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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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他的主動換來的只有他的凌辱,沒有哪次被正視過。 換做是他曾經(jīng)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謝欽言,他還會繼續(xù)喜歡他嗎? 以他那么驕傲的性格,肯定再也不想搭理他了吧。 “你知道我為什么鍥而不舍堅持到現(xiàn)在嗎?”眼淚越擦越多,胸口起伏著,景澄抽噎不停,“因為我被拋棄過一次,那種滋味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你知道那有多疼嗎?” 頓了頓,將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腔中蔓延,緩了好久,景澄才繼續(xù)說道:“我的父母扔下了我,不顧我的感受,是生是死也和他們再無瓜葛,我恨他們?nèi)绱溯p易地放棄我,這輩子我也不想再見到他們,從七歲到現(xiàn)在,恨意越來越堅定,我怕自己對你也是如此,我不想讓我們兩個人走到那一步?!?/br> 緩緩閉上眼,睫毛和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 “哥……我想……”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景澄囁嚅著拼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想最后再問你一次,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如果不是你糾纏不休到現(xiàn)在,我早就不要你了。”謝欽言回答得異常果斷。 眼淚無聲滑落,景澄卻拼命揚起唇角。 誰說所有的堅持和磨難都會發(fā)光,他只覺得可笑。 “那我們的關(guān)系呢?你說和我交往,有拿我當(dāng)過男朋友對待嗎?” 灰敗的眸中沒有一絲光亮,景澄祈求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傷害對你好的人,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你對我這種態(tài)度,我真的會怨恨你的……” 景澄也不知自己在說什么,童年陰影太深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只是拼命地想留住僅存的美好,不想自己的人生再被陰霾覆蓋。 可謝欽言一根一根掰開了他的手指,拒絕的語氣難掩厭惡,“景澄,別太厚顏無恥,滾出我的世界,你要真的為我好,那就從我面前永遠消失?!?/br> 一個疲倦而慘然的笑從臉上慢慢浮現(xiàn)。 最后的努力也宣告失敗了。 景澄被他推倒在地時,只剩無力的挫敗感,望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嘲諷笑出了聲。 “哥,你讓我感到陌生?!?/br> 他撐著地板,勉強站起來。 哪怕到這一刻,景澄也不想放什么狠話。 他舍不得傷害自己喜歡的人,無論謝欽言后來對他如何壞,他也只會記住曾經(jīng)的好。 “以后我不會煩你了。” 虛弱無力的話說完,景澄轉(zhuǎn)身離開。 在出門之前,鄭重轉(zhuǎn)頭說了一聲“再見”。 和他們共同走過的十一年告別。 彼時,他并不知。 這聲“再見”中間竟隔了五年光景。 第17章 就這么不告而別從謝欽言房間離開后,景澄第一時間沖去花園。 園丁剛?cè)錾戏N子,澆過水,泥土濕濘,一腳踩進去,鞋底和鞋面整個都沾上泥。 他開著手電筒,俯身尋找,一處都不放過。 那枚戒指是情侶款式,還有一枚在他那兒。 素凈的銀戒,親手打造的,價格并沒有很貴,景澄做的時候其實有想過謝欽言不會收,可以說所有壞的結(jié)果他全都預(yù)料到了。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里,對這段感情始終沒抱過希望,他不甘心,一次次的嘗試,最終感動到的人只有自己。 花園在別墅的后面,黑夜無聲無息籠罩著大地,沈逾正站在景澄的身后,看他像沒頭蒼蠅似的在找什么,抬起頭看了眼。 二樓的某個房間亮著燈,那好像是謝欽言住的地方。 聰明如他,很快就猜到了。 沈逾正沒有出聲打擾景澄,他知道他一定不希望被人看到此刻的狼狽。 本來,在謝欽言上樓后,沈逾正和夏明澤他們打算離開的,但唐秋云把他們叫進客廳,說有事兒要拜托他們。 聽完才知,謝欽言腦中有血塊壓迫神經(jīng),不得不做開顱手術(shù),父母和孩子之間畢竟有隔閡,他們不知如何開口詢問他的意見,只能拜托他們這幫朋友,旁敲側(cè)擊打聽下謝欽言有何看法。 沈逾正對謝欽言的經(jīng)歷挺發(fā)怵的,誰也不想年紀輕輕發(fā)生這樣一場大禍,可攤上了能怎么辦? 從客廳出來時,恰好看見景澄失魂落魄從樓上下來,他便悄悄跟了過來。 男生瘦弱的身影很無助,沈逾正靜觀片刻,實在于心不忍,趁他沒發(fā)現(xiàn)之前,正要離開,卻忽然聽他哭出聲音。 景澄終于找到戒指,他小心翼翼用袖口把沾上的泥擦干凈,捧在手心的那一刻,情緒忽然繃不住了。 雙唇微微顫抖,他發(fā)出無力的嗚咽,雙手捂住臉,埋入膝蓋,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落下。 他后悔說那么決絕的話,沒了哥哥以后怎么過? 和謝欽言捆綁了那么多年,兩人好得像連體嬰,景澄不知道獨立生活是什么樣,當(dāng)依賴形成,離開就像戒毒。 書上說得沒錯,在這個世界上不能依賴任何人,因為當(dāng)你在黑暗中掙扎時,連影子都會離開。 沈逾正聽著景澄哭,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該如何上前安慰。 這個時候出現(xiàn),只會讓他難堪吧。 胸口處煩躁凝結(jié),糾結(jié)片刻,沈逾正還是邁步離開。 不過他沒有坐視不理。 景澄從謝欽言那兒受到的傷害夠多了,不能再讓他們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