zhuǎn)了幾圈,看著周圍沒有一點養(yǎng)雞該有的痕跡,忽然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翅膀撲棱的動靜可以是雞,也可以是其他任何有翅膀的動物,比如說,鷹。

    所以李笙在對睚眥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后,眼珠一轉(zhuǎn),抬腳往院子里走過去,揚聲喊道,“副指揮使,我剛剛看到一個影子飛進(jìn)去了,您有沒有看到那是什么……”

    李笙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已經(jīng)換上白諦聽那白襟黑衣制服的睚眥在他闖進(jìn)來時剛好從房里走出來,比李笙更快一步轉(zhuǎn)身,背對著他戴上面具。

    “白兄?!”李笙還是確認(rèn)了睚眥的身份,激動地睜大眼睛,“真是你?。俊?/br>
    睚眥、或者說白逐風(fēng)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上門沒好事?!?/br>
    李笙訕訕地笑了,“白兄,你不是早就離開瓊安了嗎,怎么會……”戴上面具,搖身一變就變成了白諦聽的副指揮使???

    這對于李笙來說多少有點魔幻了,他可是記得白兄對指揮使,對皇后娘娘有意,現(xiàn)在就這么待在諦聽里,陛下的頭頂真的沒問題嗎?

    “不該探究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少探究,對你沒有好處?!卑字痫L(fēng)戴好面具后又變成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諦聽副指揮使,聲音低沉下去,“走吧,去給你借人?!?/br>
    “哦哦,好?!崩铙瞎怨愿稀?/br>
    等到白逐風(fēng)帶他到紅諦聽那邊借了個會說達(dá)波高國話的諦聽后,已經(jīng)是下午申時了,不過有了懂達(dá)波高國話的人在,案子的進(jìn)度也終于有了進(jìn)展,李笙終于知道那些達(dá)波高國的使者說了什么了!

    原來他們說當(dāng)晚死者回房間后,還有一個人去過死者的房間,嫌疑人是驛站送餐的一個小廝,那個小廝也是唯一去過死者房間的人。

    衙門捕快按照驛站其他人的證詞去那小廝家里找到了那個小廝,但是那個小廝面對詢問確實支支吾吾,說話也顛三倒四的,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的人一看這小廝就指著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大串話,經(jīng)那紅諦聽翻譯,達(dá)波高國使者說的是在他們?nèi)胱◇A站的第一天,死者因為長途趕路心情不好,發(fā)了一通脾氣,這個小廝就是當(dāng)時送水不小心灑出來,被那使者指著鼻子嘰里呱啦罵了一通的人,一定是他懷恨在心報復(fù)!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庇胁犊焖妓髦鴣砹艘痪?,“他應(yīng)該聽不懂達(dá)波高國話,怎么知道死者罵了什么?”

    另一捕快反駁,“話不是這么而說的,就像有人指著你鼻子用方言罵你,你就算聽不懂,也肯定會感覺到他是在罵你吧?!?/br>
    “我就是覺得聽都聽不懂,應(yīng)該沒氣到要殺人的地步?!毕惹罢f話的那捕快撓撓頭。

    然而達(dá)波高國的使者團(tuán)就堅持覺得是這個小廝殺的死者,因為只有他去過那個房間。

    李笙辦過這么多案子,直覺這個案子沒有那么簡單,又仔細(xì)詢問了小廝一番,才得知小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是因為他昨天夜里跟人一起喝了點酒,到了送餐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醉了,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就去送了,但是酒醒后送餐的記憶都已經(jīng)模糊了,記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只記得他送到死者所在房間的時候,死者很生氣地指著他說了什么,他不忿這外鄉(xiāng)人趾高氣昂的樣子,在酒壯膽子的情況下好像推了一把死者。

    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在紅諦聽那問小廝說了什么,紅諦聽翻譯后那幾個達(dá)波高國的使者更加生氣,指著小廝又是一頓嘰哩哇啦。

    “他們說,一定是這個人殺的,請一定要把他依法抓捕,不然他們就要請陛下給他們做主了?!奔t諦聽面無表情翻譯道。

    李笙被那嘰哩哇啦的聲音吵得頭疼,“先別急先別急!還沒審?fù)辏茸屗麄儼察o一會兒行嗎?”

    “嘰哩哇啦咕嚕。”紅諦聽又面無表情地把這句話轉(zhuǎn)而翻譯過去。

    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哪里愿意聽他的,圍過來又說了不知道什么東西,崔引玉也覺得頭疼了,冷著一張臉掏出驗尸的小刀,看向那群使者。

    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頓時一靜。

    “安靜一下?!贝抟衲弥〉叮笫衷谧焐蟿澾^,是誰都看得懂的閉嘴手勢,“懂嗎?”

    那些個達(dá)波高國的使者在崔引玉的威脅下連連點頭,再也不敢說什么了。

    負(fù)責(zé)翻譯的紅諦聽頓了頓,平靜解釋道:“在達(dá)波高國,可以處理尸體的人地位很高,被尊為裁決者,他們認(rèn)為能夠擺布尸體、對尸體動刀而不受到報應(yīng)的人,同樣也有殺死活人而不受懲罰的權(quán)力?!?/br>
    “哦。”崔引玉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李笙這才得以專心繼續(xù)詢問小廝,問了一番他昨天是什么時候開始喝酒的,喝到什么時候回驛站,有沒有人可以給他作證,還記不記得回去的路上遇到過什么人嗎?

    這么一堆仔細(xì)盤問完之后,李笙心里有了一個底。

    “阿章,大頭,之前拜托你們還有諸位兄弟在驛站周圍查探的情況怎么樣?”

    衙門的幾個捕快點點頭,“昨天確實有人看到他離開驛站,大概在丑時之前,但是并沒有人看到他回自己家,不過離開之后再折返也是有可能的?!?/br>
    “先把他帶回衙門,繼續(xù)詢問?!崩铙险f完這句話,為難地皺起眉。

    他雖然感覺這小廝不可能是犯人,但是目前的證據(jù)都有些寬泛了,無法證明他是犯人也無法證明他不是犯人,這就難辦了,如果拖太久了那些個達(dá)波高國的使者肯定不依,還有陛下說的這件案子要辦得漂亮。

    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真正的犯人,為了安撫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說不定那小廝真會被定案給達(dá)波高國使者團(tuán)一個交待,真到了那一步后果就不只是冤枉了一個無辜的人讓真兇逍遙法外了,還會損傷宣國的顏面。

    “你急了?!?/br>
    崔引玉靜靜看了一會兒李笙后,說出這三個字。

    李笙苦笑,“確實……”

    “冷靜下來,不要急,你能解決的?!贝抟裱劬η辶?,李笙對上她的眼睛,奇異地漸漸冷靜下來,便聽到崔引玉又說,“在陷入困局的時候,不要被眼前之物所迷惑,要跳出局去看看,你還記得六月前你解決的那個墳地笑聲案嗎?”

    李笙被崔引玉這么一提醒,眼睛一亮,豁然開朗。

    對??!在現(xiàn)場沒法確認(rèn)嫌疑人,并且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也無從探究的時候,首先想一想死者最大的特點是什么,以及在此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

    死者的最大特點是,他是別國使者。

    至于能跟這些使者搭上關(guān)系的奇怪的事情,李笙仔細(xì)想了想,不由想到前兩天剛出現(xiàn)的那個傳聞。

    “……皇后娘娘徒手打虎算不算?”李笙說,“就是在各國使者團(tuán)獻(xiàn)禮的典禮上發(fā)生的事?!?/br>
    崔引玉以鼓勵的眼神讓李笙繼續(xù)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