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同?學！你先冷靜一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千萬不?要沖動！”

    “同?學，你先過來！不?要激動！冷靜！”

    陳時川卻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拽著祁璟的衣領(lǐng)，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對著他的耳朵大聲?質(zhì)問：“祁璟，你說?。　?/br>
    “是我不?冷靜嗎？是我不?夠聽你的話嗎？為什么不?讓我考試？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只?想好好考完這場試？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你病得要死了？非要我背你去校醫(yī)院是吧？”

    “你說話??！你他媽的說話??！”

    祁璟被他打得鼻青臉腫，整個人?都呆呆的，不?敢相信陳時川敢這樣對他。

    直到又一聲?怒吼，讓他回過神來。

    “說話！”

    祁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陳時川揪著他的衣領(lǐng)：“說話！你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非要我背你去校醫(yī)院？”

    “是假病，是假病，是我裝的！我不?該裝病打擾你考試，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這句話一出，陳時川原本戾氣十足的表情，慢慢地柔和了下去。

    他一把推開祁璟，兩?只?手撐在窗臺上。

    他回過頭，朝所有人?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老師，他是裝病，我是清白的。是他欺負我，我沒有欺負他，我再也不?想背他去校醫(yī)院了。希望這個世界上，不?要再有第?二個‘仆人?’了?！?/br>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zhuǎn)回頭，一腦袋朝樓下栽去。

    領(lǐng)導只?來得及喊一聲?：“同?學！”

    千鈞一發(fā)之際，祝青臣撲上前，抱著陳時川的腰，用力往后一倒。

    “哐當”一聲?，師生二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世界一片寂靜，領(lǐng)導們一擁而上。

    陳時川張開雙臂，躺在地上，轉(zhuǎn)過頭，看向祝老師。

    他滿臉愧疚，用口?型對祝青臣說了一句——

    “老師，對不?起?！?/br>
    對不?起，這不?是他們商量好的情節(jié)。

    對不?起，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

    他讓老師擔心?了。

    *

    上午的語文?考試，變成了一場打架斗毆。

    祁璟捂著臉，哭得狼狽，被幾個老師帶著，送去校醫(yī)院檢查。

    這回他是自?己走著去的。

    再也沒有人?會當他的牛馬，駝他去了。

    再說了，他之前都是在裝病，現(xiàn)在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打了一頓，他恨不?能馬上就到校醫(yī)院，讓醫(yī)生幫自?己處理傷口?，哪里還有心?思裝腔作勢？

    而陳時川，則被老師們帶到了遠離考場的辦公室里，平復心?情。

    當然了，陳時川牢牢地攥著祝老師的衣角，祝青臣也時時刻刻、寸步不?離，陪在學生身邊。

    他們心?里都清楚，考場里把事情鬧大，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該怎么收場，才是最重要的。

    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師生二人?對視一眼?，目光堅定。

    辦公室里，陳時川和祝青臣并?排坐在沙發(fā)上。

    幾個外校領(lǐng)導坐在他們面前。

    害怕陳時川再發(fā)瘋跳樓，他們特意選擇了一樓的辦公室。

    動作是刻意的輕柔，聲?音是刻意的溫柔，領(lǐng)導們就連坐也不?敢坐好，虛虛地挨在沙發(fā)上，隨時準備跳起來，按住陳時川。

    他們給陳時川倒了水。

    “陳時川同?學是吧？你先喝點水，冷靜一下?！?/br>
    陳時川聽話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

    見他神色淡然，幾個領(lǐng)導都稍微放松一些。

    他們又問：“陳時川同?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放心?，老師們都沒有惡意，老師們都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否則你也不?會……都要跳下去了，還把另一個同?學給推開?！?/br>
    “你今天在考場里說的那番話，老師們都聽見了，只?是老師們還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跟老師們再說說？說得再清楚一些？”

    他們說了好長一番話，陳時川卻始終雙手捧著紙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領(lǐng)導們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開了口?：“我經(jīng)歷了什么，難道?學校不?清楚嗎？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難道?不?是學?？v容的嗎？”

    “這……”幾個領(lǐng)導對視一眼?，目光都落到了他們本校的領(lǐng)導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本校的領(lǐng)導老師自?知理虧，別過頭去，躲開他們的視線。

    陳時川把紙杯攥在手心?，攥成一團，最后丟進垃圾桶：“我信不?過學校的領(lǐng)導，他們要管我，早就管我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br>
    其中一個領(lǐng)導連忙解釋道?：“陳時川同?學，你誤會了，你看看我們，你認得我們嗎？你應(yīng)該不?認得我們才對，我們都是外校的老師?！?/br>
    “你看，我是南城一中的副校長，我姓張，我這次是帶外校老師來監(jiān)考的?！?/br>
    “這位，這位是南城二中的副校長，姓陳，和你同?姓呢，也是帶隊來監(jiān)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