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碧輝煌的大殿,充滿著不安的氣氛,皇帝的臉色相當?shù)哪?,而大臣們都不敢開口,生怕觸怒了掌握自己生殺大權(quán)的掌權(quán)者。 「有誰能說說,南方蠻族這一兩個月動作頻頻,倒底是怎么回事?左中議,你倒給朕一個解釋?!?/br> 「這跟恭親王近來對南邊防手有些輕忽,不然,其實以恭親王爺?shù)哪芰Χ?,并不必太擔心?!?/br> 皇帝沉默了良久,臺階下也一片安靜,完全沒有人敢挑起話題。 皇帝對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很頭疼,雖然先皇臨終前要求自己要好好照顧玄瑛,自己繼位后的確也照做了!奈何玄瑛因為自己年齡跟他相差太多,他自小就跟自己不親,也對人冷淡,看現(xiàn)在就知道,玄瑛跟朝中的大臣處不好,現(xiàn)在連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豈不太過可憐了! 從他成年后,就自請下放鎮(zhèn)守南方,近年來除了自己召他外,他完全都不回到皇城,也好像沒有成家立業(yè)的打算,讓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更加擔心。 哀…有些想念玄瑛了!他好像快一年沒有回來了! 「宣朕旨意,要恭親王回皇城述職,不得有誤?!够实坶_口說道。 「臣遵旨?!贡可袝⒓椿貞?yīng)道。 「眾卿,可還有事?」 「皇上,臣有事啟奏?!?/br> 皇帝冷冷的看著臺階下的文官,這人是大理寺的左丞,專管一些宮里阿哥、格格、嬪妃乃至于宮人、宮女犯錯負責判罪的,這傢伙不知道又要搞出甚么東西來。 「說。」 「臣下接到報告,音貴妃昨夜私會男人,請陛下下旨,請音貴妃接受大理寺審訊?!?/br> 頓時臺階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喔…那請左丞提出證據(jù)?!够实郾涞恼Z氣讓人不寒而慄。 他知道眼前的左丞是蘭妃的父親,也知道蘭妃一直想坐上貴妃的位子,誣陷不過十分簡單,破壞別人名節(jié)也十分輕松,要恢復(fù)名譽可不容易,要是他真將自己的寶貝義子交給大理寺才有鬼。 「臣有證人,坤寧宮的宮女月華,昨晚他無意間經(jīng)過音貴妃住的轅璘宮,看到音貴妃跟人私會的畫面?!棺筘┞冻龅靡獾男θ荨?/br> 「哦…是嗎?那朕倒要問問你,昨晚朕整夜待在音貴妃身邊,難不成朕就是那個男人?這可是朕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左丞,平白無辜誣陷朕的嬪妃該當何罪。」 「這…臣…臣不該聽信謠言,冤枉了音貴妃娘娘,請皇上恕罪。」左丞立即向皇帝告罪。 「左丞,朕很清楚你女兒蘭妃一直想要坐上貴妃的位子,不過,你這父親不顧貴妃名譽,隨便聽信謠言,誣陷貴妃,這該怎么處理,你很清楚,念在你愛女心切,朕輕罰你兩年俸祿、回家檢討一個月。」 「臣謝陛下恩典?!?/br> 「沒事退朝?!雇nD了片刻,看眾人都不敢說話,隨及冷冷的從王座上站起,毫不猶豫的離開。 留下一堆竊竊私語的朝臣。 「趙大人,你不覺得只要牽涉到音貴妃的事情,皇上就特別容易責罰跟音貴妃作對的人,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喜歡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哪里了?該不會是音貴妃對皇上下了蠱吧!」某大臣甲很八卦的說道。 「有可能喔!」某大臣乙也竊竊私語著交換情報。 「各位大人,請不要在背后落人是非,這樣不太好吧!」一名清俊的男子開口說道。 「顏將軍,最近可好?」 眾大臣可不敢再眼前這名死硬派將軍面前說間話,不然可就被列為重點注意人物,多不劃算。 「…謝謝關(guān)心,顏某先行告辭?!鼓凶又姥矍暗拇蟪几臼窃谵D(zhuǎn)移話題,不過他也不能拿他們怎樣,而且這本不該自己該管的事,他只不過看不過他們這些人這樣說別人壞話。 「顏大人慢走阿…」 一團抱著不良心態(tài)的人在男子離開后繼續(xù)討論著不良話題。 ** 誰都不知道,其實御音一直都站在大殿簾幕后,這種的言論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慣了!但現(xiàn)在,他卻還是不能接受這種批評跟誣陷,雖然知道,昨天子皞有來找他,而自己跟他聊了會兒,但是,這種詆毀,為什么宮里的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呢! 