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好可惜啊。”袁俏說。

    “說起都蘭學(xué)院，”小禾笑著說，“之前我高考的時候也填報了這個?！?/br>
    “你少裝逼?！?/br>
    “真的，幾十個志愿，我們老師非得讓我們?nèi)刻顫M，我那破分能上個三本就不錯了，根本就填不滿，最后硬是拉了一堆湊數(shù)的，反正都隨便湊數(shù)了，我干脆就把排名靠前那幾個名牌大學(xué)全填了，好歹以后和人說起來，我也是報過都蘭的人，至少勇氣可嘉！”

    幾個人都笑了。

    “不過本科也好啊，”老板說，“你沒去念嗎？”

    “念了一年，覺得沒什么意思，干脆出來打工算了。”

    幾人多少知道一點他家里的事。小禾父親是在四十來歲的時候得遺傳罕見病去世的，爺爺也差不多這年紀(jì)走的。

    母親改嫁后，家里就剩個奶奶，好在老人家身體還算不錯，平時就種種小菜，和村里老姐妹們聊聊天、打點小牌，并不叫小禾cao心。

    這事再說下去多少有些沉重，于是袁俏緩和氣氛道：“打工也挺好的啊，至少經(jīng)濟自由了，不用天天待在家里被我媽罵?！?/br>
    “那確實是，我一回家我奶也可能嘮叨了?！?/br>
    老板忽然又看向秋池：“對了小秋，你今年多大了來著？”

    “二十九了?！?/br>
    “有在處朋友嗎？”

    秋池有些愣神：“沒……”

    “那正好，大哥這兒給你介紹個對象，保證配得上你?！?/br>
    袁俏反應(yīng)最快，脫口就問：“誰??？我認(rèn)識嗎？”

    老板神神秘秘地說：“不是咱家的。反正還挺漂亮的一個女孩，也是beta，估計跟小秋同歲，在咱這縣城開了家果切店，聽說最近還要開連鎖了，真是挺有能力的一個姑娘?！?/br>
    “什么時候你倆約見面，我給你放個假，帶薪假，夠仗義吧！”

    秋池忙拒絕道：“還是不了吧，人家條件這么好……”

    “你也不差啊，”老板說，“人也不缺錢，就想找個好好過日子的。”

    袁俏剛想也說點什么，突然注意到小禾臉上的笑忽然沒有了，不過很快他又笑著說：“老板你偏心吧？我今年也二十八了，在你店里都干五六年了，也沒見你給我介紹一個對象?！?/br>
    以她敏銳的直覺，那笑容絕對有些刻意。

    “我可沒偏心，人姑娘指名道姓地要小秋，我就是個幫忙傳話的?！?/br>
    任鈺禾聞言悄悄看了眼秋池，沒說話。

    “說好了啊，”老板接著說，“過陣子找個時間讓你們小秋店長休個假，和人家姑娘好好見見面，說不定再過不久咱們也能喝上喜酒了呢？”

    第57章

    傅向隅是今年七月底被調(diào)回首都的。

    媒體沒宣揚，他回來的消息只有零星幾個熟人知道。幾人中秦蔚是最早知道的，他姑上個月剛退役，回來的時候就和他說了，傅霽那邊動用了一點關(guān)系，把兒子從北區(qū)基地調(diào)了回來。

    他聽說的時候還挺高興的，提前定了家三人以前常去的一家餐廳。

    傅向隅來之前換了身常服，剛打開包間的門，段鑫燁就張開雙臂沖上前，作擁抱狀。

    傅向隅嫌棄地拿手機撥開他的臉，冷淡道：“滾開點?！?/br>
    “給點面子嘛，”段鑫燁還是原來那個樣子，除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頭發(fā)染成了金黃色，看著跟半夜街上騎摩托的街溜子似的，“我們?nèi)级嗑脹]見了?！?/br>
    秦蔚比兩年前看著要更成熟了，西裝革履，頭發(fā)上擦了發(fā)蠟，看起來像個事業(yè)有成的企業(yè)家。

    段鑫燁在傅向隅這兒受了冷落，轉(zhuǎn)頭又對秦蔚指指點點：“剛就想說了，你現(xiàn)在打扮得跟個‘爸’似的，一股老頭味?！?/br>
    “比你還是能強點吧，”秦蔚反唇相譏，“過兩月你就念大五了，多有本事！”

    “別提這個了，”段鑫燁特?zé)o語地說，“我就掛了那一門，臭老頭死倔，一點機會不給我，說是必須讓我重修?！?/br>
    他頓了頓，然后又道：“不過再讀一年也蠻爽的，剛好找個借口繼續(xù)玩?！?/br>
    秦蔚把外套一剝，內(nèi)里的絲質(zhì)襯衣也被他解開半排，看起來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風(fēng)流本色，他看了眼剛落座的傅向隅：“不打算再往上走了？”

    “沒必要了，”傅向隅說，“反正該查的都查到了。”

    從研究院離開后，傅向隅并沒有著急完成學(xué)業(yè)，而是不聲不響地應(yīng)征入伍，走的都是正規(guī)有效的渠道，又有秦蔚他姑幫忙，忙著外訪的統(tǒng)帥夫婦沒能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

    本國現(xiàn)行的制度是軍政嚴(yán)格分離的分權(quán)體制，傅霽的手就算再長，也伸不進(jìn)軍方系統(tǒng)。

    段鑫燁聽著這兩人跟打啞謎一樣的對話，感覺自己好像被排擠了，于是挺酸地說：“你倆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了？不是說好的進(jìn)部隊要繳收通訊設(shè)備，你倆偷偷背著我天天用衛(wèi)星電話聯(lián)系著呢是吧？”

    “不該問的別問，大人講話你們傻子聽不懂是很正常的?！?/br>
    段鑫燁咬牙切齒拿著外套往他身上抽。

    秦蔚笑著躲開了，然后說：“不過礙著傅叔叔的身份，你在部隊里發(fā)展也有限制，天花板就在那兒了，早點調(diào)回來也好?！?/br>
    點的酒菜終于上桌。

    段鑫燁說是口渴，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加了冰塊的梅子酒，快喝到底了才想起要和傅向隅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