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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 第70節(jié)

    在香格里拉的一個晚上,天上群星璀璨,她沿著樹林邊散步,碰到了觀星的葉驚秋。

    他怎么還觀星呢?司明明很是納悶。她站在那看了會兒,等他觀完,又打了坐,才蹲下跟他說話:“葉驚秋,我問你啊,你當(dāng)年給我算卦,會不會算錯了呢?至少現(xiàn)在看來你算錯了。”

    葉驚秋則神秘一笑:“對與錯,看你的想法。”

    “我不懂,你給我說清楚。你憑什么從我十幾歲就詛咒我,一直詛咒到今天?”司明明握緊拳頭,又想打他一頓。

    “你還不明白嗎?”葉驚秋說:“你每次與人分開的根本原因都是別人快、你慢。天山雪蓮長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方,每八年開一次花,每次花期只有一個月。多少人想一睹它的美貌,但只有少數(shù)人能看到。你那么聰明,這個道理,不懂嗎?”

    那天的司明明,手機(jī)里躺著蘇景秋要離婚的消息,她覺得蘇景秋不一樣。他開那樣的車,敢冒別人不敢冒的險,他能走上高寒之地,看到那朵雪蓮。

    “你胡說八道?!彼久髅鞣瘩g葉驚秋:“你一個沒戀愛過的人,懂什么?”

    “這些人在人世里穿梭,我懂人?!比~驚秋說:“你和我,從始至終都是一路人?!?/br>
    “閉嘴,再說我打你?!?/br>
    司明明又走了。她想:好歹雪蓮的花期固定,每年七八月,尋之即可。但人呢?人的情感不固定、不能定義,所以葉驚秋說的不對。

    司明明想起了雪蓮,又抬頭看看蘇景秋。她有點難受,但她真是一個不太會示弱的人。她不會說:蘇景秋我有點難受,你最好收回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她不會說,她慶幸蘇景秋說了,而她沒有阻止。在她的生活里,真的不缺面具人。那些人帶著面具,說著偽善的話,司明明聽膩了看透了。蘇景秋扯下了面具,這很好。他讓司明明明白,雪蓮之所以長在那里,就是因為不在意別人是否能夠看到。那是雪蓮自己的花期,自己的命運。

    “好吧?!彼f:“我知道你離婚的念頭很堅決,而我也不該過多糾纏,不然對咱們兩個都是一種消耗。咱們的境遇本來就很慘了,你在破產(chǎn)邊緣,我在失業(yè)邊緣,我們都處于迷茫的階段,再多一件事牽扯,真的很費神。”

    “我同意離婚。”司明明平靜地說。她看到蘇景秋驚訝地抬起頭,就笑了笑。

    她依稀記得他們有過有關(guān)分開的對話,蘇景秋說一旦分開,他馬上就會找下一段感情的?,F(xiàn)在司明明相信他當(dāng)時所言非虛。

    司明明一點都沒有不甘、不舍或者留戀,這讓蘇景秋更難受了。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在此以前還期待司明明能挽回。就算不挽回,她是明總,明總怎么會允許別人不戰(zhàn)自退呢?

    想法落空,人仿佛被置身于一片荒蕪之地。在她沒回來以前,他腦海中真是上演了一部跌宕起伏、動人心魂的愛情電影。

    他目送司明明起身走向她自己的房間,看她關(guān)上門,緊接著聽到里面?zhèn)鱽韯屿o。司明明在收拾東西了,她應(yīng)該會馬上搬出他們的家。蘇景秋想了很多,當(dāng)司明明要拿著東西離開的時候,他該以什么姿態(tài)目送她呢?

    門開了,司明明突然沖了出來。蘇景秋從未見過這樣的司明明,她滿臉通紅,眼睛也是紅的,頭發(fā)有點亂了,肩膀僵硬,手攥著拳頭。她瞪著他,目光像要將他焚燒了,蘇景秋覺得她下一刻就要將他大卸八塊了!她的憤怒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個關(guān)節(jié)、每一個毛孔。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司明明突然吼了一聲,聲音顫抖著,那也是蘇景秋從未在司明明身上見過的。

    “你憑什么!”司明明大跨了一步到他面前,她身上的烈焰在熊熊燃燒著:“你說我騙你,你沒有騙我嗎?你自己又究竟為什么結(jié)婚你不清楚嗎!因為鄭良結(jié)婚了!你心灰意冷跟我結(jié)婚的!”

    “你說我不尊重你,你徹底尊重過我嗎!你暗暗喜歡鄭良!有女人給你發(fā)微信!你胳膊上紋著前女友的名字!我是怎么處理的!我理解了你!包容了你!那些都是跟你有關(guān)系的人!葉驚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憑什么污蔑我情感上對你不忠!你配嗎?”

