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官不如食軟飯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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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頓時漲紅了臉,他最初的確是沒想到沈瑞會留在車中,才一時口不擇言,但在看到沈瑞的瞬間,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好運也許就要來了。 雖然這手段有些上不得臺面吧,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畢竟是立志要為天下百姓謀得好日子的,就是借了沈家的勢力又能如何,待他入朝為官之后好好做事便是了。 卻沒想到沈靖云竟然半點不顧及他的顏面,他頓時心頭惱火起來,冷笑道:“心性?空有滿腹經(jīng)綸,卻照舊讓那些世家紈绔子弟封侯拜相,我們這些寒門子弟,便是再有個百年也照樣不是要落于人后?” 說完后,尤覺著不夠似的,狠狠地啐了一口。 對比著他的惱怒,沈瑞的反應(yīng)堪稱云淡風(fēng)輕:“是嗎?可我怎么記得今年科考的探花郎還是商賈出身,如今不也貴為太子太傅,怎怎么這世上偏就留下個你懷才不遇?” “究竟是懷才不遇還是一肚子草包,我看你應(yīng)當(dāng)比我更清楚?!?/br> 沈瑞捏著他話中的錯處,四兩撥千斤地將他方才的話重新罵了回去。 更何況他也算不得故意難為人,大約是為了給自己多囤些兵器,明帝今年科舉之時可是錄用了不少平民子弟,甚至早早就允許了商賈子弟同樣可以入朝為官。 瞧著那架勢,是把凡是能為他所用,對付世家的勢力全都搜羅到了一處去。 他說得句句屬實,卻戳破了男子那可笑的假面,當(dāng)即便大聲道:“那江尋鶴分明是做了你的姘頭才得以有今日,也敢拿出來說?” 畢竟是在鬧市之中,周圍的百姓并不在少數(shù),這會更是豎直了耳朵,等著聽些熱鬧。 沈瑞的目光當(dāng)即便陰沉了下去,他雖將人當(dāng)做金絲雀養(yǎng)著,卻不代表此事能成為這些個污糟玩意的談資。 更何況若非他從中作梗,只怕江尋鶴今日便是翰林院中頗受重用的新科狀元,這男人只怕是更加望塵莫及。 沈瑞扯了扯唇角,笑意卻未達(dá)眼底,沉聲道:“江太傅科考的文章想必這天下學(xué)子都已經(jīng)品讀過了,你既然覺得不配為探花,那便是你能寫出更好的了?” “來人,拿紙筆給他寫,今日寫不出來,便是欺君之罪!” 周圍有好事者,不怕事情鬧大,更是為著討好沈瑞,休說是紙筆,連桌子都給搬來了。 男人提筆站在桌子前,汗水流了滿臉,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他平日里學(xué)問并不算差,此次落榜也只是因為文章寫得太過于激進(jìn),才叫考官覺著他心性不行給刷了下去。 可現(xiàn)下他一閉上眼睛,曾經(jīng)讀過的書半點也想不起來,蔓延都是江尋鶴寫的那篇文章。 他深知自己根本就是無法超越的。 眾人等了半晌,卻見他手指一松,毛筆瞬間落在紙張上,將上面染上了大片的墨漬,圍在周邊的百姓立刻發(fā)出了“噓”聲。 男子癱坐在地上,心灰意冷地又哭又笑道:“可憐我寒窗十二載,終究是難成抱負(fù)啊……” 春珰已經(jīng)將事情辦妥了,聽到外面有聲響便立刻出來站到了沈瑞的馬車旁,見狀輕聲喚了聲“公子”來試探沈瑞的意思。 周遭的百姓也在等著,這男人雖然有錯,但到底是平民中難得供養(yǎng)出的學(xué)子,同他們也算有些共同的利益,他們雖然喜歡看熱鬧,但正等到判處的時候,卻還是期望著沈瑞可以手下留情。 但沈瑞從來不是什么良善的,這些人也不知曉對一個紈绔抱有著什么樣的期待。 “當(dāng)街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送官處置吧?!?/br> 說罷,便放下簾子,身形掩在了馬車之中。 春珰在外面低聲應(yīng)了句“是”,便聽著一陣吵鬧后,周遭安靜了不少。 沈瑞將身子倚靠在車壁上,懶散地想到,那漂亮鬼若是沒有他給撐腰做主,可該怎么辦呢。 第117章 江尋鶴講學(xué)回來還不等進(jìn)府門, 便覺出些不對來,門房處的小廝見著他連頭也不敢抬,只怕隨便換雙能瞧見人的眼睛來, 都能看出明擺著是有事瞞著他。 他腳下一頓,略有些遲疑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對在下說?” 小廝原本瞧見他便心虛,別說同往日一般主動見禮了, 只恨這府門處沒個什么縫隙叫他可以鉆進(jìn)去。 看著江尋鶴終于進(jìn)去的時候才微微松懈下來, 誰曾想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吐盡,便聽見這么一遭。 小廝立刻漲紅了臉, 急聲道:“沒……沒有?!?/br> 大約是說完后便安定了幾分,又覺著不夠似的填補道:“小的身份低位,哪里有什么能與大人說的呢?!?