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大宋 第4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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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中宵捧笏:“陛下,修這些城池的時候,就告訴前線,一定要修得堅固,可以久守。若此時派兵救援,就成了雙方亂戰(zhàn),于本朝不利。保州修了那么多城池,就要用起來,一座一座守。可命景泰自己決定,何時救援。若實在救不了,也可以把人接出來,一城一城放棄。只要他守住保州,便就是功勞?!?/br> “只有一個守字?”趙禎皺起眉頭。“數(shù)十萬大軍在河北,豈能只是看著?” 杜中宵道:“河北路的數(shù)十萬大軍,是與契丹決戰(zhàn)所用。在最初,最好只是堅守,消耗契丹人的士氣、糧草。等到其士氣低落,再出大軍,與其決戰(zhàn)?!?/br> 趙禎一時不語。過了一會道:“契丹傾國之兵,近四十萬人,洶湧而來。景泰五萬人對陣,總是讓人心里不安。一個不慎,若是保州有失,就能免全線動搖?!?/br> 杜中宵道:“五萬大軍,依城池固守,物資不缺,契丹人也沒有辦法。此次幽州的契丹大軍,有四十萬之多,他們卻只派五萬人去攻長城口,為何?因為再多的兵力,也沒有用處。守城就是如此,每城攻守其實所用兵力不多,大部分軍兵都是壯聲勢而已。依臣估計,只要守將自己不出問題,契丹要攻破城池很難。他們雖有炮,卻威力不足,用得不熟,很難破城?!?/br> 韓琦道:“依太尉估計,要用多長時間,才出動大軍反擊?” 杜中宵道:“相公,沒有那么容易?,F(xiàn)在燕地雖已結(jié)冰,但河面行不了大軍,所以契丹人一直在邊境等候。再過十余天,天寒地凍的時候,必然會轉(zhuǎn)頭向東,去攻雄州。非要契丹四十萬大軍全部出動,處處被阻之后,其軍心士氣才會低落。沒有一兩個月時間,只怕很難。” 韓琦嘆口氣:“這一兩個月時間,著實難熬!兩軍作戰(zhàn),一個不慎,就出紕露,如何能保證前線將士一直堅守?現(xiàn)在手握大軍,不能積極出擊,總覺得不是個辦法?!?/br> 杜中宵道:“對景泰來說,若是情報順暢,可以自行決定是不是出擊。只要快出快打,不要被契丹人纏住,就沒有問題。契丹人利于野戰(zhàn),不善長攻城。他們圍長城口,存的心思,未必不是讓我們出兵去救援,而后在野戰(zhàn)之中獲勝?!?/br> 聽了此話,崇政殿里一時沒有人說話,都在考慮杜中宵此話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趙禎道:“數(shù)年之前,貝州王則之叛,文相公以宰執(zhí)而統(tǒng)大軍,數(shù)日平定。此次契丹興舉國之兵,來者不善?,F(xiàn)在河北路有六軍,飛狐賈逵,真定府竇舜卿,定州劉兼濟(jì),保州景泰,雄州張岊,還有河間府的劉幾一軍。劉幾為帥,卻沒有屬將,機(jī)構(gòu)不全,實在難以統(tǒng)帥各軍作戰(zhàn)。此次契丹來襲非同小可,再以宰執(zhí)為帥,眾卿以為如何?” 文彥博拱手:“陛下英明!若沒有重臣在河北路,難讓各軍心服,只怕戰(zhàn)事不容易指揮。” 趙禎點了點頭:“此次契丹興舉國之兵前來,我欲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只是戰(zhàn)事初起,必然是契丹人來攻,本朝在守。非是持重之人,不能在此時壓住陣腳?!?/br> 杜中宵看看眾人,心中自然明白,這個時候派去河北路,只能是樞密院官員。與幾年前不同,那時宰執(zhí)之中,中書門下地位高于樞密院,文彥博出征并沒有什么奇怪?,F(xiàn)在軍事在樞密院,政事堂派人怕是連軍中的事情都搞不清。 站起身來,杜中宵捧笏道:“陛下,臣愿出征!” 