    司明明也察覺到痛快,原來吵架是這樣的,大家都不需要理性,因為理性會被嗤之以鼻,會被詬病沒有情感。不哭就是不喜歡,不鬧就是沒有走進(jìn)心里,沒有情緒的跌宕起伏就是沒有投入感情!所以吵架要說盡傷人的話,所以分手了離婚了要將別人撕扯粉碎,這樣才能證明刻骨!

    司明明迷茫了,她說不清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別人有問題。他們做產(chǎn)品寫代碼,就那一套代碼,有問題就修代碼,時間金錢充裕就迭代,原來感情也是這樣的嗎?要被寫成一套程序,人不能有差異,不然就要被新的產(chǎn)品替換掉!

    她學(xué)會了!

    原來尖刻是這么有用的武器。

    “你說你后悔跟我結(jié)婚,就在剛剛,我也后悔了,徹底后悔。我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我以為你能明白,我正經(jīng)歷我自己人生的低谷,我在抗衡我的工作、壓力,我以為你是我的伴侶,我們會彼此理解攙扶走過這段歲月??赡銤M腦子都只是我對你不忠、我不尊重你、我不愛你,你讓我覺得我過去付出的每一次真心,都喂狗了!”

    她伸出手指著蘇景秋:“我從結(jié)婚第一天開始,就做好了離婚的準(zhǔn)備!”

    她每說一句話都像擲出一根鏢,鏢鏢扎在蘇景秋心房上。蘇景秋甚至想將這個世界砸個稀巴爛,但他忍住了。

    司明明的鏢扔完了,她的身體還在抖著,她感覺自己今天習(xí)得了一樣了不起的技能。她開始后悔學(xué)會太晚,在以往每一次別人這樣指責(zé)她的時候都該以這樣的姿態(tài)捍衛(wèi)自己。

    她又看了蘇景秋一眼,轉(zhuǎn)身回到房間。

    她想回到自己家,但她的小區(qū)被封了。想去聶如霜家里,又怕聶如霜問東問西擔(dān)心不已。最后決定先線上預(yù)約離婚,也不去問蘇景秋哪一天方便,就約了最近的那一天,發(fā)給蘇景秋對他說:“就這天!帶著你的協(xié)議!”

    然后拉著箱子準(zhǔn)備去住酒店。

    蘇景秋當(dāng)然不許她走,他攔在她面前,她向左他就向右、她向右他就向左,總之將她攔個嚴(yán)嚴(yán)實實。司明明后退一步,訓(xùn)斥他:“你給我起開!”

    “你別走!我走!”蘇景秋一推門就出去了,幾秒后又推門回來了:“最近入室盜竊猖獗,你不要走!”這下真走了。

    離婚的日子都定了,這下好了,要離婚了。他漫無目的在街上走,最后決定去顧峻川家里窩幾天。

    顧峻川見他那落水狗一樣的可憐樣子,一時之間真的有些同情。將他請進(jìn)門,還為他奉上一杯茶。

    “我要離婚了。”蘇景秋說。

    “離成功再說?!鳖櫨ㄕf:“像我當(dāng)年一樣,拿到那個本再說。不然你就是在吹牛逼?!?/br>
    “我肯定離。我打定主意了要離婚。”蘇景秋說:“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br>
    “我再說一次,不要吹牛逼?!鳖櫨ù驍嗨骸罢f狠話能讓你成為大丈夫嗎?”

    ……

    “讓你成為大丈夫的是你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似?。?/br>
    ……

    蘇景秋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他從來沒這么難受過。但他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大概因為跟司明明把狠話都說盡了?,F(xiàn)在開始后悔。他不該那樣說的,他都沒那樣跟別人撕破臉過,怎么就能對司明明下那樣的狠手呢?

    他在顧峻川家里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的良心受到了譴責(zé)。我或許真的不配做一個好的愛人,他想。司明明該多難過。

    實在睡不著,給司明明發(fā)了一條消息:“對不起。”

    司明明沒回他。

    她睡不著,但也沒看手機(jī)。深更半夜,她在打坐。她的思緒從來沒這么亂過,跟蘇景秋吵完那一架,真是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當(dāng)她結(jié)束了已經(jīng)晨曦初露,蘇景秋那條對不起挺真的,她能感受到,于是回復(fù):“我也對不起。正式離婚那天我請你吃頓飯,請別介意我說的話?!?/br>
    “你是很好的人?!彼久髅餮a(bǔ)充了一句。

    第81章 一個故事(九)

    好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蘇景秋不解。但他明白一個道理, 有時“好人”二字就是一道橫線,把人徹底隔離在遠(yuǎn)處了。

    “我好難受啊?!彼麑︻櫨ㄕf:“司明明說我是好人。”

    “她說你是混蛋你就好受了?至少她認(rèn)同你的人品呢?!?/br>
    “是嗎?”