/br> 江尋鶴沒說話, 目光卻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 小廝心中慌亂, 卻又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只能抬起頭, 倉皇的朝他笑了笑。 小廝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瞳孔仁,只覺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般, 后知后覺的想起來,眼前的可不是中都城里那些由著他糊弄的草包。 但這種事從來都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他又不能違背了公子的命令,因而只能硬著頭皮地小心試探道:“江大人可還有什么旁的要吩咐?” 江尋鶴垂了垂眼, 將目光收攏了回來,輕笑一聲說道:“無事, 勞煩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小廝終于完整地松了一口氣, 可回想起來卻又覺得處處都不對勁。 正巧同他一起值守門房的另一個小廝才從廚房拎著食盒回來,沒成想還沒走近, 就瞧見了江尋鶴,他心中害怕,就藏在了一邊兒。 知道瞧見他走了,才慢慢挪動出來,對上同伴惱怒的目光期期艾艾地解釋道:“實在是兩個人更容易露餡,不是故意留你一個人在這兒的。” 放才回話的小廝心頭雖然還有怒氣,卻也知曉事情過了便是過了,再追究下去,除了傷感情,也沒什么旁的利益可圖。 于是裝腔作勢地拿捏了一番后,就半推半就地原諒了。 他將方才兩人之間的話講給了同伴,撓著頭小聲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心中害怕,總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稟報給公子?” 他心中害怕,另一個小廝也自然心虛,但在聽到他要把這件事告訴沈瑞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算了吧……公子只是不許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江大人,又沒要我們做別的。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的,貿(mào)然告訴公子,少不得要挨一頓責(zé)罰,說我們辦事不力?!?/br> 沈府的規(guī)矩不比其他家,在中都內(nèi)也是出了名的嚴(yán)苛,沈瑞又是個慣會磋磨人的,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對他都有些懼怕。 另一個聽見他這樣說,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也難看了幾分,猶豫了片刻后,最終還是附和道:“那便算了吧?!?/br> 誰知兩個人商量完還沒有半盞茶的工夫,街上便傳來一陣馬車輪子壓過石板的聲音,熟悉的銅鈴碰撞聲讓兩人口中的飯一時難以下咽。 兩人對視一眼,便齊齊地放下碗筷,迎接去了。 沈瑞方一下馬車,就瞧見兩人攏著手站在府門前,面上滿是討好與心虛。 他瞇了瞇眼睛,卻沒說話,兩個小廝對視一眼,連忙迎了上去:“公子回來了,江大人方才剛回來,公子放心,我們一個字也不曾多說?!?/br> 沈瑞嗤笑了一聲,沒理會他們的賣好。 這兩人的確什么也沒說,但瞧著這壓不住的心虛,他估摸著江尋鶴光是瞧著就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轉(zhuǎn)身上了軟轎往江尋鶴的院子里去,看著沈瑞進(jìn)去,兩個人還想再說什么,春珰卻轉(zhuǎn)過頭,警告似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兩個人這才悻悻地止了聲。 江尋鶴正在院子中翻看書冊,日光透過橫斜的枝葉散下來,落在他的衣襟上,投出幾支暗影。 沈瑞站在院門處看了片刻,才懶散地抬起手在門扇上輕敲了兩下。 江尋鶴聽到聲響后看了過來,兩人目光對撞之間,沈瑞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彎了彎眼睛笑起來道:“今日外面熱鬧,太傅不若同我一起去街上瞧瞧吧?!?/br> 江尋鶴看著他,目光在他束緊的腰上輕輕劃過,語調(diào)淡淡道:“阿瑞不是方從外面回來嗎?” “是啊?!鄙蛉饹]覺出有什么不對,他走上前坐到了江尋鶴的對面,翻開茶盞,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昨日不是同太傅說過,陸思衡約了我去品茶。” 他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水在外面放久了有一點涼牙,他下意識瞇了瞇眼,緊接著笑道:“不過倒是只顧著同他說話,接連喝了十幾種茶,卻一個味道都記不得了,反倒是討要回了不少點心?!?