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裴源遠(yuǎn)家出來,陸冼手剛搭在車門把手上,就被江詔攔住。 “哥,看在我?guī)湍阏业脚玫姆萆?,你能不能陪我走走??/br> 陸冼溫和一笑:“就算你沒幫我找到琵琶,你想讓我陪你走走,我也會陪你走啊。” 于是兩人把車停在商場,沿著商場門口那條小路往下走,很快來到一條鋪有鵝卵石的公園走廊。 走廊兩側(cè)種滿紫藤蘿。現(xiàn)在紫藤蘿都謝了,只剩下灰褐色干枯的枝椏。 也正是因為藤蘿花沒開,平時擠滿小情侶拍照的地方反而沒什么人。 走廊地面上每隔三十厘米鋪上一塊地磚,地磚中間鋪有鵝卵石。 陸冼走在平坦的地磚上,江詔專踩在鵝卵石上。 江詔說:“之前下雨,后來又碰上考試,秋季運動會推遲了,學(xué)校說下個月補(bǔ)辦?!?/br> 陸冼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挺好的?!?/br> 每年運動會,都是他們體育生大出風(fēng)頭的時候。 江詔跳到他面前,面對著他,后退著走路:“哥,我報名三千米了,最后一天跑,到時候你開車來接我?!?/br> 陸冼點頭:“好。小心點。” 江詔背后走過來一個人,陸冼趕緊伸手,把江詔往旁邊拉。 等路人走遠(yuǎn)了,江詔這才盯著地面,說:“哥,你聽說了嗎?在這條紫藤蘿走廊下,如果遇到一枚特別圓的鵝卵石,來年就會有好運?!?/br> 江詔說著低頭在地面上找起來。 陸冼趕緊把人拉?。骸澳愀墒裁??這鵝卵石鋪著讓你走路的,不是讓你撿回家的!” “我沒說要撿回家,只是碰到,碰到就會有好運氣。”江詔蹲下身,認(rèn)真觀察著地面,果然在地磚縫隙里找到一塊特別圓的鵝卵石。 江詔也不嫌臟,把鵝卵石吹干凈了遞給他看:“哥,許個愿吧?!?/br> 陸冼無奈笑了下:“你多大了?” “試一下。”江詔手往前伸。 陸冼偏下頭,最終寵溺地看著江詔:“我希望你明年高考順利,能夠考上你心儀的大學(xué)?!?/br> 江詔往鵝卵石上吹了口氣:“神聽見了。還有呢?” 陸冼問:“能許好幾個愿望嗎?” 江詔說:“對,一共能許三個。” 陸冼垂眸想了下,說:“我希望我們一家人都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江詔又吹了一口氣:“神聽見了,第三個愿望?” 陸冼看著他,突然起了一點捉弄的心思:“江詔,你還沒有談過戀愛吧?” 江詔一愣:“沒有?!?/br> 陸教授隨即淺笑:“第三個愿望,我希望你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共度一生?!?/br> 陸冼停頓一下,笑著補(bǔ)充道:“真心話,希望你能幸福。” 江詔隨即視線朝下,不敢跟陸冼對視。 許久,他在鵝卵石上吹了一口氣: “神睡覺了,下次再說。” - 陸冼在考古隊忙了三天,終于回到博物院。 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堆剛挖出來的、碎成一塊塊的瓷瓶瓷碗。 陸冼隸屬陶瓷組,這些碎片當(dāng)然歸屬他負(fù)責(zé)。 何院長還算有良心,沒強(qiáng)逼著他趕緊把瓷碗修好,而是催促他先把那件唐三彩修好。 陸冼照著唐朝古琵琶的樣式把琵琶補(bǔ)上,接著開始給整件唐三彩馬上色。 這就要考驗修復(fù)師的繪畫功底了。 這件唐三彩馬顏色全掉光了,陸冼只能參考別的唐三彩模仿上色,再加上一點點的個人創(chuàng)作,不能跟別的馬一模一樣。 等他忙完,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剛好趕上下班。 陸冼趕緊回家,擇菜做飯。 等他把食材備好,江詔卻還沒回來。 陸冼看眼時間,平時這個點,江詔早就回來了,他們體育生沒有晚自習(xí)。 陸冼不免有些擔(dān)憂,給江詔發(fā)消息:[到哪了?] 此時此刻,正在路邊拿濕巾擦褲子的江詔:“真難弄,怎么染我褲子上了?” 半小時前—— 宋陽光神秘兮兮地湊到江詔旁邊:“詔哥,聽說今天許澄轉(zhuǎn)學(xué)了。喏,今天就走。” 宋陽光眼睛看向窗外。 江詔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正好看到許澄背著書包路過他們班的窗戶。 跟蹤那件事鬧大了,許澄在他們一中的名聲已經(jīng)完全臭了,班里根本沒人愿意跟許澄玩。 他哥早就跟他說過,許澄很有可能轉(zhuǎn)學(xué)。 江詔目光沉了下,果然被他哥猜對了。 宋陽光補(bǔ)充道:“聽說轉(zhuǎn)到別的市了,不在黎陽待了。挺好,咱們學(xué)校少個禍害。” 想到許澄直播時罵他哥是畜生,江詔隨即提上書包,跟了過去:“走,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 江詔學(xué)得很快,這次教訓(xùn)許澄,完全避開監(jiān)控。 他正打算走人,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自己的褲子上沾有許澄的一點鼻血,剛好沾在白色褲縫上。 陸冼眼尖,肯定能看到。 江詔趕緊問宋陽光:“有紙嗎?我擦一下?!?/br> 宋陽光手一攤:“沒有?!?/br> 沒辦法,江詔趕緊跑向小賣部,買了一包濕巾,打算把那點血跡擦干凈再回家。 他正擦著,一道藍(lán)色身影慢慢走到他面前,居然是沈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