    “不是嗎?”

    這對話真是毫無意義。

    蘇景秋也不知道什么有意義,他什么都做不下去。顧峻川邀請他去公司試試新衣服, 說他現(xiàn)在這張喪臉跟高沛文這個新系列的設(shè)計理念很搭。顧峻川還說他找了一些模特, 裝出來的喪一看就不是真喪,而蘇景秋真是喪到家了。

    蘇景秋有心反駁他幾句, 但照了照鏡子,發(fā)現(xiàn)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喪的人了。原本俊朗的相貌現(xiàn)在喪眉耷拉眼,沒有個笑模樣。他故意笑笑, 還不如不笑。

    顧峻川扯著他出門,想起他之前說司明明一年之中就秋天最好看,因為夏天太曬冬天太冷春天風(fēng)大,就故意嘴欠:“你老婆最美的時候要到了??上?,要成為你前妻了?!?/br>
    蘇景秋恨恨瞪他一眼,坐在他車上看到街邊的樹的時候, 就想起了司明明。她在做什么呢?還在生氣嗎?這個點她應(yīng)該去上班了。她說她最近的工作很痛苦, 正在度過一個艱難的時期。

    蘇景秋這才想起本該到了司明明最漂亮的時候,但她的氣色很差、喜歡的包臀正裝裙沒有找出來、高跟鞋也被她放了起來、她很少戴耳飾, 也不再執(zhí)著于做一個精明強(qiáng)干的人。他原本該注意這些的, 但他滿腦子都是別的。司明明也是凡人, 她在經(jīng)歷低谷。他卻對她說了那么重的話, 讓她變得歇斯底里。

    “你先陪我回趟家。”蘇景秋對顧峻川說。顧峻川哼一聲,調(diào)轉(zhuǎn)車頭, 往他家的方向開,期間一句都沒多問。

    進(jìn)了門就看到蘇景秋直奔司明明臥室, 打開衣柜,看到里面的衣服還在, 他站在那片刻,緩緩舒了口氣。又轉(zhuǎn)身去廚房,從冰箱里儲藏柜里拿出很多東西,洗洗涮涮、乒乒乓乓、動作流暢,提前就想好了該作什么。

    蘇景秋在準(zhǔn)備半成品。他知道司明明愛吃什么,那些干凈的、清淡的、葆有本味的食物,但偶爾也要來一頓不一樣的。

    “不想讓你準(zhǔn)前妻挨餓啊?”顧峻川斜靠在門口,嘲笑著他:“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就說你不想離婚?!?/br>
    “我想離婚。”蘇景秋說:“我必須要離婚。我想離婚跟我不希望司明明挨餓沒有本質(zhì)的聯(lián)系。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沒離呢,她的健康還與我有直接的關(guān)系?!?/br>
    “嘴硬能讓你心里好受點嗎?”顧峻川忍不住問。

    蘇景秋沒回答他,仍舊忙活著,直到把冰箱里塞滿,才跟著顧峻川走了。那衣服果然很喪,他穿上的一瞬間就覺得:完蛋了,人生完蛋了。

    他癱倒在椅子上,都不用刻意擺姿勢,就是高沛文想要的那種感覺。高沛文的設(shè)計初衷是:當(dāng)下好像越來越多的人突然都陷入了困境,但每天仍舊強(qiáng)行打起精神來出門,去面對日復(fù)一日并不順心的生活。好像忽然之間,日子就不好過了似的。她認(rèn)為,有時人該勇于承認(rèn)自己不好、不開心、在迷茫,也有權(quán)利在某一天偷懶、擺爛、暫時停止奮斗。

    顧峻川認(rèn)同她這一次的設(shè)計理念,但又覺得或許這樣并不符合主旋律,于是他們決定傳遞一些積極的信息,比如雖然當(dāng)下不快樂,但早晚有一天,陽光會來的。所以在蘇景秋癱倒在椅子上,脖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的時候,有一縷光打在他的臉上。意味著光明。

    蘇景秋真的很適合這份工作。顧峻川想。

    在他們二十左右年紀(jì)的時候,去王府井玩,總有星探攔住他們問他們要不要實現(xiàn)明星夢。他們都不想當(dāng)明星,蘇景秋的原因是:當(dāng)明星不行啊,戀愛都不能光明正大談。

    他這樣的人,滿腦子都是戀愛。司明明說得對,在她擔(dān)憂自己的工作、人生、滿懷期待他能一起走過這段歲月的時候,他卻懷疑她對情感不忠。

    “我好像真的做錯了?!彼f了這樣一句。

    而那邊的司明明,已經(jīng)不想追究對錯。這一天早上,當(dāng)她走進(jìn)公司的一瞬間,就察覺到她早早就進(jìn)行的心理建設(shè)一瞬間土崩瓦解了。那種感覺就像辛苦壘一個墻壁,但是只下了一陣毛毛雨,那墻就倒了。

