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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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舔唇,樂了:“或者說是起來保護我?!?/br> “……”楚漾不置可否。 他的視線落在凌意舶穿的背心上,從領(lǐng)口連著胸前,有明顯的幾道痕跡。 楚漾以眼神示意了一下:“你把衣服脫下來?!?/br> 凌意舶挑眉:“想繼續(xù)?” “不是,”楚漾又被說得臉一紅,不自然地別開頭,掌心往前推了他一把,速速收回手,“你脫下來,我洗澡的時候順便給你洗了??偛荒芫瓦@樣穿著?!?/br> 其實他知道凌意舶在生活習(xí)慣上沒有那么少爺脾氣,平時貼身衣物能洗都自己洗,從來不會麻煩溫姨,但……自己弄出來的痕跡,要自己親手搓掉“罪證”。 “真體貼?!绷枰獠暗皖^,往他肩頭上飛快地親了下。 明明是上位者,卻還說什么喜歡他下命令的樣子…… 明明只是親肩膀,卻比親嘴還親昵。 明明,明明。 他剛才推人的動作要是不收得快點兒,估計得被凌意舶抓著手掌心親。 這人慣愛親吻他的手。 親指腹最色情,親手指最旖旎,吻手背最虔誠。 第39章 你混蛋 浴室霧氣升騰, 花灑頭流出的水guntang非常。 楚漾往肩背打上香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掛在淋浴系統(tǒng)開關(guān)上的男式背心,抬起胳膊朝上面澆水, 再擠了泵洗衣液, 仔仔細(xì)細(xì)地把不該有的痕跡清洗掉。 男式背心皺皺巴巴躺在那里。 有點可憐。 這背心采用一層單薄的速干材料, 濕得非常快, 在強光的照射下甚至是半透明的。 楚漾腦海里閃回過凌意舶低頭,掀起衣擺擦嘴的模樣, 他仰起頭讓花灑淋過后脖頸已經(jīng)慢慢消腫的部位, 水滴順著胸肌輪廓滑下。 液體貼住肌膚往下流淌的畫面讓他想起了什么, 深呼吸一陣, 挺直身體。 還好凌意舶都吐出來了, 只弄了一點兒在衣服上。 ……太過了。 一個首席保鏢, 居然讓雇主為自己半跪在地上。 那樣的虔誠應(yīng)該只是他對雇主有的。 冷靜,冷靜啊楚漾。 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下的“錯”不是光靠扣工資和體罰跑個幾十公里能解決的。 況且他記得, 從開始到結(jié)束,他沒有聞到浴室中凌意舶有彌散開任何信息素的氣味, 也就是說這次越界的沖動與那股龍舌蘭氣息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純粹就是, 他想,他要。 六年前才接手工作時凌意舶不服管挑釁地說過一句“難不成你還能騎在我頭上”, 現(xiàn)在這句話成真了。 那一秒,垂眼望著凌意舶的發(fā)頂,楚漾的語言系統(tǒng)瞬間失靈,半句拒絕都說不出。 他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仔細(xì)回憶起剛才凌意舶絲毫不覺得羞斂的動作, 楚漾收緊手力, 攥著背心,閉眼往淋浴頭下一站。 回憶中的畫面像放大鏡, 放大他的感官,水珠噼里啪啦地往身上砸來。 熱水來得鋪天蓋地,從頭頂往下滲透進(jìn)心里。 他像淋了一場大雨。 往后好幾天,楚漾都失眠。 原來omega的發(fā)情期能夠以這樣的方式解決。 具體還可以以什么手段去解決,唐撫寧沒說清楚過,直接默認(rèn)了他肯定懂,最近幾天還發(fā)消息來問候,問楚漾過得怎么樣,發(fā)情期來了沒,有沒有捱過去?楚漾對著手機動了動喉結(jié),回了個:嗯,放心。 楚漾是懂,但從來沒真槍實彈cao練過。 他這人就算是曾經(jīng)快要分化成omega也和情欲這兩字不搭邊。 如果非要說接觸過,那還是有的,比如十六七歲時還沒到凌意舶身邊去,在集團搞保鏢集訓(xùn)時遇到過兩個在更衣室里糾纏到擰成麻花的兩個beta。 那時楚漾正開了柜鎖換衣服,一件白短袖蒙到腦袋上、臉上,布料黏糊著,滿臉是汗,視線被一片白色蒙住了,聽覺變得敏銳,他只細(xì)聽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聲音。 扶著鐵皮柜輕手輕腳側(cè)身去看,楚漾看見那兩人的嘴唇黏在一處,又咬又啃,忘乎所以,甚至放松警惕到察覺不出來現(xiàn)場有第三人在。 因為私事而對外界失去防線,這是保鏢的大忌。 可當(dāng)時心跳加速的感覺讓楚漾記憶猶新。 他珍視這樣陌生的生理反應(yīng),也頭一次違背了森叔的命令,沒有私下揭發(fā)他們,也第一次知道原來森叔在開訓(xùn)會議上嚴(yán)令禁止的“不允許發(fā)展私人感情”原來就是這么個意思。 再比如在海上時,楚漾執(zhí)行完任務(wù)半夜回船艙在貼身保鏢專用的小隔間里休息,小隔間與主人間僅僅一墻之隔,而船上的任何墻體都談不上隔音。 不知道凌思岸是有意無意,楚漾那一整晚都聽得見另一個alpha的呻吟,雙a的信息素相沖相斥,他聽出痛苦、歡愉,也聽出來那個爬上大少爺床榻的是某個平日里略有些互不對付的同事。 