趙禎看著杜中宵,道:“太尉執(zhí)掌樞府,對戰(zhàn)事了然于胸,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樞府事務(wù)繁雜,離了太尉,其余人只怕就要忙了?!?/br> 韓琦道:“朝廷大軍,除了京城新編的五軍,大多都在河北路。不如,就由杜太尉帥行樞密院,到河北路指揮作戰(zhàn)如何?關(guān)于戰(zhàn)事,便由太尉在河北決斷,回報京城即可?!?/br> 趙禎道:“如此最好。便這樣定了,杜太尉與富弼一起,在河北路分司,專管戰(zhàn)事!” 第34章 親臨前線 常方站在城頭,看著城外的契丹兵馬忙忙碌碌,道:“這些廝鳥契丹人,攻了六七日,火炮不知用了多少,還不是奈何不了爺爺!依我看,讓他們攻到明年去,也未必如何?!?/br> 崔群道:“指使,這些日子,打壞了契丹幾十門炮。你說,他們能帶多少?能堅持多少日子?” 常搖了搖頭:“那可說不好??赐饷孳姞I,聽說來了五萬大軍。若按我們軍中,那就有幾千門。不過契丹人嗎,只怕沒有這么多?!?/br> 崔群道:“必然是沒有這么多的。最近一兩天,看外面連鐵彈都沒有了,開始用石彈。就這么一點炮彈,他們怎么可能有兩千門。依我看哪,再打上幾天,他們的炮也該不能用了。” 說完,兩人笑嘻嘻地看著城外。宋軍城上發(fā)炮,每次都是在契丹的炮位附近爆炸,總有死傷。 阿里只雙目泛著血絲,指揮士卒安置好炮,看著城頭。宋軍的炮,打得確實比契丹的準(zhǔn)。而且隨著時間長了,越來越準(zhǔn)。最開始的三十門炮,大多已經(jīng)壞了,宋軍的城墻卻沒有絲毫動靜。阿里只從最開始的信心百倍,到后邊的失落,再到無可奈何,心情越來越差。 記得第一天,在城下布置好火炮,阿里只信心滿滿。聽說宋軍攻曲陽城,一天就轟塌城墻。他覺得縱然契丹的士卒差一點,用上兩三天的功夫,也該轟塌眼前小城了。哪里想得到,六七天過去,城墻沒有任何破損,自己的火炮卻損失了幾十門。 軍中一共一百二十門炮,在契丹是了不得的資產(chǎn)。此戰(zhàn)重要,才撥到了耶律劃里軍中。要是連這樣一座小城都攻不破,把炮全損失了,如何交待?這幾日耶律劃里對阿里只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若不是軍中實在沒人比得了他,早就換掉了。 把炮架好,一聲令下,士卒開始放炮??词瘡棿蛟诔菈ι?,碎成一片,阿里只不斷搖頭。契丹比不得宋朝,沒有那么多鐵。幾天功夫,就把帶的鐵彈全部打光,只能用石彈。就是石彈,軍中實際也沒有多少,用不了幾天。若是一直攻不破城池,難道用泥彈? 常方在城頭看著,神態(tài)悠閑,再不是數(shù)日前緊張兮兮的樣子。契丹若就是這樣用炮攻城,給他們幾個月,也奈何不了自己。本來以為自己只有二十門炮,契丹人的火炮多,有些害怕,哪里知道這樣不中用。 正在這時,一個士卒跑上城頭,叉手道:“指使,昨夜廣信軍送來的公文!” 常方接過公文,拆開來看。看完不由拍手:“好,好,有太尉到河北路,這仗就好打了!” 崔群忙道:“指使,哪位太尉來河北?” 常方道:“是樞密杜太尉!因契丹大軍來犯,朝廷命杜太尉為河北路之帥,統(tǒng)管各軍!” 崔群聽了,道:“杜太尉來了,樞密院哪個去管?聽說軍中事務(wù),都是杜太尉一手cao辦。便如我們這幾軍,都是按著杜太尉的法子,整訓(xùn)而來。” 常方道:“當(dāng)然還是杜太尉管。此次來河北路的,是行樞密院,依然管著樞密院事務(wù)。除了太尉之外,還有副使富太尉,以及趙太尉等許多官員。想來是契丹勢大,要重臣坐鎮(zhèn)。” 崔群看了看城外,笑道:“這個樣子,再多兵馬,也難說勢大吧。城外五萬契丹大軍,六七日就只是幾十門炮,在那里放炮。再打上兩個月,也沒有什么用處?!?/br> 常方笑道:“有什么辦法?城池造得堅固,契丹又沒有攻城器具,可不就是如此?” 在這個年代,城池小沒有什么,只要足夠堅固,攻城實在沒有什么好辦法。而宋朝堅壁清野,數(shù)十里內(nèi)沒有百姓,也讓契丹顧忌。如果繞城而過,一旦被宋軍堵住,后邊的補給路線又有宋軍,就非常危險了。不把邊境防線打開,實在不敢深入。 定州,杜中宵下了火車,劉兼濟(jì)、竇舜卿和賈逵三人迎住,到了官衙。各自落座,上了茶來。 