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不如食軟飯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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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面上又適時的顯出些失落來,就連聲音也有些低:“只是沒想到已經過去這般久了, 父皇竟然還沒有找到孤,難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立刻被安平截斷了, 撲在他身上, 裝出一副安慰他的模樣哭道:“奴才這幾日聽外面的看守交談的時候說外面已經鬧出了不少的亂子,也許是因此, 陛下才沒能騰出時間來救殿下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瞧蕭明錦臉上的神色,好在后者并沒有叫他失望, 果然在聽完之后就露出了好生失望的神情。 “可是孤才是父皇的兒子啊, 被jian人綁走了這么久, 父皇怎么能完全都不在乎孤呢?” 安平安撫似的抱住了他, 輕聲寬慰道:“陛下到底是天下人的陛下,這般緊急的時候, 難免要以天下人為先的,殿下還是不要與陛下置氣了?!?/br> 憑心而論,他這話也并沒有說錯,只是落在原本就因陛下冷落而心生不滿的小太子耳中難免要生出些旁的作用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 蕭明錦聽了他這番話,不僅沒有消氣, 反而更加憤怒了。 “他是天下人的陛下, 可孤才是父皇兒子, 現下孤都快要死了,還不來救孤?只怕再過三兩日, 也不用來救了,直接將孤埋了就是了!” 蕭明錦的動靜并不算小,就連守在外面的看守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現下就在他身邊的安平了。 安平眼中生出些滿意來,手上卻是連忙示意他噤聲:“哎呦我的好殿下,可小聲些,若是這些賊人知曉了陛下還未派人來救,豈不是更危險?” “奴才一條賤命倒是無所謂生死了,可殿下可是貴為儲君,而今受了這么多苦已經是在誅奴才的心了,可不敢再有半分差錯?!?/br> 蕭明錦也不是全然不聽勸,聽他這般說,倒是也將聲音壓低了些,可下一刻就握住了安平的手發(fā)誓道:“孤定然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已經這個宮中最最真心待孤的了,如果有一天孤還能逃出去,一定不會舍棄你的,等到回宮之后,孤就給你封賞!” 安平知道自己的計劃而今都已經成了,可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好殿下,若是有能逃出去的機會,您只管出去就是了,奴才賤命一條,只要殿下好好的,奴才就是死了也是值得!” 可他越是這樣說,蕭明錦就越是不肯丟下他自己走。 折騰了半天,終于門扇猛地被踹了一腳,撞出了巨大的聲響,方才還依依不舍的兩個人頓時都歇了聲息,一副生怕惹怒看守的模樣。 安平細細回想著方才的對話,確定了自己并沒有什么疏漏后,便徹底安下心來。 他此次來,是奉了主子兩條命令的,一個是叫這小太子對明帝心生怨懟,另一個便是將人看好了,不要叫人跑了。 畢竟而今中都內各處都在嚴查,主人便是要他們守著這小太子隱于市井之中,自然是不好留太多人手,就連外面的看守也只是穿著尋常人的粗布衣服。 若是小太子費盡心思想跑,說不定還真能叫他抓住什么機會,可若是他在逃跑的時候還一心想著帶上自己,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叫蕭明錦跑不出去。 他偏過頭看了眼正躺在他身側熟睡的蕭明錦,眼中生出了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畢竟憑著他這般低賤的身份捉弄一個當朝太子,還真是再有趣不過了。 可他卻不知背對著他好似已經熟睡的蕭明錦此刻正清醒地看著墻壁上的孔洞,眼中滿是狠色。 