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379節(jié)
咚。 “梅娘。”王氏連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秦梅娘,驚叫出聲。 宋語嫣也是搖搖欲墜,看娘親倒下,她也是雙腿發(fā)軟,一個趔趄,被秦流西一拉,按在了椅子上。 秦老太太頭腦發(fā)暈,也不知是因逃過一個被批死的劫而松了一口氣,還是被秦流西說宋語嫣她爹死了而嚇到,臉色也有些發(fā)灰,接過丁嬤嬤的茶猛地灌了下去。 顧氏已經(jīng)連同王氏一起把秦梅娘給扶到椅子上坐下,謝氏再回過神后,尖聲道:“西兒,你這話也太尖酸了,什么叫那個誰沒了?” 秦流西掐了一下秦梅娘的人中,對方清醒過來,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嘴唇翕動,還沒說話,眼淚已經(jīng)先滾落下來。 “你這是說笑的還是?” 秦流西搖頭道:“我從不拿生死說笑?!?/br> 秦梅娘的手一軟,滑落下來,眼淚像決堤似的,流個不停。 “流西表姐,這怎么可能,我爹他怎么會沒了,你是不是弄錯了?”宋語嫣滿臉的驚慌失措。 “我看你面相父母宮中代表父親的宮室晦暗泛黑,這才會以太素脈法替你探脈測吉兇禍福,自然能窺看你的一點命數(shù)?!鼻亓魑髡f道:“你也可以不信,但是你和語晴雖然被趕出宋府,也還是他的親生女兒,更是嫡女,宋家應(yīng)該會來報喪?!?/br> 宋語嫣從椅子上滑落在地,渾身發(fā)軟,面無人色。 秦梅娘已經(jīng)哭出聲了。 宋立揚是渣,在她娘家落敗后,就毫不猶豫地把她們母女三人趕出了宋家,她當(dāng)時是恨毒了他,覺得他無情無義,休了她就算了,連兩個女兒都說不要就不要。 可他再無情,也是兩個女兒的爹,如今他死了,兩個女兒就冠上失怙的名聲,在親事上就更難說好的了。 還有一點,早死不死,偏要在女兒快及笄時,他就死了,那女兒的及笄禮怎么辦? 秦梅娘越想越是傷心,在心里罵著宋立揚死都不會挑個日子,王八蛋。 “哭什么哭,他那樣無情無義的負(fù)心漢有什么值得你哭的?!鼻乩咸念^突突地跳,沉聲道:“這事還沒定數(shù),哭早了。就是事情確實如此,也不必你為他守寡戴孝,你如今只是秦家的姑奶奶?!?/br> 秦梅娘吸著鼻子道:“母親,我只是心疼語嫣她們,她下個月就及笄了,卻偏偏……” 秦老太太看了失神的宋語嫣一眼,道:“事真如西丫頭所言,到時候再說吧。” 誰曾想到,這相個面也會相出這樣的壞消息來呢? 謝氏問:“西丫頭,你連生辰八字都沒問,就看個面相,扶個脈像,當(dāng)真是相準(zhǔn)了?你看……” “相人不相己,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難以相出命數(shù),我不會給你們相命的?!鼻亓魑飨胍膊幌刖拖榷伦×怂脑挘骸霸僬f了,相面說出好事便罷,不好的,像如今,有什么好相的?” 謝氏看向秦梅娘她們母女,閉了嘴,確實是不相好過相。 秦流西繼續(xù)道:“丁家的宴不必去,去了也只是招人奚落,還給他臉了,別人不要臉,咱們是要的?!?/br> 現(xiàn)在這情況,誰還有心思去赴什么宴呢? 只有謝氏稍微遺憾,但也不敢說什么,免得又招秦老太太不喜。 秦流西看著秦梅娘道:“大姑母也別哭了,語嫣她爹死得突然,宋家人很可能會讓她們姐妹重新回宋家奔喪,然后不會放回來的,你該想怎么辦才好。” 秦梅娘一驚。 第697章 防范于未然 宋家會讓宋語嫣姐妹倆回去卻不能再回來這話,驚得秦梅娘都忘了哭了。 王氏是內(nèi)宅主母,稍微一想,就知道秦流西這話的意思了,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有些擔(dān)憂。 秦流西看向宋語嫣道:“我記得,除了你和語晴,你們就只有兩個弟弟吧?” 宋語嫣點點頭。 “說句難聽的,當(dāng)初宋家是腦子進(jìn)水,才會把你們都給了姑母帶回來,否則,你估計馬上就要出嫁了?!