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近日?總是一瞧手機(jī)便蹙眉，燕徽柔有點愧疚，所以輕聲說了?一句：“抱歉?！?/br>
    江襲黛皺著?的眉梢僵住，她拿開了?手機(jī)，認(rèn)真地看著?燕徽柔：“為什么？”

    燕徽柔偏過頭看她，依舊很溫和?地開口：“……你因為我來到此?處，我卻沒法做到在殺生門時?，你給我的優(yōu)待一般。譬如要什么有什么，也不受半點拘束。來這里這么久了?，也鮮少?聽?你評價這里的日?子。”

    “現(xiàn)代生活，有時?候很束手束腳吧，我想尤其是對?你而?言。會?感覺很失望嗎？”

    燕徽柔不自覺地輕嘆：“這次直播……僅是很小?的一部分。以后要是法案通過，出去了?，束手束腳的事還有很多。我其實還挺怕你更加失望的。”

    “想什么呢?！苯u黛笑了?笑：“說得我在殺生門那時?，過得是什么好日?子一樣。怎么，人人喊打的妖女很好當(dāng)嗎？還沒適應(yīng)的時?候，睡個覺都不安生?！?/br>
    燕徽柔聽?了?這話，好像有點更愧疚了?。

    “現(xiàn)在一日?三餐熔巖黑巧，麻薯奶茶，胃口不錯?！?/br>
    江襲黛瞥她一眼，補救道?：“還能見到你。而?且碰上的人……除了?某個送子觀音，旁的大多也正常。本座沒什么不滿意的。”

    她順手點開了?手機(jī)上的日?歷，觀摩起日?子來。

    燕徽柔最近話有點多，并且突然多愁善感，許是要到生理期了?——不，明明還差十天。

    江襲黛若有所思地看著?黃歷，排除了?這個，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那一次決定性的全?民?投票，明天便要開始。

    她回眸觀察了?一下燕徽柔的臉色，燕徽柔在和?她碎碎念時?，眉梢無?意識地蹙著?，更深層的擔(dān)憂想必是這個了?。

    第133章

    剩下的一日, 燕徽柔也不知是怎么熬過去的。

    反而一直想要出去的江襲黛，顯得比她?要平靜很多。

    “燕燕。不打算看看結(jié)果嗎？”

    今天的訓(xùn)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燕徽柔卻還是慢慢在踱步：“不了……明天正式出結(jié)果，那?時候再說吧。你緊不緊張？”

    江襲黛抬起眼睫, 百無聊賴地戳著室內(nèi)的投影播放設(shè)備：“緊張……？”

    不, 她?不緊張。

    或者說, 如果是在曾經(jīng)的殺生門里, 讓全世?界的人公投決定她?的未來——

    那?么她?早就已經(jīng)被最殘酷地推上刑架了，絕對百死無生。

    江襲黛對普羅大?眾這?個概念一直挺失望的，他們愚昧短視，只會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一陣微風(fēng)也能吹得輿論如火如荼。

    她?不知道這?里的人是否會更好一點, 但期望也不是很大?, 因為人性多少?有共通之處。

    她?這?樣的出身，就像和從魔窟里撈出的小孩一樣, 難以被靈山派真正接納, 也同樣難以被這?里的人接納吧。

    不過燕徽柔還在她?身邊, 江襲黛再也不孤獨了。

    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如果出門會讓燕徽柔陷入麻煩，她?或許也可以放棄走向那?個真實的世?界。

    雖然呢, 一輩子被拘束著，總有點不甘心……

    燕徽柔的手機(jī)響了，江襲黛生疏地摁下那?個綠色的接通鍵。

    “門主大?人, 是您嗎？”

    是陳茶安來電。

    “嗯。”

    “有個實驗需要補數(shù)據(jù)，又需要您來一趟了。這?次不抽血也不做心電圖哦。小的拿一杯熱可可和您交易?！?/br>
    “……真麻煩?！苯u黛仔細(xì)一想, 為什?么偏生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心中又警惕起來：“你們要單獨見我？”

    “燕徽柔也可以來。”陳茶安：“請您別緊張呀, 常規(guī)檢查而?已。”

    燕徽柔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她?笑了一下，緊張的氣氛散去很多：“換衣服，我也和你一起去?！?/br>
    有燕徽柔陪著，江襲黛安心了不少?。

    只是這?一次“常規(guī)檢查”來得蹊蹺，她?仍然敏銳留意著前來迎接的陳茶安的態(tài)度。

    ……不對勁。

    那?小系統(tǒng)往日瞅著她?那?般諂媚，今天的表情則似乎比較緊繃。

    江襲黛放緩了腳步，一只手貼在燕徽柔的胳膊上。

    因為燕徽柔，她?們一路走得很慢。陳茶安一路上，搓了二十三次手，掌心微微發(fā)汗。

    江襲黛冷冷地盯著她?的后背。

    “到……到了。”

    陳茶安轉(zhuǎn)過身，打開雪白墻壁上的一道門。里頭幽幽暗暗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江襲黛還想觀望一下，沒?成想燕徽柔已經(jīng)毫無戒心地走了進(jìn)去。

    她?想要把她?扯回來，自然也隨上。這?時候已經(jīng)正悄悄把手腕上的暗器取下，刀鋒捏在手心，挪騰到了一個好用力的角度。

    “咔嚓”一聲?。

    門鎖了。

    江襲黛驟然回過頭，眼前的燈光突然五彩斑斕地亮起。她?的心跳快了一瞬，抬手頓時將燕徽柔罩在身后。

    這?是——

    “江襲黛，滿月快樂！”

    “happy birthday！”

    兩邊的禮花突然炸開，眼前飄來一些絲帶，幾?乎貼在了江襲黛的臉上。

    女人站在原地，神色莫名，捏著燕徽柔的手放松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