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97節(jié)
后來,他返回京城,年少成名,更是身居高位。 而裴時慍仍和當年沒什么兩樣。 并非是裴時慍才能不夠入仕,而是他不能。 鎮(zhèn)北侯手握兵權一日不肯上交,裴時慍就一日不得離開京城,圣上防著鎮(zhèn)北侯府,他就只能當一個玩物喪志的世子。 沈玉案很清楚裴時慍的驕傲,他不會委曲求全,將自己的親事當作籌碼,同樣的,若是看中了誰,也不會輕易放手。 所以,當發(fā)現(xiàn)裴時慍對夫人起了心思時,沈玉案就知道不好。 想叫裴時慍放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今日在太和殿,沈玉案甚至有剎那間涌上一個念頭,不如尋個機會廢了裴時慍好了。 他掌管禁軍,整個京城安防都歸于他管,而裴時慍時常出入煙花之地,他想找個機會對裴時慍下手,再輕易不過。 只一點,裴時慍不是蠢貨,要是對他動手,他估計很快就能聯(lián)想到動手的是誰。 夫人還在京城,沈玉案不敢冒險。 不過,誰曾想事情居然會有轉機,想起宴會最后的鬧劇,沈玉案微不可察地瞇了瞇眼眸。 蘇韶棠還在問他:“你說,圣上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將鎮(zhèn)北侯府單獨留了下來,要說圣上沒有半點想法,蘇韶棠才不信。 沈玉案語氣平靜:“珺陽公主和裴公子兩情相悅,圣上自然會成全他們?!?/br> 兩情相悅? 蘇韶棠扯了扯唇,這壓根就是睜眼說瞎話。 翌日,果然有消息傳來,圣上下旨給珺陽公主和鎮(zhèn)北侯世子賜婚。 蘇韶棠只能咂舌沈玉案的料事如神。 同時,她想起沈玉案昨晚最后說的一句“圣上很疼愛珺陽公主”,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覺得諷刺。 第93章 不管蘇韶棠怎么想,賜婚的圣旨都下了,二人的婚事便是鐵板釘釘。 公主府中,昨日圣旨下來后,珺陽直接出了宮。 至今,她都滴水未進。 倒不是珺陽在以節(jié)食相逼,而是壓根沒胃口,她還算清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想過,許是會因皇兄的大計,她的婚事也成了拉攏旁人的籌碼,但父皇疼愛她,不論嫁給何人,以她的身份,都不會叫她受委屈。 但珺陽怎么都沒有想到,父皇居然會給她和裴時慍賜婚! 昨日剛知曉了裴時慍的心思,對裴時慍,珺陽當真提不起半分興趣。 她都快嘔死了! 賜婚一事,皇兄和母妃明顯樂見其成,自然,和西洲傳信一事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們身上,現(xiàn)在他們當然想要和鎮(zhèn)北侯府的聯(lián)系更加緊密。 沒什么比姻親更加有效緊密了。 裴時慍倒是不樂意,但圣旨下來,他能說什么?只能被鎮(zhèn)北侯夫婦打斷話頭,咬牙接旨。 如今八月,父皇圣旨中卻說讓二人年前完婚。 一般來說,公主成親,光是禮服就得至少提前半年準備,再有其他繁瑣的禮儀以及嫁妝,通常都是賜婚后要準備一年半載,才能成親。 現(xiàn)在只有四個月,時間門緊迫。 珺陽不明白,父皇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想不通的事,有人也同樣想不通。 裴夫人素來心疼裴時慍,見裴時慍冷著臉回府,至今一字不說,煩躁地皺眉:“圣上究竟是何意?” 往日一直忌憚鎮(zhèn)北侯府,因鎮(zhèn)北侯府支持大皇子,甚至對大皇子的態(tài)度也模棱兩可,如今居然給鎮(zhèn)北侯府賜婚,將鎮(zhèn)北侯府和大皇子徹底綁在了一起? 想到裴時慍一直被困在京城,裴夫人眼中出現(xiàn)一抹怨恨。 她夫君為國征戰(zhàn)多年,手中兵權都是用性命換來了,圣上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把兵權拿回去,哪有那么簡單! 夫君功高震主,手中若再無兵權,豈不就是任人宰割! 鎮(zhèn)北侯朝裴時慍的院子看了眼,也皺了皺眉,他想不通圣上的用意,只能沉聲:“他不小了,該是要成親了?!?/br> 裴夫人一聽這話就要炸了,她狠狠地捶了鎮(zhèn)北侯幾下,抹了把眼淚:“你說得輕松!寧舒一直被困京城,當個人人嫌惡的紈绔子弟,如今連個親事都不能自己做主,他心中得多苦??!” 都說她溺愛孩子,但她們都知道什么! 鎮(zhèn)北侯被堵得說不出話,他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他能不心疼? 他推開裴夫人,坐到了一邊,壓低了聲:“圣上賜婚,是你我能拒絕得了的嗎?!” “再說,珺陽公主哪點不好,哪點配不上他?” 裴夫人恨極:“寧舒不喜歡,就是她最不妥的地方!” 她不是恨珺陽公主,而是恨自己明知寧舒不喜卻無能為力。 鎮(zhèn)北侯一聲怒喝:“夠了!” “日后這種話不許再提。” 裴夫人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鎮(zhèn)北侯張了張口,最后只能啞聲,頹廢地低下頭。 