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夢呵呵笑：“你真逗。行了，第一步資料就這些，我會進一步核實你們的身份。現(xiàn)在快去三樓浴室，錯過時間可就糟了。”

    孟大夢夾著文件夾上三樓，他走后，二樓幾扇門依次拉開，美食主播住她隔壁，最先走出來，掛著甜甜圈小包，嘟囔著：“為什么先洗澡不是先開飯？好餓?。　?/br>
    玩偶師阿難抱著浴巾和睡衣出來，一臉天真又靦腆，低聲問：“不會只有我是真的去洗澡吧？”

    “是你一個人哦，小弟弟?！狈凵L發(fā)的離手正在吸手頭上的煙味，看來她找到了偷偷抽煙的方法。

    最后一個出門的是舞蹈團長，他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洗澡時間是不是安排得太晚了?！?/br>
    雖然大家各有各的怨言，但初來乍到仍不愿破壞規(guī)矩，遂拖著步子爬上三樓。

    公共浴室在三樓盡頭，占了平常四間房子大小，男左女右。

    三樓的住戶已經(jīng)在粉藍二色的機器人指引下排成兩縱隊。

    兩邊浴室門仍緊閉，從厚重金屬質(zhì)感，以及滑軌四周的紅色探測光看，是一項高科技產(chǎn)品。

    焦棠抬頭，走廊天花板每隔五米有一個監(jiān)控器，沒有遺留拍攝的死角。

    要在這種地方殺人，難度很大吧。她沉溺現(xiàn)場久了，下意識浮出這個念頭。

    孟大夢手里抓著兩張?zhí)厥獾目ㄆ?，舉起解釋：“這是浴室的卡，現(xiàn)在我分配兩名隊長，進去前你們負責清點人數(shù)，開門。先洗完的人可以先離開，所以隊長的任務(wù)還包括檢查浴室里有沒有落下的人，清空人之后才能關(guān)燈關(guān)門。然后將卡片交還到我手里。明白嗎？”

    設(shè)計師老設(shè)問：“隊長能先離開，然后再返場清空浴室，關(guān)燈關(guān)門交卡嗎？”

    公寓里還有許多地方尚待調(diào)查，被選中隊長的人如果耗在這兒，豈不是很吃虧？所以大家的視線聚焦在孟大夢身上。

    “當然可以。理論上只要十點前關(guān)閉浴室門就行。”孟大夢大手一揮，將卡遞到隊伍前方兩個人手里。

    男浴室的隊長便是積極得過分的流浪空少。女浴室的隊長便是寵物醫(yī)生香噴噴。

    隊長先清點了人數(shù)。

    焦棠站在最末尾，她的前面依次是美食主播包包、粉色長發(fā)離手、歌手貝果、試香師類卿、背多分齊鐸、隊長香噴噴。

    她轉(zhuǎn)頭看男隊。

    隊長流浪空少、基金理理、舞蹈團長、設(shè)計師老設(shè)、玩偶師阿難。

    香噴噴和流浪空少用卡打開浴室門，門內(nèi)迸發(fā)出一股潮濕的熱氣。

    兩隊輪流進入，焦棠最后一個走進去，本來忐忑的心情安定下來，浴室并非開放式，而是設(shè)計成單獨隔間，每個隔間都有一扇對開的門，無需擔心隱私泄露。

    浴室內(nèi)一共十個隔間，每個隔間外掛號碼，從1到10。

    焦棠找到還未被使用的一間，換了拖鞋走進去。

    隔間內(nèi)有冷熱調(diào)控的花灑，也有洗發(fā)水、護發(fā)素、沐浴露和洗衣液。公寓甚至貼心地提供了封閉包裝的浴巾。

    起初浴室內(nèi)一片安靜，沒人敢第一個打開水龍頭。萬一流出來的不是水是濃硫酸呢？萬一打開的不是水龍頭，是通往死亡的閥門呢？

    抱持這種猜忌，焦棠也抱臂無動于衷。直到不知道哪個隔間嘩啦啦響起一片水聲，然后這片水聲越來越大，有一個人窸窸窣窣褪去衣服，然后站到水花里，哼起了小調(diào)，被溫暖的水澆淋時，她發(fā)出了一小聲愜意的嘆息，洗得越來越歡快。

    緊接著，另外幾個隔間水聲漸起，未報姓名的玩家用行動告訴其他人，水很安全。

    焦棠這才脫去衣物，將身體浸潤在溫水之中，迅速洗去灰塵與疲倦。她洗得很快，穿好衣物后便換鞋出去。走時環(huán)顧十個隔間，剛才緊閉的門有些已打開，還有一些仍飄蕩出水聲。

    她一邊走一邊甩干發(fā)絲，同她一路出來的，還有帶相同沐浴露香氣的人，背多分齊鐸。

    焦棠低聲：“你也洗了？”

    齊鐸已經(jīng)在學院風的裙子下面套了一條運動褲，頭發(fā)被他用黑色發(fā)箍壓在后腦勺，走出了校霸大jiejie的步伐。

    他回過頭來，說：“臉上敷了很厚的妝，必須洗掉。”

    焦棠看了一眼他的臉，好奇：“眉毛還是防水的？”齊鐸煩躁揉搓臉：“洗了一下，明天繼續(xù)卸掉?！?/br>
    他大概是怕在浴室撞見其他女人，逃似地跑走。

    焦棠來不及告訴他，其實有個東西叫做卸妝水。

    男浴室也陸續(xù)走出人。大家未打一聲招呼，前往各自要調(diào)查的地點。

    焦棠望一眼時間，九點半，離宵禁的十二點還有兩個半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她來到清洗計劃的船上，是帶著毀船的任務(wù)而來的。沒成想到了船上，卻被囿于公寓的規(guī)則里，行動上受限。但她和齊鐸又不能過早暴露身份，邱老道和許燎這幫人在背后盯著，稍有不慎就會惹火燒身。

    該怎么突破？從哪方面突破？她陷入苦思。

    根據(jù)她與岑教授討論的結(jié)果，“炸毀”清洗計劃船的目標被拆分成三步。

    第一步，先找到邱老道術(shù)法的缺口，看是否能將缺口放大，被系統(tǒng)排斥。

    第二步，找到邱老道等人的下落，想辦法繞開他們，改變船的“航道”，繞不開就盡量破壞對方的有生力量。

    第三步，黎天白與途靈他們找出讓船觸礁的辦法，徹底毀掉船的法術(shù)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