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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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琬給郁恒章回了個小貓點頭的表情包,拆開了文件袋。 袋子里只裝著薄薄幾張紙。 修長的手指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抽出來,一共兩份文件。 第一份較厚,封面上印著幾個大字:婚前協(xié)議。 第二份只有一張紙,抬頭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字,往下的姓名一欄,赫然填著舒琬和郁恒章的名字。 再往后,所有的信息都已經(jīng)填寫完整,包括最后一行的簽名。 舒琬一眼認出了落款處的簽名,就是郁恒章本人的筆跡。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回到家中, 一如往常,玄關(guān)留著燈。 一片靜謐中,郁恒章輕手輕腳地換好輪椅, 他進到臥室,臥室里也一樣,為他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 光線雖昏暗卻顯得格外溫馨。 舒琬的呼吸聲很平穩(wěn),睡得正熟。 郁恒章湊近, 輕輕碰了碰小孩兒暖乎乎的臉頰。舒琬動了動, 別開臉,埋進枕頭里,躲開搗亂的壞人,很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唇角漾起一抹笑, 郁恒章低頭, 極輕地吻了吻舒琬的臉頰,動作柔和。 輪椅聲漸遠, 去了浴室的方向。 直到浴室的門輕輕關(guān)上, 舒展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人沒發(fā)出任何動靜。 又過了片刻,浴室里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呼吸節(jié)奏一直都很平穩(wěn)的舒琬才猛地睜開眼,一雙清明的眼眸中毫無睡意。 縮在松軟的被子里, 舒琬伸手碰了碰自己剛被蜻蜓點水般吻過的側(cè)臉。 從小鍛煉出來的記憶力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一刻鐘前看過的那些條款一項項在腦海中浮現(xiàn),讓舒琬想忘都忘不掉。 協(xié)約上的每一個字, 都清晰的像是映照在他眼前。 協(xié)議結(jié)婚后甲方需要幫助乙方簽約樂行娛樂。 必要時雙方需接受媒體采訪, 出席各類活動, 上一至兩檔綜藝節(jié)目,對外展現(xiàn)雙方婚姻的美滿幸福。 甲方需提供資源盡快捧紅乙方, 三年后雙方離婚,由乙方一力承擔離婚負面輿論,不得影響到甲方名譽。 視情況,甲方可額外支付給乙方一筆報酬作為補償。 婚姻存續(xù)期間,乙方不得與他人傳出任何緋聞,同時甲乙雙方僅為合作關(guān)系,將不會發(fā)生任何越界行為。如甲方違約,乙方有權(quán)要求補償;如乙方違約,甲方不予負責。 甲方有權(quán)隨時終止合約。 甲方是郁恒章,乙方是舒琬,條款一項項列得格外詳盡,細數(shù)了這段虛假的婚姻中雙方需要付出些什么,又將會獲得些什么。果真如網(wǎng)友們猜測的那樣,這是一段充斥著利益交換的婚姻。 簽約樂行是交易,給他的那些資源也都是在為將來離婚做準備。 就連上婚綜都是一開始就達成過共識的事。 舒琬不由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他看著協(xié)約上雙方需要共同維護的美滿婚姻,回想起這幾個月里郁恒章對他的溫柔耐心,難道這些都是為了打造完美人設(shè)嗎? 所以那些他以為的愛,就只有他當了真是嗎? 協(xié)議上,這場婚姻的有效期只有三年。三年后合約解除,到時候,是不是最多郁恒章再給他一筆錢,他們之間就再無瓜葛了。 協(xié)議上連婚姻中如果發(fā)生意外情況,都給出了解決辦法。 甲方違約,乙方有權(quán)要求補償,乙方違約,甲方不予負責舒琬回想起婚禮結(jié)束的那晚,因為他害怕,一切都沒進行下去,那時郁恒章就說過,該給他的不會少給,讓他不必勉強。 原來那個時候起一切都已經(jīng)錯了。 他以為的洞房花燭夜,在郁恒章的眼里,只是他在用自己的身體換取更好的資源。 怪不得后來郁恒章頻頻問他想要什么,又是給他找劇本,又是要給他開工作室。 這些都是在補償他嗎? 親密無間的相處變成利益交換的籌碼,舒琬簡直沒有辦法細想這段時間他做過的那些事,在郁恒章眼里會變成什么樣。 浴室的水聲停了,混亂的大腦沒能想出任何結(jié)果,舒琬重新閉上眼,不一會兒,男人從浴室出來,輪椅停在了床的另一側(cè)。 床墊一重,郁恒章帶著濕熱的潮氣,和熟到不能再熟的草木香,包圍住舒琬。 舒琬不知道這時候他該作何反應(yīng),往常一覺睡醒,他都窩在郁恒章的懷里,是睡著時不自覺湊過去的嗎? 好在不用他再糾結(jié),一條手臂帶著他轉(zhuǎn)了身。舒琬裝作半睡半醒,靠在郁恒章身邊。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舒琬偷偷咬住唇內(nèi)側(cè)的一片軟rou,才忍著沒露出破綻。 現(xiàn)在沒有攝像頭,連他都睡著了,那先生這樣溫柔地抱住他,是為了什么? 一直等舒琬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懷里,郁恒章才關(guān)了燈,攬著他睡了過去。 不一會郁恒章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舒琬悄悄睜開眼,視力慢慢適應(yīng)黑暗,他用眼神描摹著先生的輪廓,腦海里浮現(xiàn)出綜藝節(jié)目拍攝的最后一晚,郁恒章在煙花下仰著頭,低聲問他愿意和他共度余生嗎。 那時的郁恒章是在真心問他,還是在演給鏡頭后的觀眾看? 舒琬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 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不知道什么時候昏睡過去的舒琬被輕輕搖醒,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很模糊,眼皮也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