珺陽公主和鎮(zhèn)北侯府的親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但蘇韶棠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她瞪大了眼看向來人:“親事?” 原是她剛穿書來時的那位庶妹如今到了說親的年齡,蘇夫人想叫她回府一趟。 蘇韶棠一個頭兩個大,她哪里懂這些? 但蘇夫人派人來請,蘇韶棠也不好不回去,沈玉案還未下朝回府,她留了個口信,就帶人回了侍郎府。 侍郎府中,蘇韶棠再見蘇芙,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剛穿書時看見的蘇芙,有點嬰兒肥,身材也是較為圓潤的那種,許是這段時間門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蘇芙身姿如同抽條般得長開,腰肢纖細,臉頰上仍然有rou,卻非是圓潤,只叫人覺得她生得嬌憨。 許是近臭遠香,蘇芙再見蘇韶棠,沒了同在閨閣時的不對付,別別扭扭地喊了聲:“jiejie?!?/br> 她聲音偏甜,這聲jiejie叫得蘇韶棠心中輕嘖。 室內只有蘇夫人和蘇芙,以及蘇芙的姨娘,蘇韶棠不明所以地看向蘇夫人:“她的親事,娘和爹做主就是,喊女兒回來干嘛?” 她是真的沒懂,哪有jiejie插手meimei親事的道理? 羅姨娘給她服身行禮后,就一直低垂著頭,她向來如此,謹小慎微地在府中生活。 或者說,妾室都是這般。 要是正常時候,蘇夫人當然不會叫女兒回來費心,但朝堂形勢不明,她可不想因庶女的一樁婚事,又牽扯進什么錯綜復雜的事情中去。 蘇夫人也沒有扯東扯西,直接開門見山道:“這些是你爹打聽后篩選出來的人,如今情勢不明,就想讓你回來幫忙看看?!?/br> 聽蘇夫人這么說,蘇韶棠自然不能再推脫,一榮俱榮的關系。 蘇夫人遞給了她三張?zhí)?,上面都有手畫的人物小像和身份介紹,蘇韶棠細細看去,身份都算不得高,唯一一個身份高的,就是四品吏部侍郎的庶子。 侍郎府沒有將好好的閨女送去做妾的念頭,給蘇芙找的,都是身份相當,能叫蘇芙過去當?shù)掌薜摹?/br>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蘇夫人是盡心盡力的。 蘇韶棠看了一圈,看不出什么名堂,別看她侯夫人的身份貴重,但先前安伯侯府閉門不見客,她和京城那些誥命夫人都交情淺薄,屬于見面眼熟但不認識的情況,頓了頓,她扭過頭問蘇芙:“這里面,可有你心儀的人選?” 剛及笄,說得又是自己的親事,蘇芙有點面紅耳赤,吶吶地說:“都憑母親和jiejie做主?!?/br> 她說得沒錯,蘇侍郎已經(jīng)挑選了遍,又將消息都打聽過了,后面的事,自然都由蘇夫人做主。 旁府中,少有替庶女這么勞累的。 蘇韶棠翻了個白眼:“你可想好了,日后是你跟人家過一輩子,半點歡喜都沒有,后面的日子有你受的?!?/br> 羅姨娘感激地看了眼大小姐,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大小姐是為了女兒好,她拉了拉女兒,叫她不要在這時矜持。 蘇芙也知道好歹,她小聲地說:“聽說林家公子剛及冠,未曾有侍妾。” 蘇韶棠翻了小冊,蘇芙說的林家小公子,并非那位吏部侍郎的庶子,而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嫡長子。 是三個人中家世最低的。 蘇韶棠有點驚訝,她還記得剛穿書時,蘇芙對沈玉晦獻殷勤的模樣。 短短一年多,她倒是變了不少。 三人中,只有林公子未曾有侍妾,倒不是說蘇芙盼著林公子只守著她,而是在嫡妻未曾嫁進去前,就納了侍妾,多少對未來嫡妻有些不尊重。 蘇韶棠了然,將林公子那個冊子抽了出來,道:“我對他們不了解,等我回去,讓沈玉案查查?!?/br> 沈玉案身為北門禁軍統(tǒng)領,能查出來的東西比蘇侍郎要多得多,說是能把林家查個底朝天都不為過。 蘇芙和羅姨娘聽罷,都松了口氣。 經(jīng)過禁軍圍困,蘇芙也想通了,什么榮華富貴、和蘇韶棠置氣的,都不如自個兒活得自在。 蘇韶棠是用過午膳才回府的,沈玉案已經(jīng)在府中了,他抬頭:“父親和母親可好?” 蘇韶棠將小冊扔給他:“好著呢?!?/br> 沈玉案翻開小冊,不解地看向夫人。 蘇韶棠倒在軟塌上,讓絡秋將她頭頂?shù)呐滹椂颊聛?,才說:“娘要給庶妹說親,你幫忙查查這個人。” 聽言,沈玉案了然,夫人和這位庶女關系必然不錯,至少不壞,否則夫人不會費心。 蘇韶棠要是知道沈玉案的想法,只能無話可說。 記憶中,其余庶妹對她恭恭敬敬的,甚至不敢靠近她,生怕得罪她給姨娘招來禍患,只有蘇芙敢和她嗆聲,兩人間門不斷吵吵鬧鬧,彼此看不順眼,但要說齟齬,倒也沒有,反而給幼時添了不少回憶。 沈玉案收好小冊,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然后對蘇韶棠說:“其實夫人可以親自考察一番。” 蘇韶棠抬頭不解。 沈玉案:“圣上要舉辦秋狩,夫人讓我查的這人也是禁軍的一員,到時也會參加狩獵,你讓母親將庶妹帶上,到時可以親自一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