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哦，也沒什么事，就是看你這么忙，所以提醒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劇本。”

    前一陣還口是心非地讓周清先忙，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裝了。

    周清眼睛彎起來，盡管知道電話那端的人看不到，但還是下意識咳了兩聲，裝出一副正經(jīng)人的樣子來：“我沒忘?！?/br>
    這句話倒百分之百是真的：“我昨晚做夢都是在鬼村里開賽車?！?/br>
    魏赫：“……？”

    他不去管這串味了的奇怪東西，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哦，還有一件事，我聽到內(nèi)部消息說星輝獎打算今年把網(wǎng)劇放進來。”

    周清呆了一下：“星輝？”

    “就是電視劇三大獎中水分最大的那個，觀眾投票的比例很大，對標電影中的學院獎?！蔽汉眨骸澳銢]看她們電視劇圈吵架嗎？有玉禾的看不起有金夢的，有金夢的看不起有星輝的?！?/br>
    周清疑惑道：“為什么你會這么了解電視劇圈吵架？”

    “前一陣為了去拍那個死老頭的劇了解了一些。”魏赫說：“知道了這里什么最重要才好朝那個方向努力，這樣我粉絲跟人撕就輕松一點?！?/br>
    “大概是為了挽救這兩年岌岌可危的口碑，聽說他們想要成為三大獎中第一個放開網(wǎng)劇口子的。9月底就要頒獎了，現(xiàn)在又要變獎制，哼，也是為難了他們了。”魏赫散漫地說：“總之，這就是有一個沒一個都無所謂的那種獎?！?/br>
    周清立刻道：“我要有一個，我還沒有。”

    魏赫那邊傳來嗆水的聲音，他咳了幾聲，才強行壓住被可愛到的不自然說道：“透給我消息的人說《寒夜》的主演、編劇、導(dǎo)演、配樂可能都有提名，不保真，但憑現(xiàn)在這個熱度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br>
    周清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嗎？”

    魏赫聲線上挑：“你和張編一起，現(xiàn)在什么感想，周編？”

    周清靜了幾秒：“我最近為了學習技巧看了許多電影，有些電影其實并不需要那么強的演員演技，故事為重的情況下，主角更像導(dǎo)演手中木偶線的延伸，當然，他們本身的表演也非常出色。但傳記片不一樣，這種電影本來就是強調(diào)人物的，我統(tǒng)計了一下葵瓊過去三十年，入圍年度最佳電影的傳記片有四部，其中主角拿到影帝影后的有三部，75%的概率。”

    魏赫：“……你為什么突然跟我講葵瓊？”

    周清誠實地說：“我覺得我們能拿到?！?/br>
    “如果拿星輝的難度是‘一般’，那葵瓊就是‘地獄’難度。星輝還可以靠觀眾喜愛度刷一刷，葵瓊則是一個完全由專業(yè)評審決定的獎項，只看電影本身甚至更偏愛小眾題材，許慎珣拿的第一個葵瓊票房甚至只有三千多萬，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意味著學院獎這種看熱度的當年理都沒理他?！蔽汉丈钗豢跉猓骸暗鹊?，你為什么突然一副信心暴漲的樣子？前天你不是還勸我心理壓力不要太大，拍賽車這種貴的能回本已經(jīng)不錯了嗎？”

    “跟前天不一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有電視劇三大獎最佳提名的編劇了?！敝芮宓恼Z調(diào)輕快：“我們的團隊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人都有大獎提名了?！?/br>
    這個人像是高興過了頭，自動把他說的星輝獎有多水的話給忽略了——以及他們的團隊目前也只有兩個人這件事。魏赫刪掉了自己第一次被提名時也是這幅蠢樣子的記憶，只是周清現(xiàn)在聽著毛茸茸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他刻薄道：“葵瓊紅毯上掉下一塊石頭都能砸到十個有獎的，我也有一堆別的，還不是被涮了三次?！?/br>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敝芮逍判臐M滿，他像個剛開始學捕獵的虎崽那樣充滿干勁：“先把目標定下來，都拍電影了連葵瓊都不想拿態(tài)度就不端正，沒有目標怎么努力？更何況現(xiàn)在跟以前又不一樣了，你現(xiàn)在不是又多了一個我嗎？”

    “而且你以為每個人都能連提三屆葵瓊嗎？李緯帆拿冠軍之前也連著幾年總是差一點，能被提名就說明實力已經(jīng)觸碰到獎杯了，有時候差的就是那么一點點的風向或者運氣?！闭f完，后知后覺似的，周清真情實感地發(fā)出了一聲小小的感嘆：“我好幸運，轉(zhuǎn)行第一部 劇竟然就能和這種水平的演員合作?！?/br>
    魏赫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海景，他想不出話來反駁，只是把手插進頭發(fā)里抓狂地將其揉亂，捂著臉向后倒在了沙發(fā)上，他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不想求救不做掙扎，那就只能無可救藥地溺斃其中。

    他聽到自己心底小人吹響這場和狐貍的戰(zhàn)爭的失敗號角。

    “我打算在這部劇之后寫一部李緯帆的劇本?！敝芮逭f，他看到許慎珣洗完澡后翻著他工作臺上的那摞書，在一大摞民俗考證中混著一本傳記，所以先行解釋道。

    “我還在想你怎么突然對這種書感興趣了。”許慎珣溫柔道，他合上書皮放回去：“是寫給金毛撫慰犬的嗎？”

    周清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誰，過了會，才回答道：“……是給魏赫的。”

    要不還是把姓魏的弄死吧，許慎珣想，可以偽裝成意外。周清可能會有一時的懷疑或者生氣——按照他的性格他會懷疑一輩子。沒事，就算懷疑，按照周清的性格沒有證據(jù)他就會隱而不發(fā)，許慎珣的處境頂多變得比以前更差點——該死，他不想回到以前——憑什么他在周清那就是第一嫌疑人？（嗶——）就沒有其他人也想讓魏赫被灌水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