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官不如食軟飯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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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端著茶盞,心神卻回想起方才在府門前的事情,倘若不是今日陸思衡請他出來喝茶,叫他剛好撞見,那拿著幾件破衣服的男人是不是就要用那點破東西來誆騙江尋鶴,好叫他在中都想法子給家中謀取助益了? 那漂亮鬼又不聰明,又心軟心善,指不定三兩句話便要叫人誆騙去了。 他在中都之內(nèi)的處境本就艱難尷尬,這還是在原主不在的情況下,若是按著原書中的路徑,只怕他現(xiàn)下已然是寸步難行的境地了。 即便這樣,家里那幾個從不將他視作家人的人,如今還要想要想著法子來從他身上謀奪些利益,恨不得將他的血rou都啃食殆盡。 沈瑞才將人養(yǎng)的好看了些,這些人便上趕著來吞吃。 他捏著茶盞的手指驀然收緊,被桌子另一端的陸思衡瞧出了些端倪,后者輕笑了一聲道:“阿瑞瞧著似乎是有心事?我可是聽說今日來之前,在府門處鬧出了些聲響來?!?/br> “你倒是消息靈通。” 沈瑞話雖這般說著,卻并不覺著奇怪,鬧出這般大的聲響,若是還傳不到陸思衡耳朵里才顯得奇怪。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他略湊近了些問道:“你如今院子中可將養(yǎng)著什么人嗎?” 第115章 陸思衡手中的茶盞一晃, 桌案上便灑出了些茶水,將石桌洇濕了一小片,兩人之間的氛圍也因此被推向了某種凝滯。 沈瑞的神情忽而變得有些古怪, 他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眼陸思衡,彎起眼睛揶揄道:“陸兄在羞澀些什么?” “難不成是瞞著我們在府中藏著什么人?” 陸思衡將茶盞落在桌案上,取了一旁的帕子過來一一擦拭干凈, 聞言無奈道:“只怕我這府中若是進(jìn)出了什么人, 自有滿中都的人替阿瑞盯著呢?!?/br> 沈瑞勾了勾唇角,卻并沒有立刻說話。 陸府而今的確是被眾人盯著不假, 但若是陸思衡想要于深宅中藏個人也未免簡單,只是陸思衡今日的話倒叫是他忽然想起,原書中這位于中都也算是驚才絕艷的郎君似乎直至沈家被抄家, 也依舊是孑然一身, 連好友也不曾有過什么交心的。 先前倒是有個旁支的陸昭瞧著還算得心, 但即便是被原主命人一刀劈斬了, 陸思衡也不過是過問了一句,甚至因著不愿同沈家交惡, 連下葬都是避著人,在夜里偷偷出城埋了的,半點話柄都不給人留。 叫人半點瞧不出他先前在人前對于陸昭的百般贊許。 即便是現(xiàn)下自己穿過來,同陸昭見的幾次面, 后者也是在陸思衡的高壓之下,低眉順眼地討好, 可不見之前那般囂張跋扈的樣子。 這般冷心絕情的人, 倘若他府苑中當(dāng)真藏著什么人, 與其說是什么美嬌娥,沈瑞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從哪搜羅來的謀士。 說到底世家同皇權(quán)早晚有那么一遭禍?zhǔn)? 鼎盛如沈家也照舊論文權(quán)柄爭奪間的犧牲品,而唯一的幸存者現(xiàn)下就擺在他面前,沈瑞著實是好奇,他究竟是得了什么指點,還是以陸家掌權(quán)人的身份憑借一己之力將整個陸家都從淤泥中托舉而出? 思及此處,沈瑞輕啜了一口茶水,不動聲色地打趣道:“那可是不好說,陸兄行事向來周全,若是得了什么值得上心的人,將其蹤跡隱匿干凈,也未嘗可知。” 他將茶盞放回到桌案上,攤了攤手掌道:“可憐我們這些平日里同陸兄交好的,竟是被蒙蔽了個透徹。” 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知道還真當(dāng)他已經(jīng)確信陸思衡在府中藏了什么人一般。 陸思衡將手邊的糕餅向他略推了推,像是對待自己頑劣而不自知的幼弟般無奈道:“若是肯將這點心思花在正途上,也不至于直至現(xiàn)下中都內(nèi)還是各種流言沒個止歇?!?