御音要轉(zhuǎn)身離去,一隻手從布幔后伸出,將他拉到角落。 「御音…」站在他面前的是子皞,原本看似很囂張的子皞露出不安的眼神。 「好了!別說了,不怪你,這件事本來就不該你負責,反正我也沒受到甚么傷害,相信我很快就可以平復(fù)心情,而且他們說的事情根本是子虛烏有,我怎么會在意呢?」雖然說是這么說,不過子皞看得出來,其實,御音受到很大的打擊。 子皞根本就不敢說話,避免刺激到御音,御音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起來,子皞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看著御音。 「子皞,別那么擔心,我跟義父說一聲,我跟你出宮逛逛,先到宮外等我吧!」御音看似興致高昂的說道。 「嗯…好吧!」子皞沉默了片刻,答應(yīng)了下來,才說完,子皞就已經(jīng)施展輕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也該去找義父了…」御音低低的嘆息,留下一片寂靜。 ** 皇城的街道一如往常,十分的熱鬧,沿街不絕于耳的叫賣聲,雖說不上惹人心煩,不過也沒有平息心緒的作用,子皞不時說著沒有營養(yǎng)的笑話逗御音開心,但是,御音卻始終高興不起來,為了不讓子皞擔心,御音不時露出笑容,子皞看的出來,他也就沉默了下來,兩人漫不經(jīng)心的逛著街。 「音,我們?nèi)ズ炔柙鯓?,我們家的茶樓這個月進了不少新貨,聽說有云南來的茶喔!」 「走吧!」不想辜負子皞的好心,兩人前后走進茶樓。 掌柜看到幕后的老闆來到,立刻殷勤的走到子皞身前。 「老闆,今天來是…」 「不用招呼我們,該做甚么就去吧!」 掌柜才說沒兩句就被子皡打發(fā)走了,而兩人隨意了一個靠窗的雅座,等茶點來了!兩人安安靜靜的喝著茶。 沒想到才不過半個時辰,一個青年出現(xiàn)在兩人桌旁。 「屬下瀾硯見過子皡主子、御音大人?!骨嗄昕∶赖哪痈溆驳谋砬椋瑤缀蹩梢枣?zhèn)壓全場,不過,卻對御音跟子皞毫無影響。 青年抬起臉,他擁有一雙異于常人的紫色眼瞳,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左手上戴著黑色的拳套,除此之外,身上并無任何其他的武器,可見他是擅長拳法的高手。 「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御音毫不受影響的寒喧著。 「你來干嘛!」子皡則有些不悅,冷淡的表情出現(xiàn)在子皞臉上。 「屬下是受命于老主公,請您回族領(lǐng)地,前族長大人與前族長夫人十分想念族長大人,請您盡快回家?!篂懗幉槐安豢旱恼f道。 子皡臉上的表情頓時停頓,臉上原本冷淡的面具幾乎破碎光光,他對自家老爹可甚是忌禪。 「知道了!過段時間就會回去?!棺影叺囊粽{(diào)聽起來就像是在敷衍。 「子皡主子,請原諒屬下提醒您,老主公所說的盡快是指三天內(nèi)?!篂懗幨止Ь吹恼f道,不過從他憋笑的語氣中,很輕易的就可看出幸災(zāi)樂禍。 「到底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怪罏懗幙葱υ挼男膽B(tài),子皡不禁開口刺了幾句。 「屬下當然是您的屬下?!篂懗幒苁枪Ь吹幕氐?。 不過,你怕老主子,我當然是聽老主子的阿!這句話他當然不敢說,瀾硯在心里偷偷笑著。 明顯在場兩人都知道瀾硯的心思,兩人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御音噗哧一笑,而子皞臉都氣黑了! 「你…」 瀾硯知道再不走等等八成就有火山爆發(fā)了!瀾硯可不敢觸怒及將爆發(fā)的火山。 「子皡主子、御音大人,老主子的話屬下已經(jīng)帶到了!那屬下就先行回去覆命了,屬下告退。」瀾硯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替我跟世伯、伯母問好,說御音很想念兩位,祝兩位身子安康?!褂糁綖懗幖敝呷说脑?,御音抓緊時間,迅速的說道。 「是,屬下會帶到?!篂懗幍穆曇魪暮苓b遠的彼方傳來。 御音剛剛將注意力轉(zhuǎn)到子皞身上,就看他臉上表情就像踩到大便一樣,御音不禁失笑,子皡還是這么可愛,為了這點小事在生氣,真讓人不知道該說甚么。 子皡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音,不要看我笑話…」 「我沒有笑你阿!我只不過是…」御音忍住笑容,正經(jīng)的解釋著。 「不要生氣了…伯父召你回去也是想見你嘛!