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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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本書,在后世來說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這個時代,可能已經(jīng)是一個世族藏書的極限了。 就在沈毅觀望的時候,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邁步走上二樓,這個中年人看了一眼張簡,然后與張簡打了聲招呼,便邁步朝著書架走去。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本書,放在了書架上,又在書架里翻找了一會兒,拿了一本書離開。 見沈毅的目光看著書架,張簡微笑道:“師弟應(yīng)當(dāng)知道,幾十年前甘泉書院出身的士人,很多家境并不是很好,這些人中舉人乃至于中進士之后,補不到缺,留在這建康城里,短時間也不會有什么錢,要賃屋而住,更沒有閑錢去買書?!?/br> 書籍在這個時代,意味著寶貴的知識資源。 而在印刷術(shù)并不發(fā)達的現(xiàn)在,知識資源非常寶貴。 用人話來說,就是書很貴。 貴到一般人家,根本供養(yǎng)不起一個讀書人,貴到窮苦人家的孩子,哪怕讀書天分很高,也絕沒有閑錢買書,有些寒門子弟為了看書,甚至?xí)iT去書鋪給書鋪錄書,一本書抄錄下來,也就差不多全部記在心里了。 張簡頓了頓,開口道:“于是五十多年前,咱們書院的前輩文白先生,便在建康立了這座醴泉樓,并且把自己的千余本藏書放在了這里,供書院的后生借閱,文白先生當(dāng)時立下了規(guī)矩,從醴泉樓帶一本書走,就必要先帶一本書進來?!?/br> 說到這里,張簡面帶笑容:“在文白先生的引領(lǐng)下,甘泉書院的后進人才輩出,醴泉樓也日漸壯大,如今這座醴泉樓里,已經(jīng)有五千余本藏書,都是這些年書院的先輩同窗們,一點一點攢起來的?!?/br> 聽到這里,沈毅已經(jīng)聽明白了。 這座醴泉樓,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只對甘泉書院學(xué)生開放的內(nèi)部圖書館。 之所以只對內(nèi)部開放,也很好理解。 因為這個時代的百姓素質(zhì)并不高,而且書很貴。 有時候一本暢銷書,可以賣到五兩銀子乃至于十兩銀子! 試想一下,如果后世某個圖書館里,可以借出單本售價一萬塊錢左右的書,而且沒有身份證可以登記,這個圖書館,便無論如何不可能會對公眾開放了。 而這座醴泉樓,就是這個情況。 如果是一些孤本,價格甚至?xí)竭_千兩這個檔次! 只對一部分書院學(xué)生開放,還是很明智的。 沈毅微微點頭,輕聲感嘆道:“書院的前輩們確實了不起,這么多本書,已經(jīng)是一筆龐大的財富了?!?/br> “醴泉樓最早只是借書看書的地方,后來甘泉七子之后,這里就漸漸有了一些別的用處?!?/br> 張簡微笑道:“京城里書院出身的官員以及進士還有舉人越來越多,平日里大家見面,一般就會約在這里,一起喝喝茶,下下棋,也好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同窗之誼。” 果然,已經(jīng)變成甘泉俱樂部了。 這個結(jié)果并不出乎意料之外,畢竟隨著同樣出身的一幫人混得越來越好,心里所追求的東西就會慢慢變味,醴泉樓自然也會跟著慢慢變味。 沈毅沒有多說什么,現(xiàn)在的他,也沒有資格對這座醴泉樓多說什么,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張簡,問道:“張師兄不是說今天帶小弟去參加一個文會么?” “哪有什么文會?!?/br> 張簡啞然一笑:“今天過來,就是帶你來醴泉樓看一看,至于文會,是騙那位晉王世子的?!?/br> 他伸手指了指二樓里的這些書,笑著說道:“這里面有不少好書,我已經(jīng)打了招呼,你可以隨意借閱,有不少書對你的科場之路大有裨益?!?/br> 張縣令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今年院試,應(yīng)該不必?fù)?dān)心了,至于鄉(xiāng)試……” “今年鄉(xiāng)試的主考官,有兩個人選?!?/br> 張簡緩緩說道:“第一個,是禮部郎中于正,第二個人選,是前科狀元郎曹謙。” “不過目前還沒有定下來?!?/br> 張簡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鄉(xiāng)試秋天才會辦,到現(xiàn)在還有大半年時間,反正你也閑著無事,可以把這兩個人寫過東西,統(tǒng)統(tǒng)翻找出來看一看?!?/br> 張簡知道建康鄉(xiāng)試主考官人選,并不奇怪。 因為他祖父是宰相。 而且他也有動機去問這件事,畢竟他現(xiàn)在算是書院派的一員,自然也要想著壯大甘泉書院。 能夠提前知道主考官人選,對于書院來說當(dāng)然是一大幫助。 沈毅先是低頭道謝,然后抬頭看著張簡,心里有些狐疑。 因為這位張師兄,對他好的有些太過分了。 他們兩個人雖然名義上是師兄弟,但是實際上并不是“親”師兄弟,況且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別,能夠見個面說個話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而張簡現(xiàn)在這個模樣,分明是不遺余力的“提攜”。 看到沈毅這個表情,張簡似乎看清楚了沈毅心中所想,他對著沈毅微微一笑。 “沈師弟,你那首詩寫得很好,已經(jīng)入天子法眼了,而且對于朝局大有推動,如果你能科考順暢,將來順利進入官場,仕途一定會暢通無阻。” “這對于書院,也是一件好事情?!?/br> 他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緩緩說道:“我?guī)熣f了,今年鄉(xiāng)試你要是中了舉人,就讓我?guī)闳ヒ娨灰娝!?