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昭覺得一臉嚴肅的天雪哥，配上只會追著咬他手的比格十分可樂。“你小時候是不是特別討厭它？”

    連天雪又扇了啃自己表帶的阿瑞斯一巴掌，說一句：“現(xiàn)在也討厭?！?/br>
    “你什么都討厭?！彼拐颜f。

    連天雪說：“你也是。”

    阿瑞斯說：“嗷嗚——”洪亮的狗叫聲充滿商務車的每個角落，和他的主人的冷淡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從沒來過連天雪這邊的家，但阿瑞斯一下車便輕車熟路，毫不怕生奔向大門口。斯昭沒想到一條小老狗勁兒那么大，差點被拉了一跟頭，趕緊拉著它擦腳。

    阿瑞斯巡視自己的新領(lǐng)地，然后在連天雪臥室尿了一泡。

    “……”斯昭抓狂，“它尿有這么多嗎！”

    連天雪說不是，它看心情尿的。在斯昭擦地的時候他講了阿瑞斯每天要吃什么。除了狗糧，阿瑞斯要吃水果要吃蔬菜，凍干熟rou，內(nèi)臟要有海產(chǎn)也得有，除此以外還有各種補劑保護心臟關(guān)節(jié)美容美毛。另外菜單也要每天不一樣，免得老比吃膩了，在地上狗刨發(fā)狂。

    斯昭聽得目瞪口呆：“不是說比格不挑食嗎？”

    連天雪聽了很奇怪：“它不挑食難道你就能什么都給它喂嗎？”

    明明斯昭自己也很挑嘴，要吃四菜一湯甜品小菜才能開心，要吃維生素補品才能健康。錢和陪伴哪個都不能少，還不一定能理解主人的想法。

    斯昭比阿瑞斯強在會說話，現(xiàn)在嘴甜了，提要求的時候會加一句“因為是情侶”，原來是幫幫玩具，現(xiàn)在是拜托情侶。

    在連天雪的計劃里，斯昭要跟他說至少八次“我只愛你”，他才能勉強同意。但斯昭一次也沒說過，十分投機取巧地跳過了這一關(guān)，就說他們是情侶了。

    斯昭不會很愛他只愛他，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圍內(nèi)證明離不開他就可以了。但斯昭在這一點上也沒花心思證明，是連天雪善于觀察，替他找好證據(jù)了。這下好，斯昭連口頭保證也省略了。想當初阿瑞斯要在荒郊野嶺找到主人三次，才能留下來做狗，連天雪對斯昭實在是寬容大度，放水放到太平洋。

    晚上他們出去遛狗，阿瑞斯興奮地領(lǐng)略大城市風采，對見到的每條狗都打招呼。斯昭接到斯和的電話，就把狗繩塞到連天雪手里，拋下了他狗主人的身份。

    斯和問他：“你回來過年嗎？”

    斯昭看一眼天雪哥，說：“不知道，難道要回斯家嗎，老東西都恨死咱倆了?！?/br>
    “不回那里……”斯和少有這么猶豫的語調(diào)，“過年的時候可能要去顧新曄家。”

    “你們復合了？”

    “沒有……”斯和說，“我們分手的事沒跟他家里說過，他父母不知道，所以叫我去他們那里吃年夜飯?！鳖櫦腋改甘呛芎玫娜?，斯家家庭不睦算不得秘密，他們是擔心過年了兄弟兩個在外面孤單，這樣的邀請，斯和不好拒絕?！啊憧梢耘阄胰?？”

    斯昭思考了一下，本來過年就是要一家人一起吃飯，去顧家過年也是很好的?！昂冒。俏倚枰獛ФY物嗎？”

    “我買，你拿著就好了?！彼购陀执_認一遍，“你去嗎？”

    “去唄，那這些顧新曄都知道吧？”

    斯昭打著電話都要走出人行橫道了，連天雪拉住了他。

    斯和說：“嗯，他清楚的。要到連天雪那里接你嗎？”

    “要啊，你不會讓我自己打車過去吧！”

    “好的，接你前給你打電話?！彼购驼f，“謝謝你?！?/br>
    這有什么可說謝謝的，斯昭剛想反駁什么，電話已經(jīng)掛掉了。他想到這件事得跟天雪哥報備一下，扭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兩個人牽著手。斯昭一下想把手抽回去，又想起他們現(xiàn)在是情侶，牽手是正常的。

    他們之間不缺肢體接觸，可走路的時候沒有牽過手，牽手有些太親密了。斯昭反應過來后半個身子都是麻的，簡直感覺不到那只被牽的手，差點順拐了。

    “怎么了？”連天雪問。

    斯昭說：“我們在牽手……”

    其實連天雪想問的是電話內(nèi)容，但斯昭這么理解了，他便順著說：“你剛剛自己要牽的?！?/br>
    是嗎？斯昭臉上燙起來，他結(jié)巴道：“那那你冷嗎？要不要松手……”2月也冷，牽著手受風吹。

    連天雪呼出一口白霧，不看他了：“嫌冷就插兜里?！?/br>
    是有點冷，但斯昭還想牽，他貼得天雪哥近一點?！霸贍恳粫喊?，靠近點就不冷了?！?/br>
    一路牽到花園里結(jié)冰的小湖，斯昭才想起說：“過年我要陪斯和回顧新曄家過年?！?/br>
    “哦?！?/br>
    斯昭還以為天雪哥會反對呢，但天雪哥只是松手，讓他把手揣回自己兜里。

    “還以為你會不讓我去呢！”斯昭說，畢竟天雪哥既不喜歡斯和也不喜歡顧新曄。

    連天雪坐在公園長椅上，一邊給狗喂水一邊說：“去吧?！?/br>
    他又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反派，還能攔著過年家人團聚？

    阿瑞斯比斯昭強在不亂跑，連天雪帶它去荒郊野嶺、小樹林，可阿瑞斯沒有繩子也會隨行，緊緊跟著他。

    在第四次時，連天雪扔球讓它去撿，狗才走散了。但連天雪也走不出那片林子，他才明白自己不能丟掉阿瑞斯。阿瑞斯找不到他，在樹林中發(fā)出鬼哭狗嚎，如泣如訴，哀怨而難聽，連天雪循著聲音終于找到它，帶它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