也別怪瀾硯,他沒有壞意,只不過是…」 「好了!你總幫瀾硯說話,我沒有怪他,不過你說我老爹想見我,這我可不認同,老頭子…我說我爹哪有可能會因為這種原因找我回去,八成是要我回去處理領(lǐng)地的事情…」不過這種事哪比的上你還來的重要。 子皡的話并沒有說完,他將話忍在心里,他現(xiàn)在不知道,這次沒有說的話,當他再見到御音時,已經(jīng)太晚了! 跟往常一樣,御音跟他義父報備后,就到皇城街上間逛,本來按照規(guī)定是不可以這樣的,不過義父還是答應(yīng)他的請求。 與之前不一樣的是牛皮糖子皡已經(jīng)回到他家族的本家去了!少了一個常常說話給他聽的人,他頓時感覺到蠻孤單的,畢竟養(yǎng)成了習慣就很難再改變。 街道兩旁的商家都有著店小二出來招攬生意,人來人往的景象,特別嘈雜。 御音走著走著,東張西望沒有看到前面的路況,一匹馬從街口奔向御音這方,當御音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人一馬已經(jīng)差不到一丈,就在馬上騎士緊急煞車,御音一旋身,往后快速退后了兩步,輕輕松松的躲過了一劫。 馬上的人在止住馬兒的步伐,從馬上翻身下來,他,是名英俊挺拔的男子,臉上掛著一抹傲視天下的笑容,頓時御音對他的感覺從不悅轉(zhuǎn)為有些驚訝,這抹笑容好熟悉,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但他敢發(fā)誓,自己從沒有看過他。 「你沒事吧!」 「…沒事,如果沒有別的事,恕我先告辭了!」御音雖然感覺他似曾相識,不過卻沒有再深入跟他交流的打算,他準備轉(zhuǎn)身就走,不過對方似乎沒有這么簡單就要讓他離開。 「可以請姑娘留步嗎?方才我差些傷到你了!你可以賞個臉,請你跟我去喝個茶,當我跟你賠罪嗎?」 御音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微微一笑,答應(yīng)了下來。 「我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京城了!不如請姑娘幫我介紹一間如何?」男子掛著一抹輕輕的微笑,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笑意。 「那就到汾天居?!褂糇呦蚋影吶サ哪情g茶樓,也是子皡家開的那茶樓,更是京城理最好的一家。 「姑娘決定就可以了!我請客。」 御音聽到這個不怎么聰明的傢伙說的話更加不高興。 姑娘、姑娘的叫,他都快煩死了!是不知道他是男的喔!真讓人火大。 這時的御音完全沒有想到,他現(xiàn)在身上的裝扮令男子誤解,因為在宮里穿習慣了女裝,很自然的,他出宮也忘了換,所以他現(xiàn)在身上穿的仍然是宮里的女裝。 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進了茶樓,掌柜的很殷勤的跑過來招呼兩人,應(yīng)該說主要招呼的是御音,因為,他是自家少主的朋友。 「歡迎光臨本店,今天您要些甚么,小的先帶兩位去雅房?!?/br> 「…」御音冷冷的看了掌柜一眼,雖然看起來御音沒有說話,不過對方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御音的聲音。 『子皡不是跟你交代過,該做甚么就做甚么?還要我教你第二次嗎?』 掌柜耳邊傳來很清晰的警告聲,讓他有些不安。 掌柜不敢再殷勤招待,他匆匆的將兩人領(lǐng)到雅間,再匆匆退出。 「姑娘,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藍御音。」御音淡淡的說道,他說完就撐著頭,看著桌面。 「好名字,我是玄瑛?!?/br> 「嗯…玄瑛…我記住了!」御音有些不耐煩,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 「姑娘好像有些不耐煩?對了!姑娘姑娘的叫好像有些生疏,不如我叫你御音好了!」玄瑛露出看似很無害的笑容。 「隨你。」玄瑛…玄瑛…這名字好熟阿!是我的錯覺嗎?在哪里聽過… 他完全不在乎御音的冷淡,反而更加的熱情,他開口說道:「我剛從南邊回來,南邊那邊蠻熱的,尤其是云南那邊,這邊冬天還蠻冷的,有機會我請你到南方玩,太湖好像也不錯?!?/br> 「…太湖沒甚么好玩的?!褂糨p輕的說道,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他的故鄉(xiāng)就在太湖。 他很喜歡太湖,但是,他不想別人來打擾他的故鄉(xiāng),比起以前,太湖因為淤積的問題,面積縮小了很多,雖然他認為還是很美,不過,誰知道以后呢? 