狗東西,而今還敢在他面前耍這些把戲,還當真是平白給他送命來了。 —— 幾波人馬已經在中都巷道之中尋找了好幾天了,心中都難免有些抱怨。 依著他們來看,都已經明知道太子是在城外被抓走的,難不成那賊人還能再把人抓回來不成? 估摸著不是抓去了江東,就是藏在山里。 偏這沈靖云捏著陛下的圣旨,非圈出一個范圍來,讓他們每日在城中尋著,非但一無所獲,還攪合得百姓沒個安寧,個個都在背后唾罵他們。 但人家有權勢富貴,他們只有每個月被捏著人家手中的微薄俸祿——也不知道這沈靖云究竟跟誰學的,從前不服從命令都是打板子一類,他可倒好,從到了他手下,不服從命令就是扣錢。 誰不是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 此招一出,就連從前最最憊懶的都不得不打起精神當牛做馬了。 “老伯,可曾見著這二人嗎?” 兵吏展開手中的蕭明錦和安平的畫像給他看,上面不單單是畫像,還寫了兩人的身形特征。 那老伯仔細看過了后搖了搖頭,兵吏又問他今日周遭可有什么異動時,老伯還是照舊搖了搖頭,但神情上卻有些緊張。 好在那兵吏原也沒報什么希望,看見他搖頭就道了聲“叨擾”,而后便去問下一家了。 那老伯在關門前謹慎地看了看對面緊閉的院門,遲疑后還是關上了門扇。 “你說咱們這好似大海撈針似的,找了好幾天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少抱怨幾句吧,早些尋到人,我們也好離了那小祖宗,早日回去休息。” 說罷幾人只能唉聲嘆氣地去問巷子中剩下幾家,但并沒有什么奇跡出現。 “罷了罷了,先去吃點東西,下午再找吧。” 領頭的招呼了人就要往街旁的餛飩鋪子去,卻冷不丁地被人撞了一下,等那領頭的握住了那人的手臂,才忽然發(fā)現此人正是方才巷子之中的那個老伯。 “你……” “哎喲哎喲軍爺真是對不住,老朽實在是沒瞧見軍爺,這才不小心撞上了,還請軍爺饒恕老朽……” 領頭的還不至于和一個老頭計較,方要說沒事,就感覺手中被塞了一張紙,他頓時一愣,抬頭看向那老伯。 可那老伯卻好似半點破綻都瞧不出一般,只是連聲求饒,就連后面跟著的兵吏都看不下去了,勸道:“讓他走吧,這么大歲數了,和他計較什么?” 領頭的深吸了一口氣,揮手道:“走吧走吧走吧?!?/br> 可手上卻將那紙條握緊了。 —— “沈公子,就是前面的巷子?!?/br> 夜露深重,沈瑞耳尖只覺著一陣涼,但他卻好似渾然未覺般,只是跟在兵卒身后往前走。 “查清楚了?” “是,已經暗中問過那傳消息的老伯了,那院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了,一個月前才忽而住進了人,前些日子更是緊閉院門,但老伯的確是看見了一個小太監(jiān)進去了?!?/br> “周遭的幾乎人家說的也大差不差,只不過先前大都只關注近些時日,才始終未能找到線索。” 沈瑞哼笑一聲:“一個月前?看來準備得夠早的?!?/br> “走吧,今日定然要將殿下帶回宮中。” 四下都是寂靜的夜,只有野貓路過的時候,才偶爾發(fā)出一點叫聲,但在這巷子之中都已經是早就聽慣了的聲響。 眼見著沈瑞帶來的幾個侍衛(wèi)用貓叫彼此傳遞了消息后,原本的那些兵卒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院一如白日來時那般寂靜,可兵卒們卻很清楚,周遭都已經圍滿了人,決不允許賊人逃脫。 江尋鶴握了握沈瑞的手掌,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旁邊的兵卒只覺著自己好似看見了什么,可等他再搓了搓眼睛去看的時候,便都被披風遮住了,半點也瞧不見,好似方才的就都是他自己個兒的錯覺般。 沈瑞看著緊閉的院門忽而開口道:“動手吧?!?/br> 原本潛伏在墻頭的侍衛(wèi)頓時跳入院子之中,四周火光大盛,將巷子都照亮了大半,恍如白日。 景王留下的守衛(wèi)并不算多,只是他們原本就在院子之中設置了諸多機關陷阱,而今闖入便覺著棘手。 但好在準備的兵卒足夠多,便是用人數來填,也是足夠了。 而今守在院子之中的都或是直接殺了,或是卸了下巴看管起來,兵卒侍衛(wèi)們都一點點將屋子僅僅包圍住。 