/br> 他這句流言中間包含的東西太多了,或許是說那些第一紈绔的,或許是說他把江尋鶴留在府中當(dāng)做禁臠的,這些個世家子弟說一句話中,能藏著百轉(zhuǎn)的心思,沈瑞懶得費心神去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干脆就勢將手肘支在桌案上,用手掌撐著頭,語調(diào)散漫道:“陸兄而今掌家,便是連說話也越發(fā)一股子掌家人的做派了?!?/br> 仿佛覺著湊不出例證般,他頓了頓后又添補(bǔ)道:“前兩日進(jìn)宮,陛下也是這般同我說的,只是他是何般的年紀(jì),你便已經(jīng)同他一樣說話不耐聽了?!?/br> 陸思衡自幼便是被當(dāng)做掌權(quán)人培養(yǎng)的,一直到加冠后正式接掌陸家,連帶著旁支的那些族人子弟也是瞧著他的眼色過活,倒是頭一遭遇見如沈瑞這般分辨不出好壞的。 “也罷了 。”陸思衡放棄同他繼續(xù)這般說教,從一旁取出冊子遞給他道:“阿瑞托我打探的消息已經(jīng)有了眉目,而今中都內(nèi)的商戶大都還在觀望,不等貨船靠岸有了確切的消息只怕不會妄動?!?/br> “中都城內(nèi)的生意,楚家占了大半,即便不依著那些零散的商戶,阿瑞也不會虧損。反倒是江東那邊,聽聞原本把持著生意的江大公子已經(jīng)抱恙去了山上同他生母清修去了,商行內(nèi)只怕動亂頗多,楚夫人收到的貨物怕也是良莠不齊,這才是虧損的大頭?!?/br> 沈瑞聞言略挑了挑眉,原本他讓陸思衡去幫忙查消息不過也是因著即便自己不說,后者也定然會私下派人探查,既然如此,白給的勞工,不用豈不是虧損?卻不想后者當(dāng)真命人認(rèn)真查了,甚至連帶著江東的消息一并給查清楚了。 他接過冊子,看著上面記錄的消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這位江大公子他也算略有耳聞,據(jù)管湘君所言 是個不輸于陸思衡的郎君。只可惜商賈低賤,憑著他如何在江東內(nèi)鼓風(fēng)掀浪,也照舊是上不得臺面。 甚至就連這點“不輸”的名頭,也不過是眾人私底下說說便算了,若是拿出來供以論調(diào),只怕便要給江家牽扯上不少的麻煩。 若換做平常便也罷了,只是商船到了江東,那位把持著江東大半生意的江大公子便抱恙去了山上,實在是叫人不能不多想。 他為挑了挑眉道:“抱恙?掐著這個時段生病,不知曉的還以為是我給帶去的災(zāi)禍呢?!?/br> 陸思衡知曉他的心思,解釋道:“聽聞早在月前便已經(jīng)病了,江東現(xiàn)下的生意又重新回落到梅花商行之中,沒了個主持大局的,只怕余下的便要各懷鬼胎,阿瑞若是不想要虧損,便須得多花出不少心神才好。” 月前 沈瑞在心中略盤算了下時間,若當(dāng)真如同陸思衡的消息所言,那倒是的確可以擺脫故意躲著自己的嫌疑,只是他這般想著,卻只覺著有什么一直被忽略的東西冒了個尖兒,但不過是一愰神的功夫便又消散了,半點尋不到蹤跡。 沈瑞略皺了皺眉,卻沒再多追問,總歸到了時候,自然便會萬般清晰。 他將陸思衡新遞過來的茶盞端起來,聞了聞里面散出的茶香隨口道:“我不過是為了賺點錢財,好叫日子好過些,又不與他們謀奪家財,哪里用得上那些手段來同我算計?” 陸思衡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多說。其實他并不能完全猜出沈瑞同楚家聯(lián)手的原因,但是沈瑞既然不愿意多說,那即便再問下去,也是滿腹的虛假,反倒影響兩人之間剛剛建立起的、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 左右無論沈瑞心中藏著怎樣和的布局,也早晚要顯露出來,沈瑞行事沒個顧忌,多講求個自己高興便好,但他卻不得不顧著整個陸家。 就他現(xiàn)下推演出的種種可能,無一不是險境,沈瑞可以走,但陸家卻不能走。 陸思衡垂下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指著桌案上十幾個茶盞道:“今日品了這么多,阿瑞覺著哪個最好?” 