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喜歡空曠一點的地方?!迸逅估咽稚爝M(jìn)口袋,在里面摸到兩張紙片,這讓她愣了一下。 這不是她放進(jìn)去的。 “……而且那里也很適合爬行動物生存?!?/br> “爬行動物?” “是啊?!迸逅估崮沸πΓ拔以撟吡?。再見?!?/br> “……” 德雷克目送老師慢慢離開。他走進(jìn)電梯,隨后打開手機(jī):“她拒絕了?!?/br> “……你問到什么了?” “沒有。但我明白了一個重要的道理,” 提姆長長地嘆了口氣,“越真誠的人越難騙。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 佩斯利走到無人的地方,取出口袋里的紙片。 兩張皺巴巴的船票,從哥譚港出發(fā)。一張屬于弗蘭克·薩金特,另一張則是莉娜·薩金特。船票的一角被海水或是別的什么液體沾濕,風(fēng)干之后呈現(xiàn)出波紋一樣的形狀。 是誰放進(jìn)口袋里的?佩斯利開始回想。從早上出門到上課為止,口袋里都沒有東西,下課后一群學(xué)生過來問問題,佩斯利的注意力則全在教室后面的警察身上……只有在這段時間里,別人才有機(jī)會往自己身上塞東西。 一張張人臉從腦中閃過,除了戈登,沒人和她有過肢體接觸。十二個學(xué)生,四個警察……還有一個人。 佩斯利回過身,看著空曠的走廊。 一個女人,面容模糊,很瘦。在佩斯利回答學(xué)生問題時,她急匆匆地從教室外面走過。有那么一瞬間,她和佩斯利離得很近。她隱約記得那雙故意向別處張望的眼睛。 佩斯利翻到船票的背面,看到用鉛筆匆忙寫下的一行字: ——“我們得聊聊?!?/br> 第18章 堂吉訶德穿過一排樹蔭,像落葉一樣自低空輕飄飄地劃出一道弧線,隨后收攏翅膀,落在碼頭邊緣用纜繩結(jié)成的低矮欄桿上。 佩斯利正站在那里,眺望黑藍(lán)色的海平面。汽渡剛剛駛離港口,伴隨著低沉的汽笛聲,幾只海鷗盤旋著跟在船只周圍,離遠(yuǎn)了看像是在空中飛揚(yáng)的紙屑。一周前,這艘汽渡本該載著弗蘭克與莉娜離開哥譚。他們或許會在紐約搭乘最快的航班,徑直飛向馬薩諸塞州那個神秘的海邊小鎮(zhèn),在那里生下小女兒海倫,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yùn)降臨。 可惜生活是陰晴不定的海,總不能如愿以償。 “佩斯利,你在想什么?”渡鴉跳到她身邊。 佩斯利低頭看它。她有許多問題,但最后什么都沒問。 “在想無聊的存在主義?!?/br> “哦!我也喜歡哲學(xué)。鳥的大腦很適合這些玩意兒?!碧眉X德活潑地轉(zhuǎn)動腦袋,煞有介事地總結(jié)道:“哲學(xué)就是亮晶晶的東西,我們都知道它沒用,但還是孜孜不倦地收藏起來——不要思考哲學(xué),佩斯利,你只需要欣賞一下就行了?!?/br> 海風(fēng)吹過佩斯利的臉頰。她笑了笑:“堂吉訶德,我真想不到,你會對人類的哲學(xué)感興趣?!?/br> “在你出生之前,我還認(rèn)識一個人類,他總是熱衷于跟我講哲學(xué)——因為除了我沒人愿意聽他說話?!倍渗f將一只爪子蜷縮起來,愜意地享受著海邊的空氣,“可惜他沒聽我的勸告,一個人走得太遠(yuǎn)了,還把我當(dāng)成他的幻覺——誰的幻覺會每天晚上督促他睡覺!我以為我離開他后,他的幻想癥會好一點……哎,但他變得更瘋了?!?/br> “我能理解。”佩斯利和渡鴉一起嘆氣,“其實我也花了兩三個星期才確定你不是我人格分裂的產(chǎn)物?!?/br> “為什么!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覺得你起死回生是因為那群沒用的醫(yī)生嗎?” 佩斯利伸出一根手指摁住堂吉訶德的腦袋:“消消氣,小鳥。你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哦,我差點忘了——那個護(hù)士的藥丸,檢測報告出來了。我第一時間就給你送過來了!” “那真不錯……在哪呢?” “把手放在這兒?!?/br> 佩斯利遲疑地攤開手掌,渡鴉走過去,用一種詭異的姿勢上下伸縮脖子,同時發(fā)出一陣怪叫。佩斯利立刻收回手,迅速后退三步。 “嘿!別亂動!馬上就好了!” “不行。堂吉訶德,你不能吐在我的手上。” “不然我要吐在哪?海里嗎?我的嗉囊里又沒有別的東西,不準(zhǔn)嫌棄我!” “……”佩斯利從包里掏出一張草稿紙,平攤在堂吉訶德面前,“往這兒吐。” “你真?zhèn)业男?,佩斯利?!倍渗f氣呼呼地張開嘴。一團(tuán)半個巴掌大的紙被它從嘴巴里推出來掉在草稿紙上,看上去干干凈凈,似乎沒粘上什么別的東西。但佩斯利還是做了一會兒心理準(zhǔn)備,才捏著紙團(tuán)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展開。 “你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搞到,我差點就被抓住了!” 佩斯利懶得回應(yīng)渡鴉。她一目十行地看過去,目光在成分檢測這一欄上頓住了。 “苯巴-比妥,鎮(zhèn)定劑?大-麻、杜-冷丁、小麥粉,還有……未知生物身體組織?”佩斯利皺眉,“這東西吃了不會死嗎?” 渡鴉大笑:“佩斯利,你難道還不了解人類的身體對化學(xué)制品的接受程度嗎?” 佩斯利冷漠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堂吉訶德繼續(xù):“測驗效果未知……為什么沒有實驗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