當(dāng)時他彎曲著身體躺在小床上,心緒隨著船只與波浪搖晃,想著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一些人為了生存對事情的接受度毫無下限。 說不上對其抱有唾棄,更多的則是迷茫。 那些年紀(jì)輕輕做保鏢的人,賭上性命,甚至押上rou體,為的都是錢。 他而自己現(xiàn)在吃穿用度都用不了什么錢,物質(zhì)欲望也低,沒什么燒錢的興趣愛好,也沒什么能夠去真正生活的私人時間,再加上森叔這一層養(yǎng)父子關(guān)系,他有時甚至能從森叔身上窺探到自己未來漫長枯燥的一生。 跟隨在那個人身后,做他的影子,做他的盾。 看他一路順著洋流自由而下,最后停進(jìn)某個能避去風(fēng)雨的港灣。 可凌意舶堅持了六年的“喜歡”,從一開始就不在楚漾的人生規(guī)劃內(nèi)。 六年前凌意舶的猛烈攻勢可以用年紀(jì)小還不懂事來解釋,可現(xiàn)在二十來歲的步步為營再找不到多的借口來搪塞。 接下來連續(xù)好幾個夜晚,楚漾一閉上眼,就是凌意舶擠進(jìn)他大腿間,再蹲下身的樣子—— 還有,自己這雙被親吻過數(shù)次的手。 為了凌意舶進(jìn)入過槍林彈雨的手,拿過利刃見過血的手,就這么膽大妄為地、直直地插入雇主的頭發(fā)間。 還抓了,還扯了。 扯得凌意舶悶痛,呼吸亂了步伐,鼻息變得極重。 發(fā)茬扎到掌心是刺痛的、發(fā)癢的,那頭頂越揉越順,緊緊抓起來能感覺到皮rou在顫動,總像是在愛撫著什么毛發(fā)堅硬的大型動物。 他被凌意舶和信息素迷昏了頭。 還被白霧蒙了眼,甚至不想回憶當(dāng)時凌意舶有沒有偷偷抬頭,玩味地觀察他的難得失控的表情。 omega擁有發(fā)情期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受,輕而易舉地失去攻防。 被alpha的信息素刺激簡直是輕而易舉。 對于alpha來說,注射抑制劑并不是必須要做的,并且注射過多也會造成激素紊亂,所以在整棟別墅里,只有陳迦禮一個alpha會定期注射抑制劑,用于調(diào)整生理狀態(tài)的輪休假期也比另外兩個beta多些,而凌意舶基本不需要。 他身上流淌著s級alpha的血液,除開是人都躲不掉的易感期之外,他足以擁有掌控自身欲望的能力。 這幾天一到白天,楚漾幾乎和周渡形影不離。 兩人作為駐扎在渝水的接應(yīng)人,盡力和凌灃那邊派遣對接的雷蒙德溝通,等待凌灃處理完公司事務(wù)后再對凌意舶的去留做決定。 另一方面,首都那邊長豐集團總公司的董事會也下了最后通牒,說凌灃與凌意舶父子二人,必有一人回去坐鎮(zhèn)。 有一處涉及到幾個億投資的港口建設(shè),還需要長豐集團競標(biāo)往里投錢再拿到使用權(quán)。 要繳納前東家欠下的巨額稅款,得由董事會層層簽字,偏偏就是卡在了凌灃這一環(huán),人還沒回國,一直拖著時間,董事會也有了意見。 楚漾聽著在首都的保鏢下屬打來電話,眉頭緊皺,心道原來自己一走三年,凌意舶早已被眾人被迫推向了一個踩高蹺般的位置,高卻不夠穩(wěn)。 而相對長子和次子的職責(zé)來說,凌思岸反倒暫時成了坐享漁翁之利的那個,只要安心做好自己的大少爺,捏好自己的股權(quán),每年什么都不用做等著分賬就可以了。 楚漾這邊掛斷電話,周渡也掛了電話:“楚首席?!?/br> “怎么樣?大少爺那邊怎么說?!背鷨?。 “已經(jīng)計劃好三日后要從滇南國際機場飛來渝水,”周渡站直身體,“中途要在華北省會經(jīng)停,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br> 楚漾點頭,只說:“……務(wù)必保證他的安全?!?/br> 周渡頷首:“是。” 楚漾又問道:“飛機幾點落地?” “晚上十點。” “從首都調(diào)三個人去機場,等把凌思岸送到渝水的居住地再撤?!?/br> 周渡遲疑著,提意見:“會不會有點負(fù)責(zé)得太多了?按理說應(yīng)該他們的人自己負(fù)責(zé),我們?nèi)サ故窍瘛?/br> 楚漾搖頭,解釋道:“與其被誤會,不如把事情做到極致。凌思岸如果在渝北的地界上出了什么事情,再不合也是親生兒子,凌總很難不往我們頭上怪罪。” 周渡說:“好。要給雷蒙德匯報嗎?” 楚漾想了想:“要?!?/br> 點頭在手機上記了什么,周渡的手指敲敲打打,躊躇幾秒,才說:“楚首席?!?/br> “什么事?”楚漾聽他談?wù)碌恼Z氣,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周渡問道:“我想問凌二少爺是不是準(zhǔn)備下個月回首都了?我聽說……” 楚漾掛在面上的表情和口吻一樣淡:“我們不要猜測他的行程?!?/br> “我是想說,到時候如果凌二少爺回首都了身邊缺人,我愿意跟著,”周渡不撓不休,“二少爺為人不錯,總比我任務(wù)結(jié)束回總部重新拜山頭強?!?/br> “你現(xiàn)在也是在拜山頭?!背腙H著眼睛。 “是,”周渡承認(rèn),難得露出怯弱的情緒,“集團里的人都知道您不喜歡拉幫結(jié)派,但現(xiàn)在大少爺回來了,難免有人怕站錯隊。我就是那種人。” 楚漾只答:“我知道你以前跟著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