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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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日光耀目,在方才安定策馬疾馳至面前的行動中,他的視線之內(nèi)也能看到這道雀躍的身影, 劃開了一道鮮活異常的軌跡, 帶來一種直擊心靈的震撼。 李治也不得不承認, 當他自己還抱恙在身的時候,子女的縱意馳騁、英姿矯健便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莫大慰藉。 尤其是, 面前的安定! 她正如自己的乳名一般來上了一出虎嘯山林,也一如她的封號一般帶來了邊境安定,將這份尤合時宜的軍功帶到了他的面前。 順著皇后攙扶的力道,這位李唐的陛下一步步自華蓋御座之上走了下來,走到了凱旋的將軍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回來就好!” 順利回來就好。 這是他的將領! 誰又能想到,這副尚且單薄的身板竟已能支撐起大唐的一隅,也能將他本沒報以太大希望的戰(zhàn)事以這等方式結(jié)束。 隨著李治這個天子降階的舉動,擔負起儀仗重責的奉宸衛(wèi)頓時發(fā)出了一陣響應的呼和之聲。 御駕之后的天子旌旗隨之振動,又被這北風吹鼓作響,形成了一片獨特的聲潮,響徹于這長安二十里外的郊野之地,正與那遠道而來的行軍成相互應和之勢。 而在眾人的視線中,被簇擁于中間的帝后與將軍迎著這份聲潮又往前走出了一步。 那是李清月順勢握住了李治的另一邊,“阿耶阿娘,我們?nèi)ビ悠渌膶⑹總?!?/br> 李治應道:“好,我們走!” 此情此景之下,誰能不為之裹挾呢? 李治也不免覺得,自己身上的沉疴,仿佛已隨著這個年輕的聲音被暫時摒棄在外,驟然有了邁步相迎的力量。 與此同時的人群之中,李弘朝著這個方向看來,望見這金光翻涌中的一幕,也只覺一陣說不出的羨慕。 旁人對他的尊敬,大多源自于他的太子身份。 在廢太子李忠被處死之后,陛下對于非皇后所出子女的漠視已盡數(shù)彰顯于臺面之上。二圣臨朝的到來,更是讓皇后的地位非比尋常的穩(wěn)固。 這份政治同盟之下,太子東宮的話語權固然有所削減,但沒有人會覺得,當陛下已將那樣多的信任交付于皇后的時候,太子還能丟掉這個儲君的位置,也就讓李弘行走于外朝,得到的盡是對他這位儲君的優(yōu)待。 可去掉這個身份,他還有什么呢? 修編《瑤山玉彩》并不只是他一人之功,甚至換一個稍有學識的文人也能承擔起這個責任,更像是一種給皇太子鍍金的方式。 他為阿耶數(shù)次監(jiān)國,但這其中真正能算是政令上的創(chuàng)舉,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至多就是安分地端坐在上位,負責意見的批復。 反倒是安定這個meimei,就算剝離開公主的身份,她也已是名副其實的大都督、行軍大總管,以及一個——在今日場合之下能得天子相迎、能得萬人敬仰的大將軍! 在這帝后與公主相攜而行,迎面是隨后翻身下馬行來的蘇定方、薛仁貴、唐休璟等將領的場面里,他這個太子其實完全沒有一點從中插足的空間,只能算是這周遭旁觀喝彩的看客之一。 甚至,比起在后方討論起能否效仿安定所為的宣城公主與周王李旭輪,李弘他還要……更不自由一些。 偏偏他絕不能在此時有任何一點煞風景的舉動。 他早熟而聰慧,知道父母在與前朝的博弈平衡中做出了何種努力,也知道今日的這出得勝到底有多大的意義。 此刻那方鎏金華蓋的移動,昭示著二位陛下以及那當先趕回的小將軍身在何處,宛然已與另一方循循而來的兵馬交匯在了一處。 在另一方,則有著戰(zhàn)功赫赫的邢國公,有戴罪立功的薛仁貴,有入藏歸來的文成公主,有前來與大唐盟好的邊境小國王女,還有那些為大唐出生入死的將領,正在陸續(xù)下馬下車,拜謁這大唐的主人。 那是一種無有爭議的盛世景象啊…… “安定公主有些反客為主了。”李弘忽然聽到身邊之人低聲開口。 他連忙朝著身旁的郝處俊提醒道:“中護慎言!” 郝處俊作為太子右春坊中護,在李弘的太子東宮中地位不低。左相許圉師包庇于其子許自然的殺人遭到貶官,作為其外甥的郝處俊倒是并未遭到連累,反而因其精通《漢書》的緣故深得李弘器重。 李弘心思敏銳,并不難猜到郝處俊對meimei的這句敵意從何而來。但為免這貶官風潮又波及這些文人的身上,他也只能權且做出個警告,當做太平無事的樣子。 又或許,這份庇護也是因為他沒覺得郝處俊說錯了話。 安定的先一步折返,并不僅僅讓她在父親面前先得到了最特別的接待,也讓她在攙扶著天子行到陣前的時候,仿佛在無形之間完成了從臣到君的站位轉(zhuǎn)變。 李弘下意識地往前走出了兩步,前頭的扈從因察覺到太子的靠近,為他讓出了一條路來,便正好讓他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為顯示天子對將士的優(yōu)待,禮官已在御駕止步中呈遞上了酒水。 當蘇定方接過這杯御賜酒水的時候,安定依然站在天子的身邊,讓這兩位將領之間的待遇,好像以奉酒托盤劃出了一道鮮明的界線。 正如郝處俊所說,這是反客為主。 也是一種,在今日的場合中,并無人會覺得不妥的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