看著眾人,杜中宵道:“自十月中旬,契丹國主帶了大軍到幽州,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契丹攻定州,最后全軍覆沒。現(xiàn)在攻保州,已經(jīng)六七日了,也沒有結(jié)果?,F(xiàn)在看來,此戰(zhàn)還算順利?!?/br> 劉兼濟(jì)道:“先前耶律貼不率軍攻曲陽,是知縣私自開城門,才導(dǎo)致城池失守。從現(xiàn)在契丹攻的長城口來看,只要堅守,契丹人想突破就沒有那么容易?!?/br> 杜中宵道:“當(dāng)時守曲陽的將領(lǐng),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劉兼濟(jì)道:“指揮使高敏,在城池破了之后,帶了數(shù)百士卒逃回定州。當(dāng)時因城池失守,把他拿了審問?,F(xiàn)在一切清楚,與他其實沒多少關(guān)系,還關(guān)在牢里。” 杜中宵道:“既然與他沒有關(guān)系,便就放了,該用還是要用。對了,私開城門的知縣如何了?” “被契丹人抓住。后來我們重占曲陽,他死于亂軍之中了?!?/br> 聽了這話,杜中宵道:“如此倒是便宜他了!因為曲陽失守,后來發(fā)生了多少事情!城中的百姓悉數(shù)被殺,又有一千余契丹騎兵南逃,破六十余村,殺八千余人!此事你寫清楚,由樞密院發(fā)往各地,為地方官之戒!契丹不擅攻城,只要守將不慌,他們辦法不多?!?/br> 劉兼濟(jì)叉手稱是。 杜中宵對賈逵道:“你占了飛狐,那里現(xiàn)在如何?契丹有沒有派兵攻打?” 賈逵叉手:“回太尉,末將在飛狐這些日子,一切平靜。契丹雖然有大軍在易州,卻并沒有派人進(jìn)山。北邊的蔚州兵馬不多,也沒有動靜。” 杜中宵點了點頭:“飛狐在深山之中,物資運輸不易。你五萬大軍,在那偏僻之地,實在太過不方便了。給你五天時間,妥善安排,留下五千人駐守。其余大軍,全部都到定州來。 ” 賈逵叉手稱是。問道:“太尉的意思,要反攻契丹大軍了?!?/br> 杜中宵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怎么反攻契丹?你們都知道,此次契丹南下,部族兵馬有四十萬之多,還有三十萬州縣征調(diào)兵,一共七十萬大軍。曲陽滅了三萬,其實對契丹人沒有大的影響?,F(xiàn)在攻長城口的,有五萬人。還有三十萬大軍,在邊境未動。也就是說,契丹人還沒有用全力,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如何。此戰(zhàn)我們守,契丹人攻,當(dāng)然要等契丹大軍動起來,再想辦法?!?/br> 竇舜卿道:“末將想來,保州、廣信軍、安肅軍,三地不遠(yuǎn),聯(lián)在一起,不易對付。契丹人可能還是在等河流湖泊冰封,而后大軍去攻雄州。那里地方更大,城池也不如保州一帶密集。” 杜中宵點了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今年閏臘月,天氣較暖,河流一直不方便過大軍,契丹人只能在幽州等待?,F(xiàn)在攻長城口,可能只是試探,吸引我們大軍去援。他們不擅攻城,最利于野戰(zhàn),還是想在野戰(zhàn)中找尋時機(jī)。天氣冷下來,利于大軍行動了,應(yīng)該還是引動我軍?!?/br> 劉兼濟(jì)道:“邊境城池密布,又堅壁清野,如何引動我軍?” 杜中宵道:“堅壁清野,也只有幾十里。契丹人真正下了決心,帶幾日糧,也就過去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要防契丹大軍突然南下,越過邊境幾州,從小路深入州縣。所以各軍要早早做好準(zhǔn)備,一旦契丹人繞過邊境南下,及時攔住?!?/br> 眾將一起稱諾。 賈逵道:“我自代州來時,火炮等重武器全都沒帶,輕裝而進(jìn)?,F(xiàn)在到了定州,軍中還是缺少火炮等物。還請樞密院發(fā)令,讓代州把我留在那里的重武器,用火車運過來?!?/br> 杜中宵道:“馮延己對此事并不關(guān)心。