「不會吧!我覺得那邊景色很棒!我最近幾年都住在太湖附近,那里真的很棒?!剐行┎唤?,為什么御音會說那里不好。 他對眼前的女子抱有一種好感,雖然他有些對自己不耐煩,不過他的態(tài)度反而讓自己有一種想要占有他的慾望。 才沒過多久,茶樓里的店小二就將熱茶跟茶點送上來,御音悠悠哉哉的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點都不將玄瑛的目光放在心上。 約莫一個時辰,御音就將所有的茶點清空,他本來想要離開,不過,玄瑛似乎不想讓他就這么離開。 「玄瑛公子,我想時辰也不早了!我該走了!」御音站起身,準備告辭。 「御音,你看時辰還這么早,不如再多留一會兒,等等我送你回去。」玄瑛很認真的邀請,別人想要自己送他回家都不可能,眼前的人或許會是個意料之外,從他看自己的那種無謂的眼神中,他可以很清楚感覺到,不論自己有甚么身分地位,他都不在乎,自己在他眼里,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 而御音有些皺眉,他哪能讓這個人送他回去,要是真讓他送他回去,又不知道要傳出甚么謠言。 「送我回去就不必了!那我就再多留些時辰。」御音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只能留下來。 看到玄瑛毫無虛假的笑容,御音不禁笑了笑,他本以為,這個玄瑛對他有甚么企圖,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交往吧! 想到這邊,御音也不再抱持著防守的態(tài)度,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些。 「你笑起來很好看?!?/br> 這種讚美,御音一向不會很在乎,甚至有些排斥,可是這個男人,他的讚美自己卻很容易的就高興起來,他到底是怎么了… 玄瑛看到對方的笑容,感覺到整個腦袋都糊掉了一樣,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兩人相處的感覺越來越良好,幾乎沒有甚么隔閡,談?wù)摰脑掝}越來越多,玄瑛很驚訝,御音這個奇特的女子,不愛談風花雪月,反而對國家大事特別感興趣,令他對御音感到更有興趣,他,絕對不是個空有美貌的女子,玄瑛這么想著。 回到戒備森嚴的宮中,御音聽到讓大臣們的間言間語,讓他有些困惑,因為談?wù)摰氖橇x父最小的胞弟,愛新覺羅?玄瑛,跟他今天遇到的人有一樣的名字,該不會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吧! 御音疑惑的想著,但是,當他聽到大臣說恭親王怎樣想要奪取王位,他就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玄瑛,因為玄瑛一點都不像他們所說的陰險,他也知道,宮中的流言蜚語有八、九成是不可信的,還是等等再問義父,義父總不會對他說謊吧! 御音靜悄悄的回到居所,但是,方才大臣的話不停在他腦中回響,讓他十分的煩躁,要是玄瑛真的是他認識的玄瑛,要是…他真的想要奪義父的位子…那自己會怎么樣。 不安的心情讓他想狠狠發(fā)洩一番,但是,他對自己這種心思卻又感到很難過,只不過是一個陌生的人,為什么他會有這種的情緒,這樣擔心他呢?這一點都不像自己,他就像罌粟花那樣吸引著自己,讓自己整個心思都放在他身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對自己這樣的表現(xiàn),讓他更是不安。 接近黃昏,玄燁,也就是自己的義父跟往常一樣,到他的居所跟他共進晚膳,他實在憋不住了!在晚膳結(jié)束后,他跟義父談天,看似很不經(jīng)意的,開了口。 「義父,下午的時候,我聽一些大臣在談?wù)摴вH王覬覦義父的位子,這是真的嗎?」 「御音,別聽那些間言間語,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這樣談?wù)摶视H國戚?!剐羁雌饋砗懿桓吲d。 「義父,別氣了嘛!我也不過是問一下,而且,我想那些大臣也不是有心的,可能是有感而發(fā)吧!為那些小事氣壞了身體,那可不好了!」御音提起紫檀壺,替對方倒了一杯茶「義父,這是你最喜歡的新綠,前幾天我特地請朋友從南邊帶來的,義父,你嚐嚐吧!消消氣?!?/br> 玄燁拿起了杯子,一飲而盡,像是要把剛剛的氣都出完般。 御音看著玄燁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多問,看來想要知道真相,可能得請皓雪叔叔幫忙查了!