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去的時(shí)候，刕鶴春一行人已經(jīng)回去了。她回去難受了半宿，今日一大早就來了，就想看看川哥兒。

    誰知道被趙氏一頓刺。想來她知曉得這般清楚，是刕鶴春對(duì)她說了不滿。

    她深吸一口氣，“是，昨兒個(gè)去晚了，沒見著川哥兒，今兒來瞧瞧他?！?/br>
    川哥兒很快就來了。折夫人眼眶濕潤，抱著川哥兒哭，“昨兒個(gè)你去瞧你母親了？可給她磕了頭？”

    川哥兒點(diǎn)點(diǎn)頭，“還帶了薔薇花去?！?/br>
    折夫人：“是，她喜歡薔薇，你帶過去她必定是高興的?！?/br>
    川哥兒遲疑的想說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折夫人抱著他回了蒼云閣的東廂房。于mama高興的道：“昨日一回來，大少爺就跟山海院里那位吵起來了?！?/br>
    她小聲道：“老奴在一邊瞧著，這應(yīng)該是她在其中做了什么?！?/br>
    折夫人總算露了一個(gè)笑臉，“她還不算蠢。”

    又問，“她如今對(duì)川哥兒如何？”

    于mama：“還是那樣，不遠(yuǎn)不近的。”

    折夫人：“可不能讓她起壞心。”

    于mama：“瞧著沒那心思。”

    折夫人頓了頓，道：“她沒有吃懷孕的方子嗎？”

    于mama就納悶起來，“我瞧著她似乎不著急，什么也沒吃。”

    但這于她是好事，她就笑著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懷不上正好?！?/br>
    折夫人眼神閃了閃，卻也沒有再叮囑什么。她抱著川哥兒，“只要她待川哥兒好，我也能饒恕她?！?/br>
    于mama就哭，“您是慈母心腸，可惜了咱們大姑娘?！?/br>
    折夫人不免要落淚。又喊婆子把川哥兒送進(jìn)來，抱著他一頓愧疚，“你阿娘想來也怨我了，昨晚上都沒有給我托夢(mèng)?！?/br>
    往年今日，她總是會(huì)夢(mèng)見阿琰。

    川哥兒好奇問，“外祖母，你昨日為什么沒來？”

    折夫人：“你阿郎哥哥病了，外祖母實(shí)在是走不開。我也是去了的，只是去得晚了些?！?/br>
    川哥兒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跟母親說得一般無二。

    但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了。他只低下頭，跟外祖母說些近日的事情。

    “升哥兒已經(jīng)學(xué)到了第三則，我還在第二則。但武先生說，文章不在快慢，而在領(lǐng)悟了沒有?！?/br>
    折夫人：“很是，你這個(gè)先生是明白人。但你也要勤勉才行，努力追上升哥兒，可不能太落后，否則你父親也不歡喜?！?/br>
    “就是你母親，我也是——”

    她說到一半，突然就住了嘴，而后只叮囑川哥兒，“要是跟不上就跟你父親說，讓你父親為你再溫習(xí)溫習(xí)，咱們慢慢來，總有一日能跟上的?！?/br>
    川哥兒就沒了說話的興致。他也很懊惱自己如此的忘性大。

    等到折綰回來的時(shí)候，他還坐在小書房里發(fā)呆。孩子們很喜歡小書房，折綰就把東西都挪到別有人間去了。這里專門放了花花花草草，還有各類的護(hù)花鈴，花箋等雅致的東西。

    瑩姐兒和升哥兒也在，正在一邊研墨，一人要給雁雁和阿隼寫一封信。見了折綰回去，這兩個(gè)先奔過來抱著她的腿，“大伯母，我們有字不會(huì)寫?！?/br>
    折綰過去看了看，頓時(shí)頭疼，這何止是一個(gè)字不會(huì)啊，她不經(jīng)問，“雁雁和阿隼真的可以看懂嗎？”

    瑩姐兒：“自然啦，你看，這個(gè)圈大一點(diǎn)，是耀的意思?！?/br>
    折綰笑起來，“也行吧——那你們要我教什么字？”

    升哥兒：“是吉——吉祥的吉?！?/br>
    折綰好奇，“這個(gè)怎么就不愿意用圈代替了？”

    瑩姐兒搶著道：“太簡單的字還用圈代替是很丟臉的?！?/br>
    折綰笑個(gè)不停。而后一轉(zhuǎn)身，川哥兒就在她的身后，似乎是遲疑著說什么。

    折綰并沒有先問他有什么事情，他如今有先生教著，已經(jīng)沒有最開始那么別扭了，過了一會(huì)還是走了過來，“母親，我有事情不懂。”

    折綰坐在一邊，“你說?！?/br>
    川哥兒：“外祖母真的喜歡母親嗎？真的喜歡我嗎？”

    折綰詫異他年歲如此小就問出這般的問題，良久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毋庸置疑?！?/br>
    川哥兒松了一口氣，“那外祖母為什么昨日會(huì)為了阿郎哥哥不去及時(shí)看母親呢？”

    折綰并不歪曲什么，只伸出一只手來，在夏日刺眼的光芒之下翻了翻手掌，“手心手背，都是rou。但總有前后之分?！?/br>
    川哥兒有些茫然，但也大概懂了。

    他踟躕著，想問問母親自己在她心里可有排在前頭，但這話不敢問。他還沒有說呢，便有茗mama進(jìn)來了，笑著道：“少夫人，素蘭來了?！?/br>
    折綰露出笑意，歡喜站起來，“不是讓她明日來嗎？”

    她大步流星走過去，茗mama緊跟著出了門。瑩姐兒和升哥兒背著手站在一邊看，齊齊道：“大伯母好忙??！”

    但他們也很忙，瑩姐兒拉著川哥兒的手，“快快快——幫我研磨吧！”

    折綰也叫素蘭給自己研墨，“你真的決定好了？你要是決定好了，我就寫信給袁夫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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