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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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回去查一下,不知周二叔這樣的有多少,戶房肯定是核算過的,若真的少了,我們拿私房也該貼上。之前祖母不是說,等我們過了七歲,都要各自領(lǐng)一些產(chǎn)業(yè),我這幾年改進的織造技術(shù),拿的銀子也不少?!边t生嘆息,之前還覺得錦衣玉食富得流油,如今錢到用時方嫌少。 “是要查一下。以往也有傷兵教我練武,可沒他傷得這樣重的?!?/br> “可能比他傷重的,都沒活下來。還是醫(yī)術(shù)不夠好,去問問祖母,能不能下個招賢令,請一些名醫(yī)過來。咱們苗家的苗藥很有作用,其他山里族群,土生土長的,肯定也有好藥?!?/br> “你上回說有個輪椅,說了好久都沒做出來,能改周二叔用嗎?” “唉,忘了。輪椅可能不適合,他們家貧,如今的技術(shù),都是用木頭造,太累贅了。我看周二叔兩個膀子肌rou發(fā)達,手上有力氣,用拐杖肯定更合適。” “什么雞rou鴨rou,又來逗我。老人扶的那種拐嗎?恐不合他一個壯年漢子用?!?/br> “不是,夾在腋下,雙手都能用的……” 兩姐妹的話音,慢慢飄散在夕陽里。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經(jīng)典電影《巧奔妙逃》中的經(jīng)典插曲《彈棉花》。 小可愛們,收藏哦~ 不是“書簽”收藏某一章節(jié),而是“文章主頁收藏”整篇文章,愛你! 第13章 咸魚的第十三天 晚上,遲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春生的那一滴眼淚,仿佛落在自己心上。老兵殘肢、少女眼淚、簡陋棚屋……遲生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只知道一顆心泡在酸水里,不做點兒什么,真的睡不著。 遲生起床,去隔壁的小書房,點了燈盞,調(diào)了顏料,開始畫畫。 構(gòu)圖、光影、色彩,早就在心里,不需要思考,每一筆畫筆落下,都是自己想要的模樣。 直到晨光熹微,桂英在臥室里沒找到遲生,推開小書房的門,才驚訝道:“二姑娘難道一夜沒睡?” “沒睡,不困,幫我找找之前畫過的輪椅圖紙,我洗把臉,回來再畫個拐杖的圖紙?!边t生伸著懶腰出去洗漱,輪椅周二叔一家用不上,旁人也許能用。 桂英本要勸她愛惜身體的,可一見桌上攤開的畫就把要說的話全忘了。 畫上人物眾多,大姑娘半蹲在地上,并不在畫的最中央,可一眼望去,只能第一個看見她。只見她雙目含淚,舉著手想要撫摸坐在農(nóng)家矮床上男人的斷肢,可她沒有觸碰,仿佛是怕那人疼。 矮床上的男人很滄桑,頭發(fā)有些亂,衣裳也是粗布短打,微微側(cè)頭不看自己的斷肢,閉著眼睛,表情隱忍,不知道他是不忍露出殘疾,還是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記憶。 矮床前圍滿了人,二姑娘攬著一個年歲更小的小姑娘站在另一邊。應該是矮床上男人妻子的女人摟著兩個孩子,眼中也有淚。 還有穿著略好些的鄉(xiāng)老,其他約莫也是看熱鬧的人。一幅畫十幾個人,每個人的神態(tài)都不同,仔細看去,仿佛都能透過畫兒,看到他們想說什么。 桂英身為大丫鬟,自然知道昨天兩位姑娘去做什么了,可聽人描述,怎能與親見相比。不,即便是親自見過,桂英也不覺得比看到畫兒更令她震動了。 桂英在國公府做大丫鬟,自認見多識廣,在府里也走馬觀花看過一些所謂名家畫作??赡切┩嵬崤づふ局氖膛?,頭上禿了一大片的官人,真的體會不到老師說的“神仙妃子”“吳帶當風”,如今見了這畫,突然明白,不是我不懂,是我沒有見過神仙妃子。我見過老兵,所以震動。 再激動,課還是要上的,這時候就充分體現(xiàn)了人治的效率。遲生早上畫出圖紙,中午府里工匠就做出了成品,本就只是一個構(gòu)造簡單的拐杖,與很多需要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相比,真的不難。 遲生找了一個身量和斷腿的周二叔差不多的學徒試過,又指揮他們在腋下受力的地方包上軟墊,打了形狀合適裝在底部的小鐵皮,等周二叔試過之后再訂上去。 下午下課之后,春生和遲生騎著彩驢過來送東西,一進門,周家已經(jīng)大變樣了。廊下的雞籠不見了,庭院也更規(guī)整,房間里也打掃干凈了,連屋檐下都沒有丁點兒蜘蛛網(wǎng)。 周家昨天出去做工的兩個年長孩子也等在家里,春生姐妹一到,過來見禮。 遲生帶著府上醫(yī)官給周二叔看腿,春生坐在旁邊椅子上,問侍立一旁最年長的孩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幾歲了?” “周猛,今年十三了?!敝苊推つw黝黑,身量高挑,卻瘦得跟竹竿一樣。 “現(xiàn)在做什么營生?” “在城門口做力工,偶爾也幫人帶路,做閑差?!?/br> “上過社學嗎?” “沒……家里沒錢?!?/br> “現(xiàn)在有錢了,還是要去上一上,社學的學費我給你出,學得好有獎勵,讀書識字,日后無論做什么都好?!贝荷鷮媳覍俪錆M了耐心。 周猛卻撲通一聲跪下:“大姑娘,我想入軍中,給父母報仇。” “你父母是在丙申之亂去世的。作亂的黑山蠻匪首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都是普通族人,和你們一樣的受害者。趁亂燒殺搶掠的人也全部明正典刑,你是知道有未伏法的漏網(wǎng)之魚嗎?” 周猛不太能聽懂,自從父母去后憤怒就一直壓在他胸口,憤怒和饑餓是他生活的主旋律。他每天都很餓,要吃很多的飯,最近幾年嬸娘入了織坊,他才過上了能吃飽飯的日子。可他也不敢多吃,吃進去的食物好像都用在長個子上,所以他很瘦,那點兒沒油水的食物,不足以支撐他長rou,也不足支持他思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