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魚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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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有這樣的本事,焉知不是他們終究有這般緣分? 趙崇一時覺得自己的心離云鶯的心很遠,一時又覺得能曉得她心中所想,那段距離總可以拉近。 此刻心下的難受、苦澀亦昭示他對她的在乎。 最初對她的在意與許多旁的因由有關(guān)系。 可是如今,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在乎她、在意她,再不是因那讀心之術(shù)。 該怎么做…… 趙崇在昏暗光線里靜靜望著帳頂繁復(fù)的花紋,內(nèi)心涌動著立刻趕去月漪殿將話說與她聽的念頭,又知除去要打擾她休息以外,恐怕全無用處。他深吸一氣,反復(fù)回想著云鶯那一句“交付真心便不可能忍受對方身側(cè)有旁的人在”。 她其實不喜他去寵幸其他妃嬪。 只因無法左右、無從阻攔,索性不去在意,放過自己。 趙崇也想,自己如今若是從此再沒有讀心的本事,便能去寵幸其他人么?他試圖想象這種可能性,然而腦海唯一浮現(xiàn)的卻是云鶯的面龐,更無從想象自己若做下那樣的事情往后要如何面對她。 可單單遣散后宮便能讓云鶯接受他的心意嗎? 趙崇認真思忖,僅得到否定的答案。 誰讓他是皇帝啊。 趙崇苦笑,因為他是皇帝,所以遣散后宮或有些阻力,可有朝一日反悔,卻無非抬抬手的事情。 他不能指望自己做點兒什么事情便盼著她心生感動、感激涕零。 何況將心比心,換作他是云鶯也是做不到的。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同樣不是憑借一日兩日、三日五日便可以達成的事情。 分明看清楚做出這個決定以后,依然困難重重,偏想明白這些,趙崇心緒變得輕松了幾分。 又想有些話,應(yīng)該云鶯親口告訴他才好。 比如她十四歲那年其實見過他。 如若有一日她愿意說出口,愿意對他吐露心聲,才是真正接納他的表現(xiàn)。 要理解她的心,更要有足夠的耐心。 否則不如放她離去,起碼自由自在,不必被迫困在宮中陪著他。 趙崇心中幾分悵惘與沉悶。 不過他向來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他足夠誠心,云鶯定會明白他的這番心意。 輾轉(zhuǎn)一夜的趙崇幾乎沒休息便起身去上早朝。 云鶯倒是睡了個好覺。 起身后,洗漱梳妝,碧柳帶宮人送早膳進來,云鶯坐在桌邊準備用早膳時,有小宮人進來稟報說顧美人來了。云鶯讓人把顧蓁蓁請進殿內(nèi)來。顧蓁蓁入得殿內(nèi),即刻上前福身同云鶯請安見禮。 “可用過早膳?” 云鶯示意顧蓁蓁在桌邊坐下后,問過又吩咐道,“添一副干凈的碗筷?!?/br> 顧蓁蓁入了座,看一看周圍服侍的宮人,壓低聲音:“娘娘,嬪妾有幾句重要的話想說?!?/br> 云鶯便讓殿內(nèi)的小宮人退下,留碧梧和碧柳兩個人在。 顧蓁蓁雖更希望只有她和云鶯二人說話,但礙著碧梧同碧柳是云鶯的大宮女,不好置喙,她便道:“娘娘昨日隨陛下去先農(nóng)壇行耕耤禮,或有所不知,昨日良妃、婁昭儀同不少妃嬪去了永壽宮向太后娘娘請安。嬪妾同往倒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她們的用意?!?/br> 云鶯不緊不慢喝一口牛rou粥:“她們?nèi)ス蛘執(zhí)竽锬飫癖菹掠曷毒?。?/br> 顧蓁蓁瞠目:“娘娘如何曉得?” “很難猜嗎?”云鶯輕輕扯了下嘴角,“太后娘娘定也不曾拒絕,因為這件事理當如此?!?/br> 顧蓁蓁愈瞪大眼睛,太后娘娘確實沒有拒絕。 “所以顧美人是來給我報信?”云鶯看著顧蓁蓁的表情,便知昨日永壽宮的事情與她想得不差。 顧蓁蓁好奇道問:“娘娘打算怎么辦?” “沒有打算?!痹弃L笑,“陛下本也該雨露均沾,倒是你……” 顧蓁蓁疑惑:“嬪妾怎么了?” “你來給我報信,其他人便知你有意巴結(jié)我,又或者強行認為你是我的人。”云鶯臉上笑容燦爛兩分,“你說她們欺負不了我,會不會欺負你?” 顧蓁蓁:“……” 她愕然數(shù)息,后知后覺自己做得太過明顯,窘迫之中臉頰不由變得guntang。 “娘娘千萬不要不管我!” 