沈瑞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今日的“正事”——陸思衡請他來嘗今年新晉上來的茶葉,雖說是才到手的,卻也有不少是存了多年的,味道差異并不算小,但沈瑞方才滿腹的算計,早已經(jīng)將品茶一事拋在了腦后。 現(xiàn)下陸思衡正看著他,等著他給出了什么答案,他抬眼看過去,正和陸思衡對上了目光,他敢肯定陸思衡定然是瞧出了他的窘境,卻連半點“輕輕揭過”的心思都沒有。 見他不說話,還輕聲催促了句:“阿瑞?” 沈瑞瞧了瞧桌案上十幾個瞧不出太大分別的茶盞,先前沒用心記著,現(xiàn)下連里面裝著的是什么東西也想不出來了。 他瞧了好半天,陸思衡竟也有耐心地陪著他看了好半天,沈瑞見左右都逃不掉,干脆耍賴地指著一旁的那盤糕餅道:“我吃著,這個最好?!?/br> 他說的一臉坦蕩,好似沒有半點心虛。更何況也不算是假話,也不知曉陸府的廚子是哪里的人氏,做的糕餅同中都內(nèi)流行的風(fēng)味并不想同,也算是額外的清甜。 他這耍賴的姿態(tài)太過明顯,連遮掩都不曾有,陸思衡無奈失笑道:“也罷了,既然如此,便叫府中的廚子做好了時時給你送到府上去?!?/br> 沈瑞捏起一小塊糕餅放在眼前瞧了瞧,做工精致,想來是花費了不少心神,他彎起眼睛笑道:“這樣豈不是要多多麻煩陸兄?!?/br> 下一刻,他便將糕餅放回到盤子里,施施然地用絹帕擦干凈了手,屈尊降貴般道:“不過陸兄既然情愿,那邊多多勞煩了?!?/br> 陸思衡看著他耍的這些小把戲,無奈扶額地縱容道:“還想吃什么一并吩咐下去?!?/br> “那倒是也不必了。”沈瑞將冊子揣進(jìn)袖口,將面前茶盞的蓋子重新蓋回去道:“今日便罷了,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我回去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br> “倒是不曾聽聞近日中都內(nèi)又出了什么事情?!?/br> 陸思衡倒是沒料到這個,而今商船到了江東,就連生意都還沒有談出個什么進(jìn)程,他想不出沈瑞在中都內(nèi)還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原本是沒有的,不過現(xiàn)下新添補(bǔ)了一件?!?/br> 沈瑞理了理衣袖上的細(xì)微褶皺,看著袖口金線織成的繡花,眼底生出幾分暗色,可神情卻不見半分驚動地笑道:“大約是前些時候掏出來的一筆銀子,驚嚇到了那些人,好叫他們以為什么破爛玩意兒都能往我府中遞了?!?/br> 第116章 馬車路過鬧市的時候, 沈瑞忽然在車中喊了聲停,春珰立刻將簾子掀開了個邊角,探進(jìn)點頭輕聲問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去撿幾家做工漂亮的成衣鋪子, 叫他們備好東西,半個時辰后,爺帶人過來?!?/br> 春珰聞言微微一怔, 她近日倒是不曾聽聞公子又同誰關(guān)系交好, 但轉(zhuǎn)念一想,便想起了方才來陸府之前那男人在府門鬧出的動靜, 于是頷首應(yīng)了聲下馬車尋鋪子去了。 這會兒街上的人正多,即便車夫已經(jīng)將馬車朝著周邊趕了一點,卻仍然是占據(jù)了不小的地方, 好大個馬車橫在街上叫周遭的百姓不得不繞著走。 多走了路自然就要不滿, 沈瑞坐在車中能夠清楚地聽見那些人的小聲議論。 “這又是哪家的車馬擋在路上?” “喲, 可小心些吧, 這都瞧不出來?那么大個沈家的族徽都快要戳到你眼睛里去了?!?/br> 被阻止的男子明顯頗為不滿,又因著方才友人的話, 覺著自己被下了面子,連語調(diào)中都難免帶上了些尖酸刻薄的意思。 “沈家又如何?不過是占著個好出身罷了,說到底不還是個酒囊飯袋?只怕連大字也認(rèn)不得幾個,卻可以靠著世家的蔭蔽將來登入朝堂之中尸位素餐?!?/br> 跟在他身旁的好友大約是沒想到他會越說越來勁, 到底是怕影響到自己的身上,連忙去拉扯著急聲道:“你且小聲些吧, 那沈靖云哪里是什么好相與的, 若是叫他聽見了, 你我今日都沒什么好果子吃?!?/br> 他這話仿佛戳到了后者的痛處般,更是不依不饒起來道:“他便是聽見了又能如何?難不成我說的話中有半句假話嗎?” 