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關(guān) 地獄23 ◎石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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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林冷原問得太過理所當(dāng)然,反而讓焰羽軒卡了下,眨眨眼睛,說不出話。 乍聽之下這完全就是潑冷水的話,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焰羽軒又有種感覺,林冷原并非是在嘲諷他或是故意惡言惡語,而是真心這樣認(rèn)為。 「你的意思是,林江明,只是你一個人的事?」焰羽軒問。 「那是自然。」 打從生命之初,與他相依相偎,一起在母親的肚子中孕育成長的,便是林江明。 所以林江明,自然只有他能負(fù)責(zé)。 這個世界,太無聊。 年幼時便將家中書房藏書通通翻閱完畢的林冷原,端著與稚嫩面孔不同的老成模樣,百無聊賴的坐在廊下,腿上放著一本書,但心思并不在上頭,而在更遙遠(yuǎn)的藍(lán)天外。 知識無極限,但要說窮究世間真理,他也沒有多大的熱誠,他人的目光、細(xì)微的表情變化與心思,他都能察覺的一清二楚。 太過庸俗不堪,也太過無趣了。 他知道,有些傭人在背地里提到他時,會說他是「眼神怪嚇人的可怕孩子」。畢竟,他與一般的孩子截然不同。 然而,在這樣平凡的日子中,總有個人能讓這一切與眾不同。 「哥哥!陪我玩!」 與他相似的面孔,卻是屬于孩子的天真活潑,就連那雙烏黑的眼睛,也總是閃爍著瑩亮的光彩,在陽光下綻放出燦爛的笑意。 「我要看書?!顾f。 「騙人,你根本沒在看。」林江明控訴的眼神直指那被林冷原隨意翻開的書。 「你又知道了?」 「因?yàn)槲覄倓傄呀?jīng)在一邊看你很久啦?!沽纸餍ξ恼f。 「嗯?看我做什么?」 「因?yàn)槲蚁矚g哥哥阿,陪我玩!」林江明說著,竟直接撲上了林冷原,蹭在他身邊。 「臟死了,你剛剛掉進(jìn)泥巴里嗎?」 林冷原黑了臉,嫌棄的抓起林江明的手,將人牽走,「洗乾凈再玩?!?/br> 「好!」林江明笑呵呵的又從口袋掏出剛剛地上撿到的小瓢蟲,愉快的準(zhǔn)備跟哥哥獻(xiàn)寶。 世人都說,雙胞胎除了面貌相似,兩人之間往往也有不可思議的連結(jié),就這點(diǎn)而言,林冷原體會最為深切。 在自己平靜無波的情緒中,經(jīng)常會涌入了熱烈又洶涌的波濤,林冷原偶爾會想,或許自己其實(shí)有缺陷,大多時候,沒有什么事物能引起他的反應(yīng),就像垂垂老矣的靈魂被塞在幼小的身軀中,讓他看起來清冷而淡漠。 偏偏出了一個林江明。 林江明與他全然相反,他開心了就會大笑,傷心了就會大哭,生氣的時候更是雙頰鼓起、一覽無遺,而這些,他通通都能感知。 那就是所謂的心電感應(yīng)嗎?像是在黑白的畫作上,涂抹上七色的彩虹,如此鮮明,難以忽視。 即便他曾叮囑:「別輕易讓人看穿你」,林江明也完全學(xué)不會隱藏。 雙子的心電感應(yīng),林江明的喜怒哀樂,就像是為了填補(bǔ)他的缺陷,不曾間斷的流淌而過,就這樣,他林冷原,好像也懂了何謂喜悅、何謂悲傷。 他也曾經(jīng)因此覺得林江明很煩,就好似與生俱來的負(fù)擔(dān),他與林江明的連結(jié)打從一開始就緊緊相連,不曾斷絕。 「阿阿阿!蟑螂!」這是因?yàn)橛龅綍w的大蟑螂而抱頭鼠竄的林江明。 為什么他這個弟弟可以總是這么激動,單論體型差異,無論怎么看,該驚恐的都是那只誤入的大蟑螂吧。 因?yàn)閷?shí)在看不下去,林冷原拿起拖鞋,順手把那只蟑螂拍死當(dāng)場。 「怕什么?」 「呼!得救了?!沽纸骼鄣米乖诘?,「你都不怕嗎?那么大隻耶!」 「......我不回答無聊的問題?!?/br> 又或者,是悶悶說著「喔」的林江明。 因?yàn)樘4驍_他而被母親責(zé)備,與他相似的面孔,卻是沮喪的垂著肩膀,活像被遺棄在街角的幼犬。 「沒關(guān)係,他不能影響我?!巩?dāng)時,他淡淡說著,默許了林江明的親近。 林江明,是他的弟弟,于母胎中便不可或分的、生命的一部分,重疊在他的人生中,每個角落都有那么一點(diǎn)影子。 所以,林江明也不用知道,其實(shí)他被母親視作失敗品的事實(shí)。 想要培育出頂級菁英的母親,耗費(fèi)心思取得了所謂的完美jingzi,進(jìn)而懷了他,只是不知過程出了什么意外,最后卻變成雙胞胎。 