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

    *

    這邊，沖田家的家長們開起了小會，另一邊，真選組。

    今天的當(dāng)值人員給拓真端了飯來，打開看押室金屬門上的小窗，把托盤推了進去。

    “吃飯了哦?！?/br>
    “謝謝?！蓖卣娼舆^托盤，看到今天的晚餐里竟然有包子，很稀奇，他來這待了十幾天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包子呢。

    當(dāng)值的小哥見他這樣，手指豎在了嘴唇中間悄聲對他說：“包子做起來太麻煩啦，平時都不會做的，今天這是廚房特意為你做的哦，只有幾個，快嘗嘗吧！”

    拓真聞言，感動不已，拿起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就整個扔進了嘴里，嚼了嚼。

    “不錯吧？”

    拓真點了點頭，剩下的幾個包子也很快吃完了。

    見他全部吃完，一直通過小窗仔細觀察的小哥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拓真一邊喝湯，一邊問：“包子的餡是什么，沒嘗出來。”口感有點奇怪，一入口就化掉了……不過味道確實不錯，下次去阿舅飛船上的時候讓廚師長做成點心試試看。

    站在門外的小哥聽到這話，輕輕地笑出了聲。

    “？……！”拓真突然渾身一僵，手里的托盤和碗全都砸到了地上，沒喝完的湯水也濺了一地。

    緊接著，“噗”地一聲，泛著光澤的特制金屬門被染成了赤色。

    拓真有些遲鈍地摸了一下濕漉漉的嘴角，入目一手猩紅。

    “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阿爾塔納結(jié)晶味道好嗎？……啊，雖然是地球的?！闭驹陂T口的小哥語氣輕飄飄地回答了拓真的問題。

    事實上，拓真也聽不到他的回答了。一種奇怪的能量在他的身體里霸道地流竄著，每到一處地方拓真都能感受到那處地方的崩壞。血液逆流，骨頭仿佛被一寸寸碾碎的疼痛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是血液流動的潺潺聲，是骨頭之間的摩擦聲，他感覺自己的感官整個都被放大了。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又擴散，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遠。這個關(guān)押著他的房間一會兒變得很擁擠，讓他都沒有喘息的空間，一會兒又變得無比寬敞，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他的眼前甚至又出現(xiàn)了幻覺，又看到了小時候那顆急速向他飛來的子彈。

    “去死吧，怪物。”

    拓真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腦子里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

    爸比，我果然變成了怪物……

    第20章 沖田父子（三）

    “當(dāng)年江戶就是被你這樣的怪物毀成那樣的?！敝蛋嗟男「缈粗乖诘厣蠂I血的拓真，一臉厭惡地說。

    他轉(zhuǎn)身伸了個懶腰，“在真選組待了兩年，沒找到土方和沖田的小辮子已經(jīng)讓那些大人很不耐煩了，正巧你就送上門了?！?/br>
    “行了，我也該回去了?！彼麚狭藫项^發(fā)，十分愜意地說：“下次再來的時候，這里就該被改建成新政府的專屬警務(wù)部了吧？哈哈哈！”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遠，拓真趴在地上，有些艱難地喘息著，就像一條脫了水的魚一樣。

    爸比……我變成了怪物。

    他們希望我死，可是我不想死。

    五歲的時候我不想死，是因為我想讓爸比把我抗在肩上再騎一次大馬，想讓媽咪再給我做一個丑丑的蛋糕。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不想死，是因為——

    我死了的話……不就沒辦法親自把這群豬玀拖下地獄了嗎？

    ……

    沖田家。

    一群人圍坐在桌子邊，聽沖田講他的發(fā)現(xiàn)。

    “拓真在往某個方向轉(zhuǎn)變著，但是因為平時我們都跟他待在一起，所以沒發(fā)現(xiàn)他這種潛移默化的轉(zhuǎn)變。”沖田看向神威神晃，“你們則是因為每次跟他相處的時間很短，所以可能也沒發(fā)現(xiàn)?！?/br>
    銀時把兩只胳膊抱在腦后，“所以是什么樣的轉(zhuǎn)變？”

    “我不太好形容，”沖田搖了搖頭，“給你們說說我的發(fā)現(xiàn)好了?！?/br>
    “五歲那件事之后，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qū)χ車姆磻?yīng)都淡淡的，情緒波動并不大?！?/br>
    “被嚇著了？”新八猜測道。

    “我一開始也這么想，不過……”沖田仔細回想著，“他腦袋里不是還留著子彈嗎？他想取出來還自己用手摳了進去攪?！?/br>
    新八銀時阿伏兔聽得下意識地捂著了自己的額頭，冒了一腦門子汗。

    神晃眉頭一皺，“對痛覺不敏感了？”

    沖田搖了搖頭，“我問過他，他說還是覺得痛的，但是這樣的程度能接受?！?/br>
    神樂嘆了口氣，“天知道他爸以前揍他揍得狠了都會鬧脾氣的阿魯?！逼鋵嵲谒磥?，沖田就是因為喜歡看兒子鬧脾氣時氣乎乎的包子模樣才下狠手揍的→_→

    神威頭頂?shù)拇裘瘟嘶危坝X得痛但是對‘痛’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是這樣嗎？”

    沖田點了點頭。

    新八心里有些復(fù)雜，難怪每次拓真對自己受傷的事情都滿不在意，自己一次次罵他都不長記性。一開始他還以為拓真是仗著阿爾塔納和夜兔相加的變態(tài)恢復(fù)力所以肆無忌憚，但是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這種根本對疼痛無所謂的態(tài)度才是關(guān)鍵吧。

    “一開始還只是偶爾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但是漸漸地類似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多了?！睂櫸锼赖艉髞韱栕约旱膯栴}也好，越來越少的表情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