/br> “不知曉是哪里的廚子,手藝確是不錯,趕明兒他府上的人送來,太傅也可嘗嘗。” “是嗎?”江尋鶴不置可否地反問句了句,可隨后又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般輕聲道:“大約是在下家庭貧苦,便是阿瑞這般說起來,也仍舊是想不出當(dāng)是什么味道。” “但想來既然阿瑞喜歡,便一定是極好的。便如同陸公子,我雖與他并不相熟,但瞧著阿瑞與他這般私交甚篤,想來陸公子也定然當(dāng)是中都城內(nèi)頂好的郎君。” 他說前面那幾句話時,沈瑞還有些不明白,可越是聽下來,眼的笑意便越是加深了幾分。 等到江尋鶴將一通酸話說完,沈瑞已經(jīng)撐著桌案,遮掩不住面上的笑意了。 他逗弄似的故意附和道:“那倒的確如此,陸兄在中都一向有風(fēng)光霽月、驚才絕艷的美名。太傅便是現(xiàn)下與他不熟也是無妨,我日后尋個由頭,給你們兩個引見便是了?!?/br> 江尋鶴聞言繃緊了嘴角,垂著眼睛只顧看著手中的書冊,連著點余光都不肯放過去瞧沈瑞。 沈瑞將他手中的書冊扯了過去,隨手翻看了兩眼道:“雖是如此,可太傅今日須得同我出去才好?!?/br> 江尋鶴沒了手中的書冊,便去撿桌上的茶盞,語調(diào)中透著點莫名的生疏:“ 阿瑞在外面走了著這半日,想來應(yīng)當(dāng)疲乏了,這日便罷了吧?!?/br> 他說完便垂下眼,只顧著往茶盞里注茶,茶水擊打在白瓷底上撞出細(xì)小的水花,周遭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別的聲響。 他皺了皺眉,一抬眼卻瞧見沈瑞正探著身子湊過來,離著他也不過方寸的距離,對上他的目光后便輕輕的笑開了:“太傅這是惱了?惱我出去同陸思衡喝了半日的茶?” 江尋鶴還沒說話,他便好似篤定了般,再開口卻是將錯處全攏到旁人身上:“可若是怪起來,太傅難道不要再攤一半的責(zé)任?太傅日日上朝、講學(xué),留我一個守在府中,自然要出去尋些旁的樂趣?!?/br> 江尋鶴還沒說話,他自己倒是先因著這點有些無賴的話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沈瑞倒是也不遮掩,坦坦蕩蕩的含著笑意去逗人:“可憐我留在府中守了這么久,不過才出去半日,便有人要不依不饒的……” 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察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住——江尋鶴偏過頭去,只將泛著薄紅的耳尖兒對著他,輕聲道:“別說了?!?/br> 沈瑞輕輕挑了挑眉,攤開手掌無賴道:“瞧瞧,不陪著我去街上便也罷了,現(xiàn)下連話都不肯我講了……” 江尋鶴沒等他將那些空口白牙的污蔑說完,便將茶盞里的水倒在了樹下,起身道:“我同你去便是了?!?/br> 沈瑞jian計得逞,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情愿,略帶著點挑釁的意思伸手笑瞇瞇道:“那便請吧?!?/br> 江尋鶴垂下眼,看了看他攤開的手掌,瑩白的皮rou仿佛能被日光透過去般,他沒再多說什么,拂袖走出了小院。 在身子越過沈瑞時,眼瞼處的那點薄紅緩緩?fù)松⒘?,神色仍是一貫地清冷,只有眼底生出些淡淡的笑意?/br> 沈瑞卻半點沒個察覺,只是心中越發(fā)篤定,不能叫江東那些個污糟東西踏入沈府一步,否則憑著這漂亮鬼而今這般好騙,還不三兩句便被人誆騙走了? 春珰守在院門外,她雖沒進(jìn)去親眼瞧見兩人之間那些舉動,但也大致聽見了些聲響,而今憋著笑只作不覺。 見沈瑞出來了,才湊過去小聲附耳道:“鋪子已經(jīng)安排好了,方才的書生也已經(jīng)送到了官府,今日的動靜不小,想來外面至少在明面上可以消停些時日了?!?/br> 她特意在“明面上”加重了語氣,畢竟沈瑞這般維護(hù),只怕那些人私底下又不知道要編排出些什么東西。 沈瑞卻不太在意,只是隨口道:“按照原來的安排辦事便好。” 看著江尋鶴清俊的身影,他彎了彎眼睛,卻沒生出什么笑意來。 “這是上諸般種種,總是要有些得失的,只不過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我便先替他做了便是了?!?/br> 第118章 大約是因著方才那酸書生被送官的緣故, 街上的人一瞧見沈家的馬車便遠(yuǎn)遠(yuǎn)地避讓開了,生怕因為什么衣角剮蹭上便攤上什么殺身之禍。 江尋鶴將窗子處的小簾子掀開了一個邊角,方一朝外面看出去, 便看見了百姓們避之如蛇蝎的模樣,他有些遲疑道:“這是……” 即便他沒將話說完,沈瑞也大概猜得出外面是什么樣的場景, 畢竟那些人平日里給別人造謠添麻煩的時候可是言之鑿鑿, 半點羞愧之心也沒有,一等到刀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便知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