沈瑞猜他也未必是不知曉世家殺人最是不需要理由, 更何況這世上原本就有太多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但他大約是因著心中實在是氣憤,這會兒說起話來是半點也顧忌不上了,越說越?jīng)]個分寸。 沈瑞原本也并不是很想要理會他,畢竟著中都城內(nèi)想要指著他鼻子痛罵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人說得這些在其中比起來著實還算作是文雅的。 但是男人卻不依不饒地逼問著他那同伴,好似對方不附和他,便是意味著對方也是跟沈瑞同流合污的一般。 “你說說,我哪里說得不對了?” 沈瑞實在是被他那破鑼嗓子吵得頭疼,隨手將窗子上懸著的簾子掀開了個邊角,懶聲道:“嗯,說得極對?!?/br> 他那友人是正對著馬車的,在沈瑞掀開簾子的時候,便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這會兒再聽見他說話,更是嚇得臉色煞白,沈瑞估摸著他這會殺了那男人的心思都有了。 反倒是那男人因為背對著沈瑞,一時半會瞧不出太多的反應(yīng),只能感受到他的后背已經(jīng)繃直了,大約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 沈瑞的指尖在窗子的邊沿處輕輕敲了兩下,算作是消磨時間,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既然是害怕,方才又是何必給自己找難堪。 男人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覺地轉(zhuǎn)了過來,他大約實在是沒想過為何沈瑞會在這馬車之中,若非如此,方才也不會那般高談闊論。 他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試圖緩和下氛圍,在發(fā)覺出自己的僵硬后,干脆將那點努力全都收了回去,挺直著脊背,擺出副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道:“見過沈公子?!?/br> 只可惜若是沒有方才那點慌亂,瞧著或許還當(dāng)真是個有風(fēng)骨的,換做現(xiàn)在,沈瑞只覺著這人算計頗深。 但懂得算計原也不算是什么錯處,換做個是個惜才的,說不定就看中了他這個性子,但沈瑞明顯不是這種人。非但如此,他一慣是管這種人叫賤皮子的。 “原本呢,是不太想理會二位的,但二位的陣仗也著實大了些,豈止是在馬車之中,便是我現(xiàn)下在沈府中坐著,恐怕也照樣字字聽得清楚。” 他一通話,將那友人說得面紅耳赤,連忙試圖解釋道:“還請沈公子原諒,實在是我這朋友遇著些不平事,所以近些時日才心氣難平,一時妄言,不想?yún)s沖撞了沈公子。” “不平事?” 沈瑞聞言略一挑眉,仿佛生出些興趣般道:“這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不平事,竟然要將氣撒在我的身上?!?/br> 男人聞言將頭一瞥,露出些莫名的倔強(qiáng),像是蒙受這什么天大的委屈般,沈瑞瞧了一眼,便刺眼似的迅速將目光移開了。 反倒是他的友人,神情還算正常些,不過是有些為難,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說罷了。 經(jīng)了這么一遭,沈瑞大約也明白為何二者之間會當(dāng)街吵鬧起來了,一個自命不凡又頗有算計,另一個卻是個實誠的,非但“配不上”前一個的心氣,也不能把握住時機(jī)替他謀取,也是難為他們搭伴兒走到今日。 “既然都不肯說,不防叫我來猜猜。” 沈瑞故意將語調(diào)拖長了些,在確認(rèn)吸引到了男人的注意后,笑了一聲道:“該不會是因為先前科考落榜,一時之間受不了這個打擊,便開始見著誰過的順暢都不滿意吧?” 見二人沒有反駁,沈瑞便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有些漫不經(jīng)心道:“這位若是這般的心性,只怕再有個十年八年,也照舊是名落孫山的貨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