鼻亓魑鞔鬼?,譏諷地道:“把姑娘養(yǎng)這么大了,白白讓她們走了,若是留下,甭管嫁誰,這聯(lián)姻了,都是姻親,說不準(zhǔn)就能幫助娘家兄弟呢?!?/br> 她說的話真的帶毒,還滿滿的諷刺,可在座的人都懂得不能再懂了。 是啊,宋語嫣本來就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只是她爹是庶長子,她雖然是嫡女,但在家中,地位并不比其她堂姐妹,可庶出子嫡女,也是嫡出,她自己也長得不差,就算不能嫁位高權(quán)重的做嫡妻,哪做侍妾或是續(xù)弦呢,再不濟(jì),一些小官,那也是聯(lián)姻。 可宋家把秦梅娘休了,偏偏還讓兩個已經(jīng)可以說親的姑娘也跟著攆出來了,白白丟了兩個可以聯(lián)姻的好對象,這不是腦子進(jìn)水是什么? 宋語嫣已經(jīng)慌了,道:“那你說他們讓我們姐妹回去奔喪的話,真就留在那了?” “人么,都是逐利的,你們姐妹都生得好顏色,嫁誰不能帶來利益?你問這個問題,不妨試著代入一下宋家人的想法,你要是他們,會如何?真待你們好,怎么會拋棄?”秦流西聲音涼薄。 宋語嫣的小臉更白了,她也不是蠢的,娘親被休,肯定是不可能進(jìn)宋家去奔喪啥的,那就只有她們姐妹,可真進(jìn)了宋家,本來就不受寵的她們,爹不在娘不在,還不是任人宰割? 她已經(jīng)及笄,婚事隨時可定,宋家只圖利,可以隨時就把她給‘賣’個好價錢,而非真正尋個良配。 “娘?!彼握Z嫣有些害怕,撲到秦梅娘身邊,喉嚨哽咽。 秦梅娘同樣有點那六神無主,看著秦流西道:“你說的都是真的?當(dāng)初,明明是那賤人怕她們姐妹分薄了嫁妝才纏著她們那死鬼爹把姐妹都攆出去,現(xiàn)在再想要回去,沒門?!?/br> 她緊緊地?fù)е握Z嫣,恨得咬牙,雖然還沒收到確切消息,但她已經(jīng)信了,宋立揚那短命鬼沒了。 秦流西道:“人都有清醒的時候,當(dāng)家男人沒了,剩了孤兒寡母,當(dāng)然要盡可能的給自己拉些助力,比如聯(lián)姻,兒子還小,就只能指望姑娘了。再不濟(jì),也能撈些聘禮,穩(wěn)賺不賠?!?/br> “他們做夢!”秦梅娘摟著宋語嫣的手發(fā)緊,聲音已經(jīng)激動得尖了。 王氏沉著臉道:“西兒分析得沒錯,宋立揚要真是沒了,宋家只怕真做得出來?!?/br>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宋語嫣她們姓宋,是宋家女,憑著宋家那無情的秉性,賣了她們換好處,怎么做不出來? 秦梅娘的臉白了。 謝氏神色復(fù)雜的看著秦流西,問道:“你不是自小就在道觀里長的嗎?怎么也對這些內(nèi)宅陰司這么清楚?” 秦流西看向她,一副我不跟你一樣蠢的眼神。 謝氏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宋語嫣姐妹的前程被秦流西一提點,就覺得暗無天日,一下子就沖淡了爹死了的憂愁,比起感情疏淡還把她們拋棄的渣爹死亡,眼下她最害怕的還是自己的人生被左右,若真的回了宋家,那就跟進(jìn)火坑了。 “娘,我們怎么辦?”宋語嫣面露凄徨,是不是晚婚她是真的不在意,可她不想當(dāng)個貨物一樣,被隨意‘賣’給一個不知根底的人,誰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呢? 謝氏這時道:“能咋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現(xiàn)在也還沒到那地步呢,說不定西丫頭算錯了……咳?!?/br> 秦流西好笑:“原來二嬸也會賣弄文采呢,真到那時,只怕就騎虎難下了。” 顧氏道:“語嫣她們畢竟是嫡親女兒,宋家真來人報喪,她們還真不好不回去,這回去后,就不是我們?nèi)缃衲茏o(hù)的了,那時再算,就遲了。可要是不回去,一個大不孝就壓得她們抬不起頭來?!?/br> 謝氏撇嘴。 秦梅娘的腦子有些發(fā)木。 “不想被拿捏,就先提前把主權(quán)拿在手里。這其實也不難,一是大姑母帶著語嫣她們改嫁,連姓都改了。