希望這件事最好只是空xue來風。 打定主意后,御音就開始努力要轉(zhuǎn)移話題,不想玄燁為了這件事想到別的更生氣的事情。 「義父,今天還好吧!最近好像蠻風平浪靜的,沒什么煩心的事吧!」 「最近南邊的蠻族不斷侵擾邊境,那些愚癡的傢伙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說玄瑛怠忽職守,才讓南邊蠻族敢這樣侵擾,也不想想他們平常混吃等死,還不是這樣過,居然把責任推到玄瑛身上,玄瑛也真是的,平常待這些傢伙不假辭色,難怪這些傢伙敢污衊他,御音,找個時間,我介紹你跟玄瑛認識一下,你們的年齡相近,應(yīng)該可以相處的不錯,我跟玄瑛年齡差距太大,他自小也與我不親,麻煩你了!」 御音側(cè)著頭,想了想,微笑的答應(yīng)了下來,反正他也想確定,玄瑛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玄瑛,真希望他們是同一個人。 玄燁看到他答應(yīng)下來也很高興,畢竟,這些年來,雖然胞弟不在京城,不過,手下的密探隨時都又給他玄瑛狀況,自家胞弟都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相信御音會跟他相處的很好。 ** 在之后幾日,御音都不曾出宮,他想,要是自己出宮,跟好玄瑛又進宮,那自己豈不是剛好跟他錯過了!他都待在居所,沒有到處跑。 不過,這幾天聽義父說玄瑛都不肯奉旨進宮,讓他很是心煩,而自己呢?又何嘗不是,或許他跟自己真的沒有緣分吧!御音有些失落。 隔天,馬上就出宮散心,沒想到,才剛到市集上,就巧遇到在街上間逛的玄瑛,讓他額際冒出青筋。 自己在宮里悶著,他倒好,居然在這里間逛!御音在心里暗自已經(jīng)把恭親王當作自己認識的那個玄瑛了! 他馬上裝作沒看到,轉(zhuǎn)身就往茶樓走去,而玄瑛看到了御音,馬上拉住他的手,不放他走。 「御音,是我,你記得我吧!我是玄瑛阿!別走?!剐芸斓淖叩接羯砬?,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知道,可以別抓那么緊嗎?你弄痛我了!」雖然沒有甚么感覺,不過御音還是皺了皺眉,不冷不熱的說道。 「抱歉…可以到我家坐坐嗎?我府里的廚子新學了幾道菜,一起來品嚐吧!」 御音微微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默默的答應(yīng)了! 任由玄瑛拉著他到他那坐落在皇宮附近的王府。 一看到王府,御音在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眼前這個男子就像他所猜想的一樣,是義父的胞弟。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沒有甚么野心吧!真不希望他像是大臣說的那樣,真的想對義父不利。 御音有些往悲觀的方向想,玄瑛很有禮的請他進去,奉上了最頂級的好茶。 御音一看就知道,這是從南方帶過來的上等好茶,跟他泡給義父喝的是同一類型的,不過這種茶稍微次一級,不過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貨。 御音偷偷笑著,玄瑛看到他的表情,好像就知道他在偷笑一般,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怎么了?有甚么好笑的嗎?」 「沒事,原來你是恭親王…」 「我沒有刻意要瞞你,不過沒說罷了…」 御音笑著說:「我也沒要怪你的意思…有些訝異罷了!」而且我也沒訴你,我是你哥的義子阿!我們半斤八兩吧! 御音微微一下,覺得眼前的男子蠻好玩的!不像在家里,爹娘跟叔伯們都不準他做這、做那,讓他很受拘束,來到了皇城,義父對他雖然疼愛有加,但是,自己在皇城還有其他的壓力,像是那些流言蜚語,像是嬪妃、皇后看他不順眼,而阿哥、格格們對他沒好感,雖然他們非親非故,不過被人這樣看待,他仍感到很難過。 現(xiàn)在這個恭親王這樣待他,讓他感到?jīng)]有任何不愉快,或者,他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御音這樣想著。 寂靜的書房,完全沒有一絲聲音,只有一名男子坐在木椅上,狀似悠間的看著書籍,臉上也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們跟著他回去看看,調(diào)查一下他的背景?!顾S意的開口道,但是房間中除了他并沒有任何人。