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老實(shí)交代，那是和誰。”

    謝琮月滾了滾喉結(jié)，余光捕捉到謝佳苒顫抖的睫毛。她的掌心一直在冒汗，濕漉漉的，和他的皮膚貼在一起，也將他浸透。

    就這樣緊張嗎？

    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激烈地撞擊著胸腔，似乎在催促著他，說吧，說吧，說了就解脫了。

    遲早要說的。

    他語氣和聲音都嚴(yán)肅，是風(fēng)暴來臨之前的平靜，謝佳苒聽出了決絕，“是和.......”

    “mama！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回去休息了?！?/br>
    謝佳苒猛地掙脫他的手，狼狽地站起來。

    她還是不敢。真的不敢。

    沒有等易思齡說什么，她連看一眼都不敢，就急匆匆從餐桌上撤退，一路小跑回了房間。

    “這孩子，都沒吃幾口呢?！币姿箭g微微嘆氣，吩咐慧姨去煮一份燕窩。

    中途被打斷，易思齡重新回到主題，看謝琮月，“你剛剛說，是和誰？”

    謝琮月垂下眼，掩住眸底的失落，不動聲色地吃了一口餃子，咽下去，這才抬眼看向易思齡：“等徹底定下來，就帶她見您?！?/br>
    －

    謝佳苒是餓著肚子回臥室的。她心里難受又委屈，又恨自己的懦弱，又恨自己的貪婪。

    她到底還是害怕，害怕會傷害mama，傷害爸爸，傷害jiejie，傷害謝園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是她最愛的家人。

    一顆心七上八下，宛如一顆栗子在火中炙烤，發(fā)出砰砰砰的炸裂聲。

    謝琮月推開門，就看見謝佳苒抱膝坐在窗臺邊，臥室里沒有開燈，暖調(diào)的庭院燈光漫進(jìn)來，一切都是昏昏不明的。

    謝佳苒察覺到動靜后轉(zhuǎn)過頭來，和謝琮月對視。

    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城池，堅(jiān)實(shí)而有力，是能保護(hù)她的，她當(dāng)然知道他的能力，他的強(qiáng)大。但她不是怕自己受傷害，而是怕任何一個除她之外的人受傷害。

    “哥哥.....”謝佳苒眼中涌上淚花。

    男人的輪廓在眼中模糊。

    謝琮月心臟驟疼，大步流星走過去，把她抱進(jìn)懷里，吻上她的發(fā)頂，“還是怕？”

    謝佳苒眼淚不聽話地掉下來，“嗯.....”

    “我說了我會保護(hù)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要緊，總要知道的。”謝琮月抱緊她，手掌摁住她的背脊。

    “我怕爸爸mama生氣和難過......我.....我本來就享受了很多不該我享受的東西.....我、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是.....”

    那幾個字太刺痛，她說不出口，泣不成聲。她害怕成為人們口中心機(jī)頗深的養(yǎng)女，擁有了不屬于她的榮華富貴還不夠，還要勾引自己的哥哥，還要貪婪地要更多。

    “是什么。”

    “白眼狼?！?/br>
    謝琮月嘆氣，低頭吻她的淚水，“苒苒，你若是這樣想，爸爸mama會傷心的?！?/br>
    謝佳苒急切解釋：“不是的，哥哥，不是的，我沒有把爸爸mama往壞處想，真的不.....唔......”

    她的解釋化作哀婉的嗚咽，被他盡數(shù)吃進(jìn)去。他吻得貪婪又用力，要把她所有的脆弱和擔(dān)心都撞碎。呼吸炙熱地交融在一起，心跳也漸漸合拍，成為一種聲音。

    黑暗中，他們彼此緊抱，吻著對方。眼淚無聲滑落。

    “哥哥.....”

    “我們總要結(jié)婚的，苒苒?！?/br>
    “......我們會結(jié)婚嗎......”

    謝琮月吮她的舌尖，咬她的唇瓣，“當(dāng)然會，所以，爸媽總會知道的?！?/br>
    “我們不公開，就會有一次兩次無數(shù)次的誤會，今天mama會把孟慧晚扯進(jìn)來，明天就會有李慧晚，王慧晚?！?/br>
    “那.....現(xiàn)在會不會太早.....”

    她才十九歲，雖然還有幾個月就滿二十歲了，但在大人眼中也只是個孩子，她該如何跟所有人證明，她和謝琮月在一起，是深思熟慮的，是嚴(yán)肅認(rèn)真的，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更改的決定。

    她的年紀(jì)，她的閱歷，似乎都不夠有說服力。

    “你只要做好了準(zhǔn)備，任何時(shí)候都不早，也不晚。我可以等你，但你要知道，你必須做好準(zhǔn)備?！敝x琮月手指撫摸著她濕漉漉的小臉，喉結(jié)滾了滾，又吻上去。

    吮住舌尖，帶來痛楚和深刻，空氣的溫度都在上升，他很熱，一邊吻一邊把身上的針織衫褪下來，扔到一邊。

    薄薄一層襯衫之下，是絕對強(qiáng)悍的肌rou線條，那樣緊實(shí)，流暢，利落。

    抱住她是輕而易舉，不費(fèi)吹灰之力，但他沒有把她抱起來，而是讓她跌下去，整個人都躺在地毯上，他則以絕對傾覆的姿態(tài)罩在她上方。

    像雄獅壓住羚羊，像惡龍壓住公主。

    吻她。

    慧姨煮好了燕窩，正要端去給謝佳苒，中途遇上易思齡。易思齡把燕窩接過來，說她親自端過去，順便跟苒苒聊一聊天。

    母女兩很久沒有坐下來暢談了。在她的記憶里，似乎苒苒十八歲之后就很少黏著她，纏著她，也很少跟她說心里話。

    也許是孩子長大了，唉，易思齡很郁悶。

    若是能從苒苒口中把謝琮月的女朋友是誰套出來，那當(dāng)然更好。整個謝園，能讓謝琮月說心里話的也就只有苒苒了。

    易思齡端著燕窩，來到謝佳苒的院子里，穿過庭院，踏上臺階，進(jìn)到小客廳，繞過屏風(fēng)，這才來到臥室門口。

    因?yàn)槎酥喔C不好騰出手來敲門，易思齡站在門外喊了一聲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