這二么,我朝立女戶也不難,既然宋家先行棄女,大姑母你自行立女戶備下文書,讓她們跟著您姓秦。這事辦好了,便是她們回去宋家奔喪,想要拿捏她們的親事,也越不了你這親娘去,畢竟她們是跟著你的。” 這,改姓,這是讓宋語嫣她們割斷父族這一支親。 有夠狠的。 秦老太太看向秦流西,眼神有幾分復(fù)雜,這個孫女足夠果斷,也足夠狠絕。 秦梅娘一怔,立女戶跟她姓? 改嫁她現(xiàn)在是從沒想過的,一來沒有合適的人,二來兩個女兒也大了,也怕委屈她們。 可立女戶么? 她是被休棄的,現(xiàn)在是沒有辦法才住在娘家,可娘家有姑子三個,以后侄兒們又要娶妻,家里人多了,她怎么可能還厚著臉皮住在娘家,看人臉色不說,也易生矛盾。 相處容易相住難,更何況她一個被休棄的姑奶奶。 所以這立女戶自己單過,她有點心動。 王氏尋思了一會,道:“西兒這提議不錯,立了女戶,兩個孩子改了姓跟著你,就是他們宋家想打歪主意也不能,咱們要防范于未然?!?/br> “改姓好嗎?”秦梅娘低頭看著宋語嫣。 宋語嫣咬牙道:“娘,不管姓宋還是姓秦,我們都是跟著您過的,是宋家棄我們在先?!?/br> “好。他們不仁莫怪我不義,那我就立女戶?!鼻孛纺锩虼剑瑲鈩菀桓闹暗能浫?,變得強硬,道:“他們真敢打你們主意,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攪得他宋家天翻地覆?!?/br> 既然定下,就事不宜遲,秦流西走了于丘才這條路子,很快就幫她們母女仨買了一個小房子,立下女戶,宋語嫣她們也改成秦語嫣了。 而在他們拿到文書后不過三日,宋家果然來了人報喪,讓秦語嫣姐妹回去披麻戴孝,這讓秦梅娘她們對秦流西又多了幾分敬服和感激,就連謝氏都不怎么敢在她面前發(fā)癲了。 第698章 不求師叔真混混也 秦梅娘立女戶的事秦流西只是幫著走了一下人脈就沒再管,她的事情比她們要更多,光是權(quán)璟那個毒要如何解就令她十分費心神,尤其是黃金蝎已經(jīng)抓到,卻不能一直藏在玉盒里,否則時日久了,恐會死亡,到那時就白費辛苦抓它了。 所以近日她除了幫權(quán)璟和杜冕施針調(diào)理身體,就翻遍了觀中的藏書,都沒找到研毒的法子,她又去隔壁山頭無相寺藏書閣借閱,照樣無果。 慧能大師滿臉慈和地提點她:“要論煉丹,還得是道門,佛門沒有相關(guān)藏書,你該去你們道門看一看古籍。青州那邊的青嵐觀乃張?zhí)鞄熞慌桑瑥執(zhí)鞄煹ばg(shù)亦是出神入化,說不定青嵐觀中會有些珍貴丹書?!?/br> 秦流西眼睛微微一亮,道:“您說的也是,那我就去叨擾一二?!彼肓讼胗謫枺骸盎勰艽髱熆稍犝f成神之術(shù)?” 慧能大師一愣:“成神之術(shù)?” 秦流西點點頭,說道:“您可知自古至今有什么方法可成神?” “成神?!被勰艽髱熌盍诉@兩個字,隨之一笑,道:“莫說成神,如今的凡塵,天地靈氣稀薄,近千百年來,我等修行中人,連飛升成仙都不易。成神,更是虛無縹緲,恕老衲佛行淺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成神?!?/br> 秦流西聞言倒沒太失望。 “不求為何有此一問?” 對方亦知曉佛骨的存在,更知道如今佛道二門都在追尋兕羅的蹤跡,便道:“我懷疑惡佛兕羅出逃要收集佛骨,并非為禍蒼生這般簡單,而是意欲成神?!?/br> 慧能大師一驚,那張平和慈悲的臉終是變了臉色:“你怎會有此猜想?” 秦流西看向他禪室的佛像,道:“因為只有成神,才會不再重蹈覆轍,被捉拿囚禁數(shù)千年。只有成神,才會至高無上?!?/br> 她說到至高無上幾個字時,隱有點諷刺。 “阿彌陀佛。”慧能大師雙手合十,這等猜測太過駭人聽聞,若真如此打算,他又要以何種方法,又會做到哪一步? “當(dāng)然,這都是我的一種猜想,并不肯定他是否就想這般做,興許是我想太多了?!?/br> 慧能大沉凝,道:“不管如何,他都在布一個很大的局,如果不能阻止,眾生皆苦?!?/br> 誰說不是呢? 秦流西拜別慧能大師,回到非常道,交代了魏邪看家,就帶著新跟班黑沙以縮地成寸的方式去了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