/br> 張簡的老師……戶部侍郎趙昌平! 妥妥的朝堂大佬,非常有希望成為下一屆宰相的存在! 聽到這里,沈毅也聽出了張簡話里的意思。 似乎是因為自己那首詩,實在是太應(yīng)景了…… 不僅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還引起了建康城里這些甘泉派的注意。 沈七郎低頭想了想,然后抬頭看向張簡,低眉道:“今年如果僥幸中舉,一定隨師兄去拜見趙師伯?!?/br> 有梯子擺在面前,沈毅沒有道理不去爬。 他比誰都需要這個梯子,因為他想要爬的又快又高。 爬的快,才有機會早點比肩范侍郎,然后…… 早點把范東成弄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報案抓我??! 張簡把沈毅帶到了醴泉樓之后,陪著沈毅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并沒有真的帶著沈毅去參加什么文會。 一方面可能是因為這位江都縣令不太喜歡讀書人之間那些附庸風(fēng)雅的詩會文會,另一方面可能是帶著個童生去有些丟面子。 沈毅也樂得如此。 他可以與張簡進行“交際”,但是懶得去應(yīng)付別的可能沒有什么價值的人。 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醴泉樓的藏書,雖然算不上豐富,但是大部分藏書都很稀有,而且都很有用。 沈毅在醴泉樓里挑來選去,最后挑了兩本書借了出去,醴泉樓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負(fù)責(zé)看管圖書,他幫著沈毅“登記”了之后,告訴沈毅,下一次來還書的時候,需要帶一本書填入醴泉樓的書架,才有在醴泉樓借書的資格。 可能是看在張簡的面子上,小老頭并沒有難為沈毅,還是讓沈毅把手里的兩本書帶走了。 于是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沈毅除了晉王府還有許復(fù)的小院子之外,在建康城里有了第三個去處,那就是醴泉樓。 雖然醴泉樓存在的主要功能已經(jīng)變成了“交際”,但是目前沈毅去醴泉樓的目的還是很單純的。 那就是為了看書,單純的豐富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 就這樣,時間在三點一線的生活中慢慢過去,一轉(zhuǎn)眼時間就到了洪德六年的二月底。 也就是說,距離院試沒剩幾天時間了。 對于兒子的考試,沈章很上心,他提前好幾天去廟里給沈毅求了個簽,然后又花錢請了一道大師開過光的護身符回來,別在了沈毅腰上。 可能這就是父親吧。 真正對考試有用的吃食,考籃他是一點都沒有準(zhǔn)備,專門搞了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好在沈毅已經(jīng)考過了兩次科考,有些相對豐富的考試經(jīng)驗,考籃以及吃食這些東西,他自己也可以準(zhǔn)備妥當(dāng)。 終于,時間進了三月。 天氣也慢慢變得暖和了一些。 在距離考試只剩下三天的時候,沈毅終于放下了手中看了好幾天的“狀元集”,離開了王府的客房。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在晉王府住了一個多月時間,對于晉王府不能說了如指掌,最起碼也是熟門熟路了,沈七郎很快在王府里找到了正在忙活的老爹沈章。 “爹,我要出門一趟,這幾天就不回王府來了?!?/br> 沈章本來正在指揮下人們搬東西,聽到了沈毅這句話之后,立刻回頭看了看沈毅:“眼瞅著就要院試了,你要去哪里?” “正是因為要考試了,所以才要出去散散心。” 沈毅笑著說道:“爹您放心,兒子心里有數(shù)的,不會耽誤了考試?!?/br> 因為沈毅科考順利,再加上得了皇帝的嘉獎,這會兒沈章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幾乎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簡單問了兩句之后,囑咐了沈毅幾句注意安全,就放沈毅離開了。 沈七郎離開了晉王府,一路來到了建康城里東市街。 建康城里,有兩個比較大的市場,分別是東西二市,兩個大市場賣各種各樣的東西,種類繁多。 而在東市街有一條專門開飯館的小吃街,這條小吃街里,最近新開了一個鋪面,辦得非常熱鬧。 鋪面里賣的吃食,也都是最近建康城里比較流行的,有秦淮河畔出名的江都煎餅,還有最近賣的很好的串串香。 是的沒錯,沈毅買下了一個鋪子。 這個鋪子一共花了沈毅一千多兩銀子才艱難買下來,買下來之后,簡單拾掇了一番,許復(fù)以及丁滿兩個人,就在這個店里原地開業(yè)了。 到現(xiàn)在,這家新店已經(jīng)開張十來天了,因為用上了不少現(xiàn)代的營銷手段,再加上許記串串香的名號在秦淮河畔還算響亮,這會兒鋪面的生意還算不錯,讓許復(fù)還有丁滿兩個小家伙,忙的不可開交。 沈毅之所以買下這個鋪面,并不是鐵了心要在建康城里把小吃生意做到底,而是因為他想要試試水。 試水的方向有兩個。 第一個是炒作地價。 如果能把東市街這個小吃街,變成建康城里有名的小吃街,那么這條街上鋪面的租金以及鋪子的價格就會暴漲,到時候無論沈毅是轉(zhuǎn)手還是租出去,都會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至于第二個嘗試就更簡單了。 沈毅想把這個鋪子做火了,然后把這個“招牌”賣出去。 這個時代沒有侵權(quán)的概念,因此現(xiàn)在建康城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家“許記串串香”,雖然老板大多數(shù)不姓許,但是生意也基本上都做了起來。 沈毅的打算是,把東市街這個招牌做起來,然后做大了之后轉(zhuǎn)手賣了,又能小賺一筆。 當(dāng)然了,之所以做這種嘗試,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