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祝青臣看過來，他?又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抹了抹眼?睛，裝作沒事的樣子。

    看來這兩位，就是烏嵐和顧燕庭了。

    祝青臣正想著事情?，一行人便到了眼?前。

    烏寨主大笑?著，爽朗道：“虎寨今年可是來遲了！要罰酒三壇！”

    他?又轉(zhuǎn)過頭，拍拍烏嵐的肩膀，把他?推到眾人面前：“阿嵐，來，向寨主和祝大人問好。”

    烏嵐吸了吸鼻子，乖乖問好。

    簡單寒暄兩句，一行人便入了寨。

    *

    暮色四合。

    烏寨主特意?于寨中設(shè)宴，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

    祝青臣和李鉞一同坐在客席前，同時端起?手中的酒碗，向?yàn)跽鞯乐x。

    “多謝寨主款待?！?/br>
    苗疆的酒是烈的，喝著有點(diǎn)辣嗓子。

    祝青臣只喝了一口，李鉞便把他?的酒碗接了過來。

    “祝大人酒力不?濟(jì)，且飲一口，剩下的由我代勞?！?/br>
    “都好都好?！睘跽餍?著道，“隨意?就好?！?/br>
    李鉞仰頭，將碗中酒水飲盡，將空酒碗倒扣過來，給他?們看。

    眾人都起?哄：“寨主好酒量！好酒量！再來一碗！”

    祝青臣按著桌上的烤雞，撕下一條腿，放到他?面前：“先墊墊肚子再喝?！?/br>
    “知道了。”李鉞放下酒碗，摟了一下他?的肩膀。

    見他?二人這副模樣，席上眾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寨主、祝大人，幾年沒見，這怎么……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嗅到八卦的氣息，就連沒什么心情?的烏嵐，都不?由地抬起?了頭。

    烏寨主兩眼?放光，追問道：“該不?會是，好事將近了吧？”

    李鉞沒有否認(rèn)，只是摟緊了祝青臣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懷里。

    祝青臣也抱住了他?的肩膀，一臉理直氣壯。

    兩個人什么都沒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他?們兩個是小夫夫，怎么樣？不?可以嗎？

    眾人越發(fā)起?了勁，拍著桌子起?哄。

    “幾年不?見，你們兩個怎么成了？！”

    “先前不?知道是哪個說的——”

    “‘哼，中原人，個個都矯揉造作、弱不?禁風(fēng)，等他?們來了，我一拳撂倒一個?！?/br>
    “怎么的？威風(fēng)凜凜的寨主怎么不?一拳撂倒祝大人了？怎么還栽在祝大人的手里了？”

    李鉞低下頭：“祝卿卿，你聽我解釋，這不?是我說的，我沒說你弱不?禁風(fēng)?！?/br>
    祝青臣捏他?的手臂：“李鉞，你完蛋了?！?/br>
    兩個人悄悄說話?，李鉞又端起?酒碗：“再來一碗！”

    于是眾人都舉起?酒碗，不?再拿他?們?nèi)⌒?。

    烏嵐坐在父親身邊，看向祝青臣和李鉞的目光，有些羨慕。

    同樣是苗疆人和中原人，為什么他?們就可以成呢？

    而他?和顧燕庭……

    烏嵐下意?識轉(zhuǎn)向顧燕庭，可一對上他?的視線，顧燕庭就馬上別過了頭去，似乎并不?想看見他?一般。

    唉——

    烏嵐在心里嘆了口氣。

    *

    酒宴酣暢，眾人笑?鬧成一團(tuán)。

    烏嵐實(shí)在是沒有心情?，想了想，跟父親說了一聲，便悄悄離開了宴會。

    見他?要走，顧燕庭也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烏嵐背對著喧鬧的人群，一步一步，走下石板鋪就的臺階。

    他?剛走出?去沒多遠(yuǎn)，迎面就撞上了幾個朋友。

    他?們和烏嵐差不?多年歲，笑?著摟住他?的肩膀。

    “我們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你跑出?來了，趕緊抄小路過來追你，這下終于被我們逮到了吧？”

    “阿嵐，自從幾天前，你……那個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我們都可擔(dān)心你了。”

    “這回可不?許再躲起?來了，我們陪你說說話?，怎么樣？”

    他?們從懷里拿出?用葉子包好的烤山雞和烤山豬，還有一點(diǎn)兒板栗和小菜，推著烏嵐往外走。

    “走吧，陪我們坐坐?！?/br>
    烏嵐被朋友們帶到了一處低矮的山坡上，一行人點(diǎn)起?火堆，圍坐在火堆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朋友們知道他?的心事，也不?敢提起?，只是說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聽說虎寨的人個個勇猛無敵，明天喊上他?們，我們一起?去山里打野兔子吃?！?/br>
    “我白日里可仔細(xì)看過了，來的人都身強(qiáng)體壯的，要是比賽，還不?一定能贏得過他?們?！?/br>
    “誰說要比賽了？一起?打獵不?行啊？”

    烏嵐捧著一塊山豬rou，一言不?發(fā)，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忽然，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阿嵐，你說呢？”

    “我……”烏嵐回過神，卻有些疑惑，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朋友提醒他?：“我們在說虎寨呢。”

    “噢，虎寨。”烏嵐低聲道，“你們也看見了？虎寨寨主和中原的祝大人在一塊兒了。”

    “不?是，誰跟你說這個……”

    一個朋友剛想提醒，就被其他?人按住了。

    這么多天了，烏嵐難得開口說話?，他?愛說什么，就讓他?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