這樣吧,你派一千人去代州,把武器運來。你軍中的,還是你派人去運比較好。左右有鐵路,路上也費不了多少時間?!?/br> 第35章 防守反擊 當(dāng)夜為杜中宵、富弼、趙滋、李璋、楊復(fù)圭等人接風(fēng),眾人盡歡而散。接下來的兩日,杜中宵等人仔細(xì)研讀前線局勢,考慮雙方布置,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到了晚上,杜中宵把樞密院的人和幾位帥臣叫到自己住處。一是商量軍情,再一個聚飲一番。過了今日,幾位帥臣就要各回本軍,處理軍中事務(wù)了。 在廳中落座,杜中宵道:“今日天彤云密布,傍晚時候又下起雪來。這樣天氣,飲兩杯酒,吃些好羊rou,正是樂事。還有,數(shù)州之地,集中了兩國過百萬兵馬,諸事紛繁,我們也要商量一下?!?/br> 眾人稱諾。士卒上了酒rou,在桌上擺了。 今夜酒是烈酒,rou都切了薄片,兩三人面前一個鍋子,保證吃得飽飽的。比不得杜中宵前世,這個年代的人口不多,物質(zhì)不豐富,吃得沒那么精細(xì)。講人吃飲,首先要保證吃飽喝好。 在鍋里放了rou,杜中宵道:“明日幾位帥臣就各回本軍,今夜飽餐一頓,為你們送行?!?/br> 竇舜卿等人一起道謝。 富弼道:“數(shù)十萬契丹大軍在百里之外,回本軍之后,要枕戈待旦,切莫誤了大事!” 舉起酒杯,請眾人飲了杯酒。杜中宵放下酒杯,道:“是啊,富太尉說的對,北邊有數(shù)十萬契丹大軍,隨時都會南下,不可大意。此戰(zhàn)若是勝了,不只是有可能恢復(fù)燕云,還可能重創(chuàng)契丹。威脅中原數(shù)百年的北方強(qiáng)權(quán),可能就此煙消云散。此事意義重大,諸位都當(dāng)用心?!?/br> 賈逵道:“數(shù)十萬大軍,如何作戰(zhàn),都是個難題。此次能夠守住,已是難得?!?/br> 杜中宵道:“確實,數(shù)十萬大軍,聚在一起,怎么跟他們作戰(zhàn)都難說清楚。一張一弛謂之道,現(xiàn)在我們就要謹(jǐn)守,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諸位回去之后,有兩件事要做好。一是防契丹突然南來。你們必須時刻做好準(zhǔn)備,一旦有契丹軍隊越過邊境幾州,要立即堵截。軍令一到,立即就能開拔。還有一點,你們做好了準(zhǔn)備,相當(dāng)于帥司有了二十萬的機(jī)動部隊。大國交戰(zhàn),二十萬交戰(zhàn)軍隊,是了不起的優(yōu)勢。有這三十萬大軍在手,不管契丹如何騰挪,都鬧不出什么花樣?!?/br> 在這里的十五萬人,還有河間府的劉幾五萬人,都在二線。契丹一旦在前線突破,二線軍隊立即可以頂上,不讓局勢惡化。這是杜中宵的特點,戰(zhàn)時要求一直保持足夠的預(yù)備隊,可以應(yīng)付戰(zhàn)事變化。 以宋軍兵力,不死守前線城池,而是出動大軍與契丹決戰(zhàn),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杜中宵一直強(qiáng)調(diào)一動不如一靜,先看契丹人如何動作。二線的揮隊,為強(qiáng)大的機(jī)動部隊,遲遲不投入到前線。 這是隨著技術(shù)進(jìn)步,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出現(xiàn)的新的變化。冷兵器時代,往往是一部精銳部隊帶大量戰(zhàn)斗力一般的軍隊,很難做到精密指揮。機(jī)動部隊,很可能還沒等到他們上陣,自己就先散了。 其實兩軍交戰(zhàn),不需要數(shù)量如此大的預(yù)備軍?,F(xiàn)在這樣,只是雙方還沒有充分展開,并不算是正式交戰(zhàn)了。杜中宵現(xiàn)在只知道怎么守,還不知道怎么進(jìn)攻。 吃了一會rou,飲了一會酒,氣氛漸漸放松下來。 趙滋道:“說我們難,其實契丹更難。一共七十萬大軍,聚于幽州一州之地,每天的吃喝拉撒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糧草。