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簾后邊傳來:「是,主上?!顾f完后,整個空間就無聲無息,感覺不出來,他是何時離開,更不知道,他是用甚么方式不發(fā)出聲響的離去。 從他無聲無息的離去方式,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低手。 *** 熱鬧的大街上,御音沒有驚擾任何人的翻過戒備森嚴的宮墻,應(yīng)該說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禁衛(wèi)軍只感覺一陣風從他們身邊吹過,完全沒有任何戒備到的讓御音回到了他停留在宮中的居所。 他才剛走到拱門要進入院落,他就感覺到有人在他的居所有不熟悉的氣息。 他走進了院落,就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他慢慢靠近那人,那人感覺到御音靠近他,轉(zhuǎn)過身來,赫然發(fā)現(xiàn)是之前很冒失跑來打擾他的葑格格。 「音妃娘娘,好久不見,近來可身子安泰?!?/br> 御音頓時僵化,本來應(yīng)該是他問這個格格來他這里做甚么,沒想到,他倒好,還來不及問他,他就先擋住自己的話,還真是好手段,不愧是義父的女兒。 「承蒙格格關(guān)心,不知格格今天到我這兒有甚么要緊的事兒?」 「說要緊的事也不敢當,您也算是我的娘,雖然不是親生的,不過做女兒的想找您談心,難道不可以嗎?還是您有甚么為難之處。」 御音聽著更是全身都毛骨悚然,聽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叫他『娘』,還真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當然可以,請進,你想喝些甚么?鐵觀音還是龍井?!褂舳Y貌性的問了一句。 「鐵觀音好了!謝謝了!」 御音還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喝,他立時往膳房轉(zhuǎn)去,扔下一句:「請先到里邊坐會兒,我很快就過去?!?/br> 葑格格走進房中,里邊一片冷冷清清,他觀望著四周,除了自己之外,完全沒有另外一個人。 御音提著茶壺走進去,就看葑格格在到處張望的樣子,他忽然靈光一線,知道她到底來這里想要做甚么了! 御音微微一笑,不過他們兩個可能不太可能,因為個性相差這么多,而且,子皞也沒跟他提起葑格格,好像對他也沒甚么興趣的樣子。 「葑格格,你在看甚么呢?」御音坐了下來,順手幫葑格格添滿了茶水。 「沒…沒有。方才您怎么從外邊回來?」葑格格被問到這個問題馬上就轉(zhuǎn)移話題。 「我只不過是出去散散心,整天待在這里,你不會覺得悶嗎?」御音微微一下,也不點破他的心思,只不過,心中有些好笑,這個格格一點都不像住在宮里的人,除了雍容的貴氣之外。 「您剛剛出宮?」葑格格錯愕的看著御音,通常除了皇帝帶著外,后宮嬪妃以往都是不被允許出宮的,而音貴妃居然可以獨自出宮,實在讓他很是驚訝。 「有何不可?」 「可是…」葑格格有些迷惘、不安。 「別想那么多,做你自己想要做、能力所及的事情,誰說一定要永遠待在這個籠子?!褂羝届o無波的說道,也不管這對一向處于深閨的格格震撼有多大。 御音看到傻住的某人,就拋下他到偏廳書架上取了一本書悠悠哉哉的喝著他的茶,翻著書本,很是清間的模樣。 「音妃娘娘,可以跟我聊聊阿瑪嗎?」兩刻后,葑格格從震驚中回神,他匆匆的開口道,音貴妃的觀念給他的震驚有些大,他難以想像,待在阿瑪?shù)纳磉?,最受他疼愛的女子,居然這么特別,難不成是阿瑪?shù)钠锰貏e了?葑格格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很難去否認,這個古怪的女子,他并不會討厭他,甚至還有些好奇,是甚么樣的家族能讓他活的這么自由。 「先別談皇上了!談?wù)勀惆?!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我先自我介紹,我是御音,顏御音?!?/br> 「葑傾?!?/br> 御音輕輕的笑了:「那我可以叫你葑傾吧!你也不用叫我音妃,直接叫我御音就可以了!」他相信,這個眼前的葑格格,將會是他在這個宮廷中,除了義父、玄瑛外,第三個有好感的人,他感覺不到,葑傾對他有敵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相視一笑,宣告彼此之間不帶任何利害關(guān)係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