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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美人難馴:世子的高枝不想攀在線閱讀 - 第191章

第191章

    想必到了冬日,此處定是白霧裊裊。

    姜臻心想,吳江富庶無比,看這宅子,恐怕亦是寸土寸金。

    那人,給她安排了很好很好的生活。

    第156章 貴客

    黃昏時分,吳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整座城染上了煙霧似的,姜臻坐在窗前,聽雨打紗窗,又看見窗外幾只石榴花被雨水悄悄打落。

    窗前對面的那面湖,里面的水都漫延到了岸石,湖里的圓青色荷葉上水珠滾滾。

    含珠遞了盞龜苓膏進來:姑娘,吃一點吧。

    吳江的夏季又潮又悶,姜臻很是喜歡這龜苓膏,上面撒上一層荔枝蜜,淡淡的苦味里摻雜著一絲甜味,入口即化,好吃極了。

    可滋陰潤燥,清熱除濕,夏季服用最好不過了。

    姜臻用銀勺挖了一點放入口中,慢慢吃了。

    又頹然將勺子放入碗中,今日實在是沒有胃口。

    珠兒,給我研磨。

    她拿起小山玉架上的湖筆,蘸了蘸松煙墨,在一張澄心紙上正要落筆。

    一時又怔住了,筆尖上吸飽了的墨汁又滴落在紙上,氤氳一片

    茶舍里那些閑言碎語又闖入了她的腦海。

    那老太君一大把年齡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兩三個月纏綿病榻,聽說竟是快不行了

    她不再猶豫,將那染了墨汁的紙揉了,扔在地上,又在一張潔白的紙上開始認真寫了起來

    寫完后,她將紙折起,放入封套中,又以火漆封了口。

    對含珠說道:把這信寄出去,越快越好。

    含珠忙應(yīng)了。

    ****

    之后的日子姜臻深居簡出,銀針更是對姜臻寸步不離。

    含珠和金釧出門也不多,這兩丫頭愛上了做繡活。

    江南蘇繡聞名于整個大渝朝,江南的女子似乎個個都心靈手巧,于女紅一道頗有鉆研。

    含珠和金釧特意出去學過幾天的師傅,之后便開始以實際行動深研刺繡技藝。

    日曬宅院,蟬鳴不休,此刻她們身穿單薄夏衫,在窗下的繃架上做著繡活,手里的繡花針不斷在綢子緞面上穿過,時而把繡花針在頭發(fā)上擦幾下,倒真是有模有樣的。

    金釧將手里的繡線咬斷,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脖子,又拿起手中的繡品,自我欣賞了番,對含珠說道:怎么樣?好看嗎?

    含珠瞪大眼睛,猛點頭:好看得很,姑娘肯定很喜歡。

    金釧滿臉笑容。

    時間倏忽而過,月兒漸圓,就快到中秋了,吳江的糕點鋪子里已經(jīng)擺出了各式各樣的月餅。

    夜晚,姜臻將窗牖用小棍一支,搖著一柄象牙絲編的團扇坐在窗邊,看天邊的那輪圓月。

    她想起了去年的中秋。

    他拿著她給施越做的那個珍珠荷包闖入她的閨房,她誤以為他殺了施越,急怒攻心下不僅狠狠打了他一頓,甚至將他咬得鮮血直流。

    他一身武藝,如何能壓制不了她?

    那個時候,她一見他,就不由得全身緊張,害怕聽到他說出難聽的話,更害怕他對她做出孟浪的舉動。

    那樣一個男人,還真是幼稚呀!

    忽地,樓下朱門處,傳來一陣動靜,在闃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明顯。

    今夜,有貴客至。

    含珠急色匆匆,眼睛都紅了,她走近姜臻,將她扶下樓梯,往大門處走去。

    宅院的四角掛著絹面繡海棠的宮燈,天上的圓月又撒下盈盈光輝。

    姜臻朝那人看去。

    那人身邊跟著幾個嬤嬤,她身披一件輕薄質(zhì)地的雪紡戴帽披風,踏著夜色與月色而來。

    見到姜臻的那一刻,她連忙將帽子揭下。

    是長公主!

    長公主看著站在廊下的姜臻。

    那女子盈盈立于月光下,江南女子愛穿襦裙,姜臻也穿了一件,飄逸有余,卻不顯身姿。

    長公主是過來人,她的目光先在姜臻的臉上定了定,然后往下移,停在她的小腹上。

    姜臻的小腹已隆起,她懷孕了。

    姜臻在含珠和金釧的攙扶下,走向長公主,長公主忙上前,扶住她,不讓她行禮。

    姜臻還在微笑,長公主卻已淚流滿面:阿臻是他對不住你

    ***

    原來,姜臻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的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

    那個時候,她正在從河西趕往江南的途中。

    聞知他的死訊后,她又在河西呆了半個月,直至徹底絕望,她才起身至江南。

    那個時候,情緒起伏大,加上平日里也不是太準時,根本沒有心思注意月事是否規(guī)律。

    直到她在路上時常感到一股莫名的惡心,才驚覺情況不對。

    一看大夫,果然已懷孕三個月了。

    她不應(yīng)該留下這個孩子的。

    他已經(jīng)死了,她還是個未婚的身份。

    她本就是個極其現(xiàn)實的人,若她今后還想好好嫁人,她就應(yīng)該知道什么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可是,當一晚烏黑泛著苦味的藥端至她的手心時,她的心仿若被撕裂般,又像蟲子不斷啃食她一般難受。

    他死前已給她做了最好的安排。

    往后余生,她都不會再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