    她的案頭放著很多很多東西。

    辦公室并不隔音,那個小小的挑高層的辦公室,能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的電話聲。她的下屬將一些需要審流程的授權(quán)交還給她,并給她匯報近日的工作情況。特別指出,老板又要降底薪。

    “我知道了?!彼久髅髡f:“謝謝你?!?/br>
    “老板說降底薪,是全員降?!毕聦儆幸馓嵝阉久髅鳌?/br>
    司明明就點點頭。這個當(dāng)口降底薪算什么大事呢?很多人已經(jīng)保不住工作了。從前失業(yè)時大多數(shù)人會有充分準(zhǔn)備的,而現(xiàn)在,很可能上午還在開會,下午工作權(quán)限就被關(guān)了。

    司明明登陸自己的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密碼怎么輸入都不對。第四遍的時候她明白了,老板的矛頭已經(jīng)指向了她。在老板看來,司明明不夠聽話,又拿著高薪,哪怕她一手梳理了這里的配套流程,助力業(yè)務(wù)跑起來,老板都覺得她是眼中釘。最重要的是,老板在記恨司明明沒有成為他和施一楠的橋梁,這觸犯了他自己的切身利益。人就是這樣現(xiàn)實。

    司明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她的情緒已經(jīng)波動過了,好像第二波很難再來了。

    她不去找老板,老板反倒找上了她。看到她氣色不好,以為是自己下令關(guān)她權(quán)限起了作用。創(chuàng)業(yè)老板想讓司明明懂得一個道理:不管她從前干什么的、有什么樣的背景,現(xiàn)在他在他公司,就是要聽他的。不然她日子不會好過。

    他再次提出想讓司明明組個私人飯局,讓他請施一楠吃個飯。

    “為什么你覺得我這種水平的人能請到施總吃飯呢?”司明明問。創(chuàng)業(yè)公司老板嘴角揚了下,那抹笑容頗具深意。司明明懂了,他對傳言全然相信,覺得她跟施一楠有不干不凈的關(guān)系。所以他才讓她出面組私人飯局。他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公司的誘餌。

    且不需要單獨付出任何成本的誘餌。

    “我請不來?!彼苯泳芙^。

    “這對你來說不難。公司好了我不會虧待你?!?/br>
    “公司好了你套現(xiàn)了,員工要裁了失業(yè)了,很有可能爛攤子要我收拾。你真的以為我不懂嗎?”司明明眉頭皺起,她語氣平靜,但態(tài)度堅決又強(qiáng)勢:“我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找一個好買家,不如好好經(jīng)營產(chǎn)品,不要盲目擴(kuò)張、把業(yè)務(wù)再做精些。以我對施總的了解,他負(fù)責(zé)的投資并購那部分業(yè)務(wù),更傾向于長期主義。”

    “如果司老師有這樣的本事,那今天坐在我這個位置上的人應(yīng)該是你?!北挥淌傻淖源蟮膭?chuàng)業(yè)者,眼里已經(jīng)容不下任何比他位低的人。就像他時不時在辦公室辱罵下屬:“不能干就他媽給我滾蛋!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有腦子嗎?”這樣一看,他對司明明還算“尊重”。

    “我沒這樣的本事,所以我也不會大包大攬,比如請施總吃飯這件事。事實上我清楚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配在私下場合里跟施總坐一張餐桌?!毖酝庵猓悴慌?。

    老板抬腿走了,司明明打開自己的私人手機(jī),在備忘錄里著手準(zhǔn)備辭職信。她隱隱感覺自己將遭遇一場空前的職場霸凌,她不想跟這樣的人纏斗,只想盡快撤退。

    她意識到這份工作已經(jīng)開始蠶食她的心靈和靈性,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對工作感到厭煩。她從前總對下屬說:做好工作的第一要義就是真心喜歡。不然只能做到及格而非出眾。因為喜歡本身就是一種天賦。

    現(xiàn)在輪到她自己了。

    下午六點半,她背起包準(zhǔn)時出了公司,多一分鐘時間都沒待。當(dāng)她回到家里,一進(jìn)門的一瞬間就察覺到蘇景秋回來過。打開冰箱果然看到他準(zhǔn)備的吃的。

    司明明有點餓了,但冰箱里的東西她碰都沒碰,她覺得自己受之有愧。拿起手機(jī)隨便訂了份餐,就去換衣服。早上走的時候柜門夾著一個衣擺,她因為著急并沒整理,這會兒衣擺不見了。蘇景秋應(yīng)該打開過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