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兩句簡短的對?話就引發(fā)了一場爭吵, 甚至自己還?被懷疑有沒有感情、感情純不純粹，想到?這, 程顏的眉絞成?一團, 就像她擰成?亂麻的心。

    她用著戀愛后從沒有過的語氣開口譏諷道：“君澗清，難道擔(dān)心你的安危也變成?了一件錯誤的事情嗎？”

    幾滴鮮紅的血珠滴在了一塵不染的地板上?，隱隱成?對?峙狀態(tài)的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君澗清看著這樣的她有些焦躁，她冷著臉，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能讓人退避三舍的冷氣，可程顏卻不怕她, 和她坐的仍舊很?近, 但是在這一刻, 君澗清又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那么遠。

    心靈上?的距離讓她疑神疑鬼，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讓她忍不住束起尖刺質(zhì)問程顏。

    不想面對?譏諷著看著自己的程顏, 君澗清冷臉站起來，主動?拉開和她物理?上?的距離。她早就失去了風(fēng)度, 所以此時此刻對?峙的語氣都顯得那么尖銳：“當(dāng)然不是錯誤！可是顏顏, 我懷疑你, 這個懷疑從上?午的吵架中表露出?來, 到?今晚再度浮現(xiàn)，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br>
    程顏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對?你情感的懷疑, 從沒有停止過。”君澗清說，她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過，可濃烈的情感仍然把?人拉進了她的情緒之中，并獲以同樣的痛苦。

    程顏的心墜入谷底，忍不住追問：“……從沒有停止過，是什么意思？”

    她疑心自己犯了病，不然為什么自小語文成?績名列前茅、閱讀理?解幾乎次次都是滿分的她為什么忽然之間聽不懂中文了。

    “意思就是，你的喜歡忽遠忽近，似有似無，讓我?guī)缀跏菚r時刻刻在反復(fù)的懷疑和確認(rèn)——”君澗清在看到?程顏搖搖欲墜的眼睛時，突然停下來，猶豫和躊躇罕見?地占據(jù)了她此刻的大腦，后面的話怎么也講不出?來了。

    可她的話已經(jīng)像一柄大鐵錘哐當(dāng)一聲在程顏結(jié)成?凍冰的心上?砸了個大口子了，冷風(fēng)四面八方地從里面灌入，游走在四肢百骸中讓奔騰的血液一寸寸凝固。

    好冷啊。

    “我明白了，你在這段感情里很?不安——你的不安感來自于我?！背填伳樕?全是空白和茫然，眼睛里壓著讓人看不懂的東西，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團被揉捏后又鋪開的白紙，密密麻麻的折痕觸目驚心，“所以相當(dāng)于你無時無刻都在飽受折磨，對?嗎？”

    君澗清看著她的狀態(tài)心里一揪，飛快地打斷，語氣急促：“——不是！”

    程顏搖搖頭，臉上?的平靜竟然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冷靜下來了，還?是陷入了更深的壓抑。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明白了?！背填佮?，“人之所以爆發(fā)，是有理?由的。你一定是壓抑久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很?多次經(jīng)歷過這種內(nèi)心的拉扯，才會忍不住爆發(fā)。只?是我沒想到?，我竟然讓你這么難受?！?/br>
    君澗清的神色極為復(fù)雜。

    程顏說的是對?的。

    她想過自己即使做了那么久的心理?暗示，終究在某一天會爆發(fā)出?來，而后兩個人大吵一架——她總會忍不住的，因?為她想要程顏全心全意、濃烈而熱枕的愛。

    而程顏的感情忽濃忽淡，飄忽不定，這更讓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

    可沒想到?這一天到?來的這么快。

    君澗清蒼白的唇扯了一下，自嘲一笑，頹廢的想，其實也不是那么意外不是嗎？自己能忍到?這一天，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她忍不住逼近程顏，主動?地又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漆黑的雙眸死死盯住程顏，懷著期待開口：“沒想到?沒關(guān)系。你不是說過嗎？吵架也是溝通的一種方式，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那以后作出?怎么樣的改變，你那么聰明，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程顏下意識靠近她，可是理?智又在攥緊她本?就痛苦的神經(jīng)，讓她硬生生壓下本?能的反應(yīng)，往后退了兩步。

    這是一個信號。

    “不……我可能做不到??！背填侂y受地揪著自己的衣服，狼狽地避開君澗清期待的目光。

    君澗清不可置信地看著程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看著我，程顏。”君澗清一把?扯上?她的肩膀，掰著她的身體對?著自己，眼里的不滿和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聲音壓下來，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壓迫：“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你為什么做不到??！?/br>
    肩膀被君澗清捏的生疼，程顏的嘴巴還?是抿的緊緊的，只?是搖頭，看起來痛苦萬分。

    可這一刻，君澗清卻覺得自己分明要比她更痛。

    “解釋，我讓你給?我解釋！”

    為什么不給?她一個承諾？

    一個以后會全心全意、熱烈而濃郁地愛著自己的承諾。

    “你要的愛，我有。”程顏艱難地說，“可你要的又分明不止是這些。”

    “難道有問題嗎？”君澗清的身體都在隱隱發(fā)抖，理?智搖搖欲墜，“你的嘴巴好厲害，時常讓我分不清真假。你說我要的愛你有，可是只?有行為，只?有行為才是喜歡的表達，我要你用行動?去證明我想得到?的感情，我要的過分嗎？你為什么給?不了？”

    “為什么？程顏，我要你給?我一個理?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