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有機會?了？

    賀庭遠是不是也喜歡他？

    他們只是養(yǎng)兄弟而?已，異父異母，而?且賀庭遠的戶口?早就……

    不等他把話說?完，賀庭遠便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目光看著他，打斷了他的話。

    他說?：“小?勉，我們是兄弟?！?/br>
    葉勉不死心，借著酒勁，又?問他：“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只是因為?我們……”

    “不，我不喜歡你??！?/br>
    葉勉聽見這話，酒醒了大半。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忙不迭彎腰道歉：“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喝醉了，我……真的很對不起！”

    賀庭遠沒有理會?他，從他身邊走過，直接上了樓。

    葉勉蹲在樓梯上，抱著腿，低著頭，泣不成聲。

    就這樣吧。

    他們還是繼續(xù)做兄弟好了。

    葉勉在床上哭了很久，哭到?兩只眼睛都腫了，才累到?睡著。

    睡一覺醒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第二天?……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闖進了他的房間，要將他抓起來。

    葉勉亂喊亂叫、奮力掙扎，最終還是敵不過鎮(zhèn)定劑的藥力。

    他被按在地上，抬著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賀庭遠。

    賀庭遠神色冰冷，語氣同樣冰冷。

    他說?：“小?勉，哥哥也是為?了你?好?！?/br>
    “你?不該喜歡同性，更不該喜歡自己的哥哥，這讓哥哥覺得很困擾?！?/br>
    “哥哥已經(jīng)咨詢過醫(yī)生了，你?這屬于是一種病，只要及時治療，是可以矯正?回來的?！?/br>
    葉勉倒在地上，哭得滿臉眼淚鼻涕。

    他試圖解釋。

    不是的，他沒有想要打擾哥哥，被哥哥拒絕之后，他就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

    這不是一種病，他不想被矯正?。

    可他根本沒有力氣。

    他只能?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他被綁在了鐵架床上。

    慘白的天?花板、冰冷的墻壁，還有拿著電擊棍的醫(yī)生護士。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矯正?。

    他們將賀庭遠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只要他有任何?反應，他們就會?用電擊棍打他，逼迫他說?出“我不喜歡哥哥”這句話。

    葉勉抽搐著，口?吐白沫，幾乎死在鐵架床上。

    三個月后，醫(yī)生護士對他進行檢驗。

    他們爭得了賀庭遠的同意，拍攝了一段錄像。

    錄像里，賀庭遠還是那副溫柔哥哥的模樣，笑著問他好不好、治療怎么樣了。

    幾乎是看見他的一瞬間，葉勉流下淚來。

    于是他又?被關進小?黑屋懲罰。

    六個月后，他對錄像免疫，于是醫(yī)生又?讓賀庭遠本人過來探望他。

    他求賀庭遠放他出去，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

    可賀庭遠說?，治療不能?中斷，必須治滿一個流程，讓他繼續(xù)堅持，他能?看出來，他已經(jīng)在變好了。

    他向賀庭遠求救的事情，自然被醫(yī)生護士看見了，于是又?是為?期三天?的高強度治療。

    十二個月后，他能?夠在賀庭遠面前控制自己的喜怒哀樂，于是他被允許放半天?假，出去見賀庭遠。

    可是，就因為?他在賀庭遠給自己遞水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了賀庭遠的手指，他被帶回去繼續(xù)治療。

    就這樣，過了四年。

    原本該在大學里享受人生的葉勉，在所謂的治療中心里，度過了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人生。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葉勉表現(xiàn)得近乎完美，他被允許出院，但還需要隨時接受復查。

    臨走時，主治醫(yī)生對他說?：“小?勉，回去之后，也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要記住，療養(yǎng)院的監(jiān)控探頭，能?一直拍到?你?家里?！?/br>
    葉勉驚慌失措，連連鞠躬：“醫(yī)生放心，我會?注意的，謝謝醫(yī)生，謝謝您的辛勞付出?！?/br>
    出院那天?，賀庭遠親自來接他。

    葉勉小?心翼翼地上了車，離他遠遠的，喊了一聲“賀先生”，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可就算他這么安分，賀庭遠還是不高興。

    他擰著眉，問葉勉：“你?怎么不像以前一樣喊我‘哥哥’了？”

    葉勉穩(wěn)住心神，用醫(yī)生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回答：“我姓葉，賀先生姓賀，賀先生幫我保住家里的財產(chǎn)，已經(jīng)很好了，我不敢再奢求賀先生當我的哥哥?！?/br>
    賀庭遠更不高興了，他皺著眉，道：“小?勉，你?不用故意這樣，引起我的同情。是，你?姓葉，我姓賀，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你?知道……”

    話沒說?完，葉勉就下意識跪倒下來。

    他蜷縮著身子?，低著頭，努力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不讓自己失禁。

    ——電擊留下的后遺癥。

    賀庭遠用锃亮的皮鞋踢了踢他：“小?勉，別演戲，你?之前可不像這么愛演?！?/br>
    葉勉伏在地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請您別把我送回去?！?/br>
    賀庭遠覺得無趣，讓司機靠邊停車，把葉勉丟了下去。

    他丟給葉勉兩張鈔票：“我說?了，別裝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如果你?能?在晚上七點前回到?家，就讓你?在家里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