林冷原是符合母親計(jì)畫的產(chǎn)出物,而林江明并不是。 甚至,所謂的父親,也只不過是母親拿來當(dāng)煙霧彈的障眼法,眼高于頂?shù)哪赣H,從不將世間的男人放在眼里,身為林氏集團(tuán)的直系獨(dú)生女,她自然也有驕傲的本錢。 「我會達(dá)成你的期望,所以,不能動他?!鼓暧椎牧掷湓?,已經(jīng)知曉如何與母親談判。 慵懶的斜倚在沙發(fā)椅上的母親給了他嫵媚的笑意:「那有何難?多一張吃飯的嘴,我還是養(yǎng)得起?!?/br> 他會護(hù)住林江明,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這世上唯一會無條件親近他的人。 可惜,或許林江明還是察覺到了,所以為了得到母親的認(rèn)可,勤奮努力的學(xué)習(xí),將他視作對手,總是一邊氣得跳腳,又一邊跟在他身旁。 他不知道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認(rèn)可,但那也無所謂,因?yàn)樵谒麄兩细咧械哪悄?,父母都過世了。 箇中原因,毋須多言,反正他會頂住家族的壓力,讓弟弟在無知中快樂的成長。 林江明,只是他一人的責(zé)任。 他可以為了林江明而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jià),而與他人無涉,別人不需要為了他的這份執(zhí)著而有所犧牲,甚至,也無需明白這些。 少了林江明后,他真真切切明白的事情,便是他絕不能失去這個人。 那份本以為永遠(yuǎn)都會存在的心電感應(yīng),啪的一聲斷裂了。那種感覺,很清爽,很冰涼,心頭空空落落,好似連血液的流動都變的緩慢,失去林江明,便是如此令他難受。 「林冷原、林冷原?」 「嗯?」 焰羽軒的聲音拉回林冷原發(fā)散的思緒,黑發(fā)少年一雙眼睛清澈而明朗,對著他認(rèn)真的說:「雖然你視林江明為責(zé)任,但實(shí)踐目標(biāo)的過程中,或許也是一種互相幫助,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愿?!?/br> 「也許?!沽掷湓恢每煞竦狞c(diǎn)頭,「時間不多,這倉庫也不能久待。所以,我得先讓你知道,這個關(guān)卡的樣貌。」 而后,林冷原用一貫清冷的語調(diào)迅速的交代了前情—— 「歡迎來到顛倒地獄,在此地,真即是假、假即是真,而我,便是這里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我將作為審判者,給予各位一個考驗(yàn)。」 審判、考驗(yàn)? 林冷原瞇起眼,冷冷的盯視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怪物。 那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異形生物,純黑的色澤,頭下腳上,面生六眼,背部延展出數(shù)雙骨翅,身旁還環(huán)繞著一群烏鴉,整個天空,霎時瀰漫出不祥的色彩。 「哇嗚!」黃佳霖嚇的后退一步,臉色青白。 「呼阿,真驚人?!挂慌缘脑跆┧坪跬耆粸樗鶆樱€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這傢伙,也只有焰羽軒在場時,才能有那么幾分干勁。自從擁有洞察能力后,對于周遭的人們,林冷原也能看出更多細(xì)節(jié),讓他足以判斷某些真實(shí)。 「考驗(yàn)的規(guī)則呢?」林冷原淡淡提問。 「在這廣袤校園中,藏有通關(guān)的線索,請你們仔細(xì)尋找,所有的地獄關(guān)卡最多只有三位參加者,所以你們需要找到三顆才能完美通關(guān)。」 眼前樣貌奇異的怪物將頭轉(zhuǎn)了180度,笑吟吟的說著理所當(dāng)然的恫嚇:「然而,光明與陰影總是相伴,烏鴉將帶來死亡的饗宴,也是我的審判使者,切記,不可碰觸吶!」 林冷原嗤笑一聲,看著那怪物消失當(dāng)場,連同烏鴉群也隨之四散,也不知去了哪里。 別的不說,魔女的關(guān)卡,居然敢用「審判」兩字? 一路通關(guān)至今,誰的雙手不曾染血?犧牲他人生命的本身,便可稱之為罪惡。然而,同樣手染鮮血奪取他人性命的「審判者」,也不過是魔女的爪牙。 所以,沒有誰比誰清白,那種自稱,更像是一種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