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qū)，貿(mào)易公司內(nèi)。

    顧同山邁步走到窗口處，拿著電話撥通了徐虎的號碼。

    “喂？師傅！”

    “剛才對面駐軍的人來了，但咱根本沒搭理他們。你聽好了，上面今天肯定挺你，你把事兒辦好了就行?！?nbsp;顧同山眉頭緊鎖地說道：“一定不要碰駐軍，如果你解決不了問題，馬上給我打電話，咱們海軍那邊有辦法?！?/br>
    “明白了?！毙旎?yīng)了一聲。

    “我們在這等你消息?！鳖櫷綊鞌嗔耸謾C(jī)。

    龍江邊界橋附近，徐虎坐在車內(nèi)，陰著臉說道：“給帶隊(duì)的兄弟打電話，告訴他們封路，只要看見對面的人，立馬給我打電話?！?/br>
    “好！”副駕駛上的青年立即點(diǎn)頭。

    距離邊界橋大概兩公里左右的一條公路上，魏相佐拿著電話，皺眉說道：“踏馬的，你們是不是傻??？不要讓人去駐軍門口晃悠，你們在軍事單位門口聚集，人家可以隨時判定你有非法軍事企圖。真踏馬開槍了，打死也白打，明白嗎？”

    “知道了?！?/br>
    “今晚主事的是徐虎，是打是殺，都由他決定，我們跟著做就行了?！蔽合嘧粼俅螄诟懒艘痪?。

    “明白了，大哥！”

    說完，魏相佐掛斷電話，扭頭沖著旁邊六七個管事的頭目說道：“上面談崩了，要干了。”

    “能干起來嗎？駐軍要是送那幫人進(jìn)城，咱還敢攔車??？”一名中年背手說了一句。

    “駐軍要真這么摻和，那海軍自然有辦法出面解決問題?！蔽合嘧糨p聲說道：“上面敢下這個令，就說明心里肯定是有底的。區(qū)外嘛，規(guī)則少，瞎幾把干唄。”

    “唉，顧老是真疼徐虎啊?！币幻^目不由得感嘆了一句：“要是咱們堂口的人被整死了，估計(jì)海軍才不會出面趟這個渾水呢。”

    “少說兩句！”魏相佐呵斥了一句。

    ……

    海燕坑外側(cè)。

    兩臺海軍軍車接令離開原本駐扎區(qū)域，一路向東邊駛?cè)ァ?/br>
    車上，一名軍官拿著電話問道：“大哥，不能出事吧，咱可沒接到指揮部的命令啊?！?/br>
    “指揮部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彪娫捴械哪凶拥吐暬氐溃骸澳闵抖疾挥霉埽驮谶吔鐦蚺赃叴?，駐軍不露面，你也別露面，懂我意思嗎？海警隊(duì)，海關(guān)緝私那邊已經(jīng)批手續(xù)了，如果駐軍死保對方，你們直接過去摁人。原則是，可以發(fā)生沖突，但不要先摟火?！?/br>
    “明白了?！?/br>
    “就這樣?！?/br>
    二人掛斷電話，軍官扭頭沖著司機(jī)吩咐道：“快點(diǎn)開！”

    ……

    04號駐軍巡防哨內(nèi)。

    余明遠(yuǎn)扯脖子沖巡防哨班長吼道：“你們到底在搞什么東西？！我先走了是啥意思，不管他們了？”

    “他們有線內(nèi)的部隊(duì)過來接，但上面的意思是，你就不要摻和接下來的事了，你先回去……。”

    “放屁！如果有人接，那還讓我先走干什么？”余明遠(yuǎn)根本不信地吼道：“他們?nèi)ブ埃页兄Z過，今晚不管出多大事，我都會保他們?，F(xiàn)在我突然走了，他們怎么想？你讓我怎么交代？！”

    “余哥，我就是一個小班長，屁都不算，上面具體怎么安排的，我上哪兒清楚??？你不走，我就很難交差，你別為難我，行嗎？”班長哭喪著臉回了一句。

    余明遠(yuǎn)看著他，額頭青筋暴起，沉默許久后，直接掏出了手機(jī)。

    “明遠(yuǎn)！”