一個月過去了,還未進(jìn)尺地,他們豈不更加焦急?!?/br> 杜中宵道:“契丹人利于野戰(zhàn),不善攻城。而且數(shù)十萬騎兵,最擅長的是來回縱橫,引動我們。等到混亂的時候,再乘亂取勝?,F(xiàn)在河流雖結(jié)冰,卻難渡大軍。保州又被堵在邊境,無法深入,當(dāng)然是焦急如焚。但卻不可大意,契丹人清楚,我們也應(yīng)該清楚,他們在等河流結(jié)冰?!?/br> 富弼道:“雄州有張岊,后邊還有劉幾,結(jié)冰了又如何?” 杜中宵道:“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保州和雄州,靠近邊境的地方堅壁清野,數(shù)十里之地。契丹人只要下決心,讓軍隊帶糧草,一兩日就可穿越。到了后邊州軍,只要動作夠快,是會出大亂子。契丹攻占曲陽之后,朝廷痛下決心,河北路一半州軍,都堅壁清野,他們就很難做了。但數(shù)十州縣,不可能每處都守得萬無一失。最怕的,還是契丹人不顧一切南下,引得州縣混亂?!?/br> 河北路是平原,一馬平川。以前對游牧民族來說,州縣城池根本沒有用處。大軍一旦南下,可以快速突破。哪怕有的城池一時攻不破,繞過就好。真正阻擋他們的,是山河。比如雄州以東,基本就不需要防守,契丹也不會進(jìn)攻。因為那里在黃河與大海之間,而且多鹽堿池沼,是一片死地。 澶州之盟為什么在澶州雙方死戰(zhàn)?因為澶州在黃河邊,契丹無法繞過去。沒有黃河,契丹大軍一二十日就可以兵臨開封城下,對宋朝造成致命的威脅。 宋軍缺乏野戰(zhàn)的能力,游牧軍隊又不依賴后勤??v然兵臨開封府,后邊有城池未破,宋軍實際很難對他們造成威脅。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雙方只能在開封決戰(zhàn)。 河流冰面不能供大規(guī)模軍隊活動,契丹的進(jìn)攻就沒有真正展開,一切都還未知。 劉兼濟(jì)道:“太尉,一時之間,契丹不會大舉南下。如果只是攻長城口那樣,戰(zhàn)事并不激烈??善醯て呤f大軍南來,必然不會只是如此。這段時間,我們要做些什么?” 杜中宵道:“最重要的,就是擬定契丹南下之后,各軍的作戰(zhàn)計劃。此次我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你們各軍,必須依照帥司所下公文,擬定自己的計劃。大約用五天的時間,帥司了解情況后,會發(fā)給你們。各軍接到之后,再用五天時間,把計劃擬出來。” 劉兼濟(jì)不由皺眉:“五天時間,實在太短了。軍中官員不足,做到此事可不容易?!?/br> 杜中宵道:“這個時候,就考驗各位了。參謀人員不足,可以別想辦法。軍中的指揮官上下一起把此事做好,等到戰(zhàn)時,才不會猶豫不決?,F(xiàn)在十一月中旬,沒有多少時間,諸位努力才是?!?/br> 竇舜卿起身,到門口看了看,回來道:“今天又下大雪了。按這個樣子看,一二十日時間,河北路的河流都要冰封。契丹人南下,沒有多少時間了。” 杜中宵道:“是啊,依樞密院估計,在十二月上旬,契丹人應(yīng)該就會大舉南下。不管我們在邊境建了多少城池,他們攻不破,繞過去就是。想擋住他們,必須靠堅壁清野。契丹人無法搶到糧草,后方運輸又不便,只能回到頭來進(jìn)攻城池?!?/br> 富弼道:“沒有糧草,軍心自亂,這是必然的事?!?/br> 杜中宵道:“所以此戰(zhàn),據(jù)估計應(yīng)該如此。等到河流冰封,契丹大軍南下,從保州到雄州,百里之內(nèi)的城池,可能都會被契丹人攻擊。你們各軍必須做好準(zhǔn)備,隨時救援。到了那時,各位要與契丹大軍野戰(zhàn),不要出了岔子才好。哪個出了問題,必然重懲!” 幾位帥臣一起叉手稱諾。 杜中宵又道:“擋住了契丹人的這一波進(jìn)攻,他們糧草不濟(jì),就只能回頭,去攻各城。到了那里就不同了。我們的大軍要瞅準(zhǔn)時機(jī),進(jìn)行反擊,與契丹決一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