顧蓁蓁嗚咽一聲,連忙向云鶯求救。 永壽宮。 趙崇從早朝上下來后,得知自己的母后有事尋他,便前來請安。 周太后同趙崇分坐在羅漢床上,宮人奉上熱茶很快退下,殿內(nèi)也只留下徐嬤嬤在。而周太后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對趙崇說:“陛下后宮之事,哀家無意插手,只陛下久不入后宮不提,淑昭容面上又小產(chǎn)不久,子嗣難免艱難,陛下是否該早做打算?” 趙崇輕易聽懂其中暗藏的意思。 讓他為子嗣考慮,不要一直這樣冷落后宮其他的妃嬪。 “母后?!?/br> 趙崇聽罷周太后的話,站起身,沖周太后行一禮,而后道,“朕有一事,想要呈明母后?!?/br> 周太后問:“何事?” 趙崇面容肅然,緩緩道:“朕想遣散六宮?!?/br> 第78章 花餅 “陛下可曉得自己在說什么?” 周太后眉眼一沉, 聲音也跟著冷了兩分。 趙崇語聲鎮(zhèn)靜:“母后,朕所言并非玩笑,而是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br> 他對周太后重復(fù)前一刻的那句話,“朕想遣散六宮?!?/br> 周太后靜靜看得趙崇許久, 方才又問:“陛下既說乃深思熟慮之決定, 卻不知為何有此想法?” “莫不是與淑昭容有關(guān)?” 趙崇心下雖然不愿將云鶯牽扯進來,但也知曉避不開, 只面對周太后的發(fā)問, 他說:“難道在母后的眼里,這樣大的事情, 朕會任人左右嗎?歸根結(jié)底, 此事只與朕有關(guān), 是朕自己的主意?!?/br> 皇帝之言確實讓周太后感到意外。 意外于當初令她嘆氣的那一樁事情竟會變成今日這般。 她曾經(jīng)擔心有朝一日皇帝去寵愛別的妃嬪后,淑昭容能否學會看開、學會自處, 豈料皇帝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遣散六宮”四個字,說出來不容易,當真做起來也只會更難。 且在那之后又當如何? 若有一日……對淑昭容的傷害只會更深。 “陛下大抵還是糊涂了,竟然對哀家說出這樣的話。”周太后搖一搖頭, 不緊不慢道,“陛下如此沖動之舉,影響卻太過深遠,哀家絕不會支持和認同?!?/br> “母后,朕方才所說絕非沖動之言,還請母后體諒兒子的心?!?/br> 趙崇聽周太后心聲,明白自己母后多有顧慮, 是為他著想也是為云鶯著想, 故而沒有著急分辨。 周太后便問:“那么陛下準備如何做?” “朕知此事重大, 應(yīng)徐徐圖之?!壁w崇坦誠道,“朕目下膝下無子,且也須提前籌謀安排好她們的去處,皆需要時間。只是期間,朕也無法再讓她們服侍朕?!?/br> 在周太后開口之前,趙崇又繼續(xù)說下去。 “從前是朕太過疏忽這些事,將什么都看作理所當然,如今只望迷途知返、亡羊補牢。母后也知,后宮風波不斷,雖她們不當生出害人之心,行惡毒之事,但究其根源,朕難辭其咎。朕也在想,若非因為朕,她們或不必如此?!?/br> 周太后面露詫異之色。 她太了解皇帝性情,知他能夠?qū)⑦@些話說出口,是當真反復(fù)思量斟酌過,亦當真是他心中所想。 六宮的妃嬪服侍皇帝乃是本分。 等待寵幸、為皇家開枝散葉更是本分,被冷落被忽視也不可有抱怨之心。 至于她們怎么想,又有幾人會在意? 一句身份尊貴、一句富貴榮華便要將所有的話堵回去。 皇帝如今竟能考慮到這些。 周太后暗忖,這其中只怕也有淑昭容的功勞。 “陛下遣散六宮便是為她們考慮么?”詫異之余掩下心思,周太后再問。 趙崇有一瞬的沉默,沉默過后,他說:“事已至此,是朕明白太晚,又無法回到過去,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但想到往后的冷落,兩相比較,故而有此決斷?!?/br> 周太后卻道:“陛下其實是為了淑昭容罷。” 趙崇擰眉,明白是故意詐他的話,也只能是說:“母后明知朕本便少入后宮,去年更是如此。” “與其說朕是為了淑昭容才這般。” “倒不如說倘若不是淑昭容,朕會更不愿意入后宮?!?/br> 周太后淡淡一笑:“陛下這話是何意?” 趙崇眉眼微沉,語聲也變得鄭重:“是朕心悅淑昭容才有今日同母后說的這些,朕從前只是不甚明了?!?/br> 他自幼時起所聽所見所聞,只有不應(yīng)耽溺兒女情長,只有不可感情用事。 身為天子,后宮佳麗三千也是理所應(yīng)當。 天子薄情亦理所應(yīng)當。 生殺予奪于心,無不是理所應(yīng)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