    就在這時，之前陪白宏伯等人上過山的那名軍官走過來，低聲沖著他說道：“上面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br>
    余明遠(yuǎn)抬頭。

    “聽我一句，咱們先走，”朋友低聲回道：“不要給上面找麻煩。”

    余明遠(yuǎn)盯著他，突然問道：“我要走了，駐軍能送他們過線嗎？”

    朋友怔住。

    “能不能？說話！”余明遠(yuǎn)吼著問道。

    “應(yīng)該不會送，但線內(nèi)一定有人接?！迸笥雅ゎ^看了一眼四周：“你別喊。你想啊，如果要人送的話，路上和海軍那邊發(fā)生沖突，最后控不住場，開槍了，咱們怎么辦？那得是多大的事?。?！”

    “你和我都清楚，外面有多少人，不送他們，他們還能進(jìn)線嗎？人都進(jìn)不去，你接個屁?。　庇嗝鬟h(yuǎn)將電話揣進(jìn)兜里，轉(zhuǎn)身便走：“我肯定跟他們一塊回去，上面怎么做，他們自己決定吧?！?/br>
    “明遠(yuǎn)！”朋友追了上去。

    “……我現(xiàn)在要不管他們，那之前的種種決定，就是傻b行為?！庇嗝鬟h(yuǎn)吼著回道：“你別勸我，我不想跟你吵架。”

    朋友看著他，無言以對。

    余明遠(yuǎn)邁步走進(jìn)營房，抬頭喊道：“駐軍不會送咱們，但線內(nèi)有人接。我和你們一塊回去，徐虎要動手，讓他先殺我！走吧。”

    蘇天御，孔正輝等人聽到這話非常意外，但他們瞧了一下余明遠(yuǎn)臉上復(fù)雜且憤怒的表情后，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沖他埋怨什么。

    “在這兒僵持著也不是回事兒，那就走吧?！碧K政才站起了身。

    “走！”

    余明遠(yuǎn)招呼了一聲，邁步帶著眾人就向外走去。

    大門口處，邊防哨的班長沖著余明遠(yuǎn)的朋友說道：“我沒有接到送人命令，所以我們不能離崗?！?/br>
    “我知道?！迸笥腰c(diǎn)了點(diǎn)頭：“我跟明遠(yuǎn)一塊出去?！?/br>
    “你……！”

    “艸，徐虎還敢殺我??？！”朋友陰著臉回了一句，直接上了自己的軍車。

    余明遠(yuǎn)抬頭沖著班長喝問道：“接我們的人在哪兒？”

    “邊界橋。”班長回。

    “走，上車！”余明遠(yuǎn)喊著蘇天御，孔正輝，率先上了汽車。

    “有點(diǎn)懸??！”孔老頭低聲沖著白大彪一針見血地說道：“駐軍不送，不過線，這是怕騎虎難下?！?/br>
    “愛咋咋地吧！”白大彪陰著臉回道：“老子肯定不能站著讓徐虎砍就是了?！?/br>
    說完，眾人一同上了汽車。

    ……

    市區(qū)。

    余錦榮坐在沙發(fā)上，抬頭沖著一名中年軍官問道：“咱駐軍不露面?。俊?/br>
    “你過去了，海軍也要過去，海關(guān)的海警，緝私部門，也都會到場。人家就說要傳喚一下白大彪，你怎么辦？駐軍有啥理由攔著？”軍官喝了口茶水，表情平淡地問道：“04號巡防哨點(diǎn)就那么幾個人，到時候現(xiàn)場發(fā)生了沖突，你是開槍啊，還是不開槍?。窟@不騎虎難下了嗎？！”

    余錦榮沉默。

    “就在線內(nèi)等著，”中年軍官起身：“我去打個電話。”

    ……

    凌晨六點(diǎn)多鐘，天光破曉，七八輛汽車開出了04號巡邏哨點(diǎn)。

    車上，蘇天御低著頭，手指如飛地發(fā)著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