倘若那老伯所說的話不錯,而今那安平只怕正和太子待在一處,院子中這般大的響動,只怕他會對太子不利。 可就在眾人神情緊繃的時候,門扇卻忽而從里邊被推開,眾人皆是面色一凜,只覺著是那安平挾持了太子殿下出來。 可那火光晃亮了整個院子,自然也照亮了蕭明錦濺上了鮮血的臉和布滿了血漬的衣袍。 他手中拎著個什么東西,大半都藏在昏暗之中,越過一眾兵卒同沈瑞對上目光時,他才忽而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面色上顯出幾分驕傲。 他將手上握著的東西高舉起來,展示在眾人眼中。 大家這才看出來那竟然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安平的人頭,就連脖頸處的切口都顯出了幾分平整來。 蕭明錦忽而開口,分辨不出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死去的安平說的:“先生曾經說過,在眾多兄弟之中,孤是最有武學天賦的。” 第187章 次日一早, 周遭的百姓們便不由得討論起昨夜的火光和不時傳來的廝殺聲,有膽子大的還推開門縫瞧了一眼,看見了是官府的人, 就又安心地將門扇緊閉了。 近些時日中都內這般大的陣仗,就算是平頭百姓也是知道朝廷時不時就要搜查叛黨,而今瞧著大約是真逮著人了。 只有跟來的這些個兵吏侍衛(wèi)才知曉他們心中那個頑劣愛惹禍的殿下是如何提著那逆賊的頭顱, 渾身是血地走出來的。 但無論如何, 沈瑞總算是趕在大軍開拔之前,將明帝那寶貝兒子給找了回來。 蕭明錦身上披了件披風, 將將遮住了他渾身的血漬,可他自己還是能夠聞得一清二楚,甚至覺著腥味嗆得他頭疼。 他身側坐著的就是江尋鶴, 后者正煮了茶遞給他:“殿下先喝點熱茶, 安安心。” 蕭明錦捏著那茶盞, 茶水的我溫度隔著杯壁透過來, 將他掌心燙得有些微微泛紅,可他卻好似渾然未覺般, 只是有些茫然地環(huán)視了眼車廂之內,輕聲開口道:“表哥呢?” “今夜調了不少京郊大營的兵吏來,而今事情既然已經結束了,自然是要做好交接和安頓的?!?/br> 蕭明錦握著茶盞的手掌越發(fā)地收緊, 目光卻不去瞧身側的江尋鶴,只是盯著茶盞中隨著馬車行進微微晃動的茶水看。 “我是不是給……” 他遲疑了下, 最終還是緩緩接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江尋鶴看了他一眼, 忽而輕笑了一聲:“殿下為何會這般想?于公, 您是汴朝儲君,保護您是我等作為臣子應做之事, 于私……” 江尋鶴微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殿下年紀尚小,先前不過是被jian人蒙蔽,今夜不是就做得很好嗎?” 好到已經完全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對于一個儲君而言,被叛賊抓走囚禁威脅已然是一生中無可磨滅的污點,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威望。 但因著蕭明錦今夜之舉,此事已然是有了足以用來轉換的余地。被jian人抓走和主動將計就計斬殺jian人之間,也無非就差出一個蕭明錦自己斬落的人頭罷了。 蕭明錦聞言神情微微放松了些,但身子還是緊繃著的,好似還沒有從先前的那些日子中走出來。 江尋鶴看著他,忽而開口道:“陛下也是這般的。” 蕭明錦猛然轉過頭來,神情間有些難言的驚喜:“當真?” 可還不等江尋鶴開口,馬車便忽而停了下來,兩人的身形俱是一晃,簾子被掀開,沈瑞從外面鉆了進來。 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大約也能猜到來那個人先前在說些什么。 他隨便撿了個墊子坐在了蕭明錦的對面,手上還握著方才用過的馬鞭,在燭火下泛著點幽暗的光。 “來吧,說說,什么原因讓你離宮出走的?” 蕭明錦到底也正是個要面子的少年,聽見那“離宮出走”四個字,面上便顯出些不正常的羞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