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玉穿著修身的黑色高領(lǐng)毛衣，聞言爬到沙發(fā)邊撥開窗簾看了一眼，拎起羽絨服道：“我們一起去，雪太大了?！?/br>
    阮季玉偷偷在桌上順了一把折疊水果刀，塞進(jìn)袖口。

    李母給包好飯盒，讓阮季玉拎著，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裹好圍巾戴好帽子，在門口目送父子倆出了樓道走進(jìn)大雪中。

    她關(guān)上家門之前，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的門。

    劉瀧家這兩天好像都沒人，也不知道這壞小子去哪了。

    父子倆來到舊廠房，小破屋子里燒著爐子，提早來的學(xué)生家長已經(jīng)給點(diǎn)好了火炭，大雪天竟然還有十幾個半大孩子來補(bǔ)課，阮季玉最后一個走進(jìn)教室，他余光已經(jīng)看到了不遠(yuǎn)處躲著的一群人。

    這群人剛剛起就一直跟著他們，一共八個人，都是男青年，看起來都不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樣子，八成是和劉瀧一樣，都是附近的混混，李楓之前認(rèn)識的“好哥們”。

    他就知道，李楓這種人，是絕不可能讓李家父母好好生活的。

    他不會讓自己的不堪的過去被任何人知道，他極度自負(fù)，卻也極度自卑，在人前偽裝得極好，幾乎是個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如果不解決李家的后患，阮季玉是不敢輕易離開的。

    阮季玉走進(jìn)教室，摘下厚厚的圍巾，整個教室里男生女生都回頭看他。

    “切?！币粋€男孩扭頭，“你們女生就喜歡小白臉。”

    “要你管！”另一個馬尾辮的女生說話就沖他扔書。

    男生不服，要把書扔回去，半路卻被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接住了。

    阮季玉把課本妥帖地放回女生的課桌，笑：“男人可不是靠粗魯?shù)玫脚⒌男牡??！?/br>
    男生呆呆地仰著頭看著他漂亮純粹的眼睛。

    玻璃窗猛地被一塊石頭擊碎，阮季玉把石塊一把接住，在尖叫聲中擋在男生面前，看著他笑著說完后半句：“靠保護(hù)才行?！?/br>
    教室的破門被一腳踢碎了，人影攪著風(fēng)雪從外面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劉瀧帶著幾個混混，扛著棍棒穿的五顏六色，看著不像人樣。

    “李敬先！我告訴你！三天之內(nèi)，滾出a市，要不然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第7章

    “你們！劉瀧！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敬先氣得哆嗦，他走路有些瘸，跛著腿走下來把阮季玉護(hù)在自己身后。

    “你們別沖動，有話好好說，讓學(xué)生走！”

    小教室里的學(xué)生都嚇得不輕，躲在李敬先身后，“李老師報警吧……”

    劉瀧用棍子試了試課桌，一下就砸進(jìn)了一個窩，他踩著凳子指著說話的學(xué)生：“你敢報警試試！廢了你！”

    膽小的女生已經(jīng)開始抽泣了，李敬先趕緊把學(xué)生都摟在一起，護(hù)在身后。

    阮季玉拍了拍劉瀧的肩，淡淡道：“我們出去聊吧?！?/br>
    劉瀧嚇了一個激靈：“誰！”

    幾個小混混都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阮季玉的微笑毫無溫度，他臉色蒼白如同一只孤魂野鬼，幾個混混光是看著他的神情就緩緩打了個冷顫。

    “龍哥，這小子是人是鬼啊……”

    “少、少廢話！他腳底下不是有影子嗎！肯定是人??！”劉瀧揍了一拳跟班。

    李敬先急了：“別傷害他！我們有話好說！”

    劉瀧聞言笑得猖狂，他勾上阮季玉的肩，甚至動作熟練地摸了一把他的下巴，可見平時沒少去風(fēng)化場所訓(xùn)練，“不傷害，就聊聊。假三少爺，跟我們走吧，你要是聽話，今天讓哥哥爽爽，哥哥就饒了你上次，把那兩萬塊的表賞給你?！?/br>
    阮季玉沒回答，只朝著李敬先看了一眼，沉默地跟著一群傻笑的混混走出了教室。

    李敬先看到了他那個黑沉沉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那一瞬間，他覺得阮季玉不再是那個病弱纖細(xì)單純潔凈的孩子，他身體里好像住著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

    所有的學(xué)生都趴在已經(jīng)砸破的窗口看。

    李敬先追出了門，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進(jìn)雪地里。

    黑壓壓的大雪蓋住整間院子，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只有教室點(diǎn)著孤燈。

    阮季玉的身影被他們圍在中間，像是一只被老貓圍住的纖弱小鳥。

    “呦，怎么，你還想打我們?。孔尭绺缈纯茨氵@小胳膊能干點(diǎn)什么……”劉瀧伸手就推他肩膀，阮季玉抿唇笑笑，伸手捏住他的腕關(guān)節(jié)，“咔啦”一聲，關(guān)節(jié)就摘了下來，順腳踩中他的膝蓋，劉瀧都沒叫出聲，就直接坐在了雪地里。

    “……?。。?！你干了什么！”劉瀧反應(yīng)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是被打了。

    他捂著手腕痛得抽抽，眼珠子都?xì)饧t了，急道：“一塊揍他！往死里打！”

    李敬先嚇得瘸著腿就要撲過來阻止，“不要啊，小玉！你們別、你們……你們……你……”

    他越說越慢，腳步也停下了，最后看著倒在自己腳底下捂著膝蓋翻滾的小混混，表情復(fù)雜。

    阮季玉站在雪地中央，丟下從其中一個人手里搶過來的棍子，旁邊滾著八個混混“哎呦呦”地叫疼，滿地狼藉。

    教室里的學(xué)生都轟動了，他們哪見過這么厲害的“武功”，都激動地跑出來圍著阮季玉：“哥！你好厲害！”

    “雪地路滑，他們自己摔倒的。”阮季玉露著一張無辜的小臉說，“我沒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