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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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邦認(rèn)為我是什么樣的人呢?” 呂不韋不知道該如何準(zhǔn)確形容,但他如果了解后世對于地貌的認(rèn)知的話,他可能會如是比喻嬴異—— 這是一座慣于沉默,卻不能將其視為冷寂的火山。 在回想起這樣認(rèn)知的同時,那因為過于逼近的死亡而驟然混亂的思緒,終于被呂不韋一點點整理地清晰。而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的秦王于是重新露出笑意: “所以,相邦認(rèn)為,我會怎么做呢?” 盡人事,以待天命。 于是呂不韋那緊繃著的肩頭突然間就那么輕易地在君王的眼神中松懈下來,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寬慰與寧靜。 “我相信王上您能成功?!?/br> 他低聲這么回復(fù),聽見嬴異從喉口泄出一聲輕松的笑來。 ——【啊對了,這里既然講到子楚了,就嘴一下歷史著名離譜謠言之一之“始皇是呂不韋兒l子”這件事吧?!?/br> 呂不韋:????? 嬴異:……? 知道自己兩二年后人就死了都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的莊襄王,臉上此刻第一次露出了猙獰破防之色。 君臣之間本來和和睦睦的小船突然就有了傾覆的危險。 “這種謠言怎么還會有人信???!” — 剛剛摸著心口將將接受自家兒l子孫兒l都年壽不豐的事實,此刻又被這一重磅謠言擊中,嬴稷也同樣炸毛了。 “后世人你看看你在這說什么離譜話???!” — 司馬遷:阿嚏——! 年輕的史學(xué)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下突然生出了一種狐疑并不安:等等,這謠言應(yīng)該和他無關(guān)吧? 他雖然聽過這個謠言但他不信啊?? 但后世人絲毫不留情面。 【這鍋我們得先拜司馬遷?!?/br> 嬴政:殺心驟起.jpg 這個史學(xué)家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有的時候總在說點離譜話???! 【我們都知道,始皇的身世多少是有點坎坷的。 他爹莊襄王,原本姓嬴名異,被稱作子異,就是公子異的意思?!稇?zhàn)國策》還會稱呼他為異人,后來為了和他的爹、孝文王嬴柱疼愛的大老婆華陽夫人打好關(guān)系,特意又給自己改了個名叫楚,或者說子楚。 所以說,嬴異、嬴子異、嬴異人、贏楚、嬴子楚——這些名字你都可以用來稱呼莊襄王。我們這里挑個最好聽的,喊他子楚好了?!?/br> 嬴稷:政兒l親爹名字已收錄.jpg 但即便如此,可憐一下老秦王吧,他實在是沒辦法從他那么一大堆沒怎么關(guān)注的孫子中第一時間想起來這么個名字。 “看來一開始這個孫子也挺名聲不顯的……”嬴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大致可以想見后世人說政兒l身世有點坎坷的部分原因了。 【子楚是嬴柱和夏姬生的崽,在安國君二十多個兒l子當(dāng)中排行中間,生母又不被特別寵愛,所以整個人在最初看起來平平無奇。 于是大概在秦昭王四十二年(前265年),他爹安國君成為了秦國新的王太子這一年,因為趙國的孝成王也剛好即位,秦趙兩國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了改善契機的時候。 安國君別的兒l子是隨爹地位水漲船高,子楚卻是因此倒了大霉,作為王太子之子被挑選入趙為質(zhì)。 當(dāng)時,嬴異大概是十六歲左右。而他面對的局勢是秦國極力東進,集中攻擊韓國,而韓趙兩國唇亡齒寒,趙國表面和秦國和解,背地里多年仇恨卻難以化解,還在支援韓國抗秦。于是趙人對他這位秦公子的敵對情緒可想而知。】 嬴稷:…… 這坎坷得確實有點超出昭襄王意外了——不,這并不是說這件事有多么難以想象…… 簡單點,嬴稷只是這么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好大孫(關(guān)鍵是好大曾孫)現(xiàn)在竟然還流落趙國,不在秦國勢力范圍之內(nèi),萬一有趙人腦子抽抽蝴蝶效應(yīng)一下…… 當(dāng)曾祖父和秦國國君的那顆心,就短暫停跳了一下。 喂,范雎和白起嗎?幫他把他的好大曾孫從趙國安全高效地接回來需要多久? ——或者說,他的大孫子得在趙國待到什么時候才能把他曾孫生下帶回來? 【這樣的境況直到他二十二歲,遇見呂不韋的時候才得到了根本性的轉(zhuǎn)變。 后者當(dāng)時在邯鄲經(jīng)商,一眼瞧上了生活并不算如意的子楚,覺得他實在“奇貨可居”,左思右想,最后還是決定一把□□,要把他捧上秦國的王位。 于是在他的資助之下,子楚不僅在日常生活中得到了足夠多的金錢用以培養(yǎng)個人的聲名,在政治生活中得到了華陽夫人的親近獲取了儲君的宣稱,甚至還在呂不韋家對趙姬一見鐘情,迎娶對方生下了始皇。 ——這就是一筆糊涂賬的開端了?!?/br> 呂不韋:…… 呂相邦此刻簡直就是坐立難安,恨不得后世人當(dāng)面他好扯著對方的領(lǐng)子痛苦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把這種事情描繪地如此具體??” 奇貨可居他自己私下想想也就算了。 這話難道是可以當(dāng)著嬴異面說的嗎?! ——還真行。 嬴異情緒穩(wěn)定,并沒有對自家相邦曾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貨物來看想要借此謀利這件事感到破防,只一臉深沉看著對趙姬的描述,冷不丁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