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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那叫一個苦不堪言。

    而他媳婦,還有二弟媳婦也怕了,不僅怕的不敢從娘家回來,甚至同時跟兩人堅決提出離婚。

    雖然他和二弟打媳婦是被逼的,但旁人不這么看。

    因此很快,他們家男人打媳婦的謠言就在村里傳遍了,不僅如此,還傳到周圍的鄰村去了。

    這導(dǎo)致前不久他三弟好不容易說上的媳婦又吹了,畢竟沒有哪個父母會把女兒,嫁給沒錢還有打媳婦惡習(xí)的家庭里去。

    再這樣下去,他和二弟媳婦跑了不說,還沒嘗過女人的三弟怕是要一輩子打光棍了。

    身為大哥的沈運(yùn)來那叫一個痛心。

    而現(xiàn)在看到謝方竹有緩和下來意思,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繼續(xù)訴苦:

    “妹夫,你是不知道啊,那個時候,為了找妹夫你要的東西,我連續(xù)兩天兩夜沒合眼,腿抖的跟篩子似的?!?/br>
    “但什么事,都沒有妹夫的事重要,所以我硬是撐著去親戚家找,結(jié)果最后摔到了田里,要不是有人及時發(fā)現(xiàn),這會我就是個死人了?!?/br>
    末了,似回憶起什么,他嘆了口氣:

    “妹夫啊,現(xiàn)在想想,以前我和我的家人真是畜生,那么欺負(fù)你,我真是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怎么樣才能讓謝方竹真正動容呢?

    沈運(yùn)來思索了下,最后激昂道:“要是能回到從前,我一定把那時候的我摁尿桶里悶死?!?/br>
    聽著沈運(yùn)來一口一個妹夫喊的那叫一個親熱,謝方竹面上和煦的笑意斂了些,嗤笑著看著他。

    “大舅子,現(xiàn)在悶也不遲啊?!?/br>
    正說的起勁的沈運(yùn)來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畢竟正常人說不出這種話。

    可他也很快意識到,謝方竹哪是正常人啊?

    他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不由暗惱自己蠢,不過卻不敢表現(xiàn)出半分,訕笑道:“……妹夫,你真會說笑。”

    話落,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因為謝方竹正帶著他往山里走。

    而不是他想的招待所,或者是謝方竹自己的家。

    往山里安頓?

    沈運(yùn)來背后緩緩升起涼意,腳下步子下意識也慢了起來。

    “妹……妹夫,你這往哪去???”

    “你害怕?”謝方竹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是其他大男人,沈運(yùn)來確實不會怕,可這是謝方竹,他怕!他怕被毀尸滅跡?。?/br>
    大冬天的,沈運(yùn)來的冷汗都給逼出來了,關(guān)鍵時候小命要緊,也不敢再奢想其他的,把手里的麻袋給謝方竹。

    吞吞吐吐道:“妹、妹夫,家里還要好多活要忙,東西我?guī)蟻砹?,就不久待了,我、我先回去了……?/br>
    “這么猴急做什么?難不成還想我的人隔一段時間就下去幫你們解悶?”

    謝方竹接過他手里的麻袋,目光輕飄飄地落到他那張瘦的脫相的臉上,嘴角挑起惡劣至極的弧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br>
    沈運(yùn)來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他怎么不會謝方竹明白的意思?

    名曰解悶,實則暴揍。

    他已經(jīng)被折磨的皮包骨了,再被揍下去,就要下去見閻王了。

    想到這,沈運(yùn)來硬著頭皮停了下來,強(qiáng)迫自沖謝方竹咧出一個笑來。

    “妹夫,我不走,我聽你的,你要我干啥我就干啥?!?/br>
    目光落到他那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上,謝方竹這才滿意,繼續(xù)領(lǐng)著他往前走。

    不多時,兩人到了一處不大的湖邊。

    天氣太冷了,湖面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冰。

    謝方竹撿起一個石頭,猛地往湖面上砸去,在距離岸不遠(yuǎn)的地方砸出一個洞來。

    然后將兜里的筆扔了進(jìn)去。

    等筆“咕咚”一聲落入湖里,他沖沈運(yùn)來努了努下巴,“去吧,把筆撈上來。”

    盯著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沈運(yùn)來牙齒抖得咯咯作響:“妹、妹夫……這要不得啊,這種天氣,讓我下去……不是要我死嗎?”

    “怎么會?”謝方竹笑的溫煦,“當(dāng)年大冬天的,你也是這樣讓我去撈筆,我下去了,現(xiàn)在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聞言,沈運(yùn)來立即想起來了。

    那時,謝方竹剛到他們家不久,整天抱著一塊他mama留下的破手帕不撒手。

    雖然沈運(yùn)來看不上那塊破手絹,但地主崽子越寶貝的東西,無論看不看得上,他都要搶過來,就是毀掉也不留給地主崽子。

    于是,他趁謝方竹晚上睡覺的時候,悄悄把手帕偷了。

    第二天用手帕威脅謝方竹,讓謝方竹去結(jié)了冰的池塘把他的鉛筆撈上來。

    謝方竹去了,浸在水里扒拉了大半天,才把他的鉛筆撈了上來。

    當(dāng)天晚上,謝方竹就開始發(fā)高燒,他爸媽以為謝方竹活不了了。

    可誰想,第二天,謝方竹竟奇跡般地好了。

    沈運(yùn)來不認(rèn)為自己有這種好運(yùn)氣,此刻的他看著湖水一個勁地打哆嗦。

    就在沈運(yùn)來要退縮的時候,謝方竹的聲音冷不丁地又響了起來:

    “大舅子,好好考慮啊,你撈的話,不僅咱們的仇怨兩清,每個月給你們的錢,我再加20塊,但你不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微不可聞地瞇了瞇眼,他繼續(xù)道:“我這個人啊,最看不得別人好,別人害怕什么,我就越要給他什么。你們沈家,最害怕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