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告訴過你了，波本是臥底，是叛徒，我已經(jīng)把他引到狩獵場了，不信我可以讓他出來……”田納西一邊說話一邊似乎在翻找什么東西。

    “你在找什么？你藏在密室里偽裝成波本需要用到的工具嗎？”朗姆頓了一秒，笑意更加濃重，像是逗弄一個孩子一樣有趣，“你仔細(xì)看看，它還在你原來放的地方嗎？”

    “什么！”田納西也露出些笑意，她喜歡和人對戲，尤其是毫不知情的演員。

    “田納西，你真是有夠愚蠢，”朗姆看到組織的通訊軟件中亮起了一個黑漆漆的頭像，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相信你，我承認(rèn)你是把好用的刀，可惜這么久了，你似乎沒長什么腦子?！?/br>
    “你……不可能，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田納西不走心的表演出幾分驚慌，她長久的表演突然在快完結(jié)時頗感疲憊。

    朗姆卻無暇發(fā)現(xiàn)田納西話語中透露出的幾分虛假，他很久沒見到這個代表boss的黑色頭像出現(xiàn)了，這是個頂好的表現(xiàn)機(jī)會：“你真以為我毫無察覺？從幾年前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還真讓我試了出來，田納西，臥底壓根不是波本，你也不是被迫成為的線人?！?/br>
    “我聽不懂你說什么，你要相信我啊，朗姆，這么些年來我為你做過這么多事……你知道的啊，我怎么會有背叛你的心思呢？”

    “不過我承認(rèn)我確實做錯了一些事情——比如，我真不該把你留到現(xiàn)在，記得當(dāng)時你去取莎當(dāng)妮資料的那一回嗎？我刻意設(shè)計了一個目擊證人，本來是想當(dāng)時就換掉你這個沒用的工具的，不過很可惜，同一天莎當(dāng)妮居然先殺掉了高橋，被你躲過一劫?！?/br>
    田納西垂了垂眼，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當(dāng)時朗姆就已經(jīng)動了換掉她的心思，她早已是不再鋒利的工具，即使沒有暴露也會被無情的清除，那么——今天這個計劃就更不感到遺憾了，她裝作破罐子破摔，發(fā)出了有些嘲諷的笑：“所以呢？”

    “所以？”被這冷靜的語氣刺激到，朗姆也不想過多廢話，“所以你就和那群公安的狗一起死在那房子里吧，用你準(zhǔn)備的炸藥?！?/br>
    “……”田納西笑了笑，朗姆的語氣有些著急，她知道，那位觀眾到位了，“看來……我是一開始就輸?shù)膹貜氐椎资菃?？?/br>
    “沒錯。”朗姆原本勝券在握，聽到她平靜至此的表現(xiàn)卻覺得有些不妙。

    “那，認(rèn)識這么久了，來聊聊吧，朗姆”田納西手敲在墻壁上，“就聊聊我記起的那些事情，你會感興趣的，就當(dāng)是我的遺言，怎么樣？”

    “……”朗姆沒有說話，他皺了皺眉，手撫上了引爆按鈕。

    “別想著引爆了，你真以為我能讓你們找到的炸藥是真的嗎？”田納西笑了聲，“這房子里確實有炸彈，不過不是在密室里，而是被我藏在了每個家具里……怎么樣，是不是不錯的想法，這李代桃僵的靈感還是來自于我?guī)湍阕龅牡谝粋€任務(wù)——你還記得嗎？關(guān)于高橋姐妹的任務(wù)?！?/br>
    “通過那兩個姐妹，我偶然知道了誰是那個在警局里的臥底，”田納西感慨，“真是叫人意外，居然是我父親的警校同學(xué)，這也太諷刺了，不過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朗姆隱約覺得有一絲不對，他立刻掛掉電話，那位大人還在看著，他不能讓這些落入那位大人眼中。

    于是他按下了引爆按鈕。

    可惜風(fēng)平浪靜，毫無動靜。

    “讓狙擊手射擊，看看能不能引爆炸彈。”朗姆向琴酒囑咐。

    “不行，朗姆?！鼻倬苹貜?fù)。

    “你，”朗姆預(yù)感到了什么，他此時明白絕對不能讓田納西活著出來，甚至不能再讓田納西在boss面前露面，“去解決掉她，立刻。只要她和公安的人還在房子里，她就不可能引爆炸彈。”

    琴酒臉色有些沉，他看了朗姆兩秒，最終按照他的安排執(zhí)行任務(wù)。

    “朗姆……”組織通訊中傳來一個沙啞而緩慢的聲音，“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只是有一些小小的意外，”朗姆咬著牙讓自己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您等著好了，叛徒很快就要付出代價?！?/br>
    “田納西剛才說的……朝倉？我太久沒有關(guān)注國內(nèi)的事情，他……出了什么問題嗎？”那聲音緩慢卻壓迫感十足。

    朗姆抹了把汗：“我們都處理好了，朝倉那邊……沒有問題。”

    “最好是這樣，畢竟這可是埋了十多年的釘子，如果他因為田納西出了什么問題，我記得……田納西是你主張帶回來的吧？”

    “田納西就要死了，大人，我向您保證，沒有偏差……”

    “……”

    那頭沒聲音了，朗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接通和琴酒的通訊。

    “怎么樣？”

    “已經(jīng)進(jìn)入密室了，這里……不對！田納西她——”

    還沒說完，一陣誰也沒想到的劇烈響聲淹沒了一切。

    朗姆被一陣耳機(jī)中的巨響刺的一陣耳鳴，再次抬起頭時，他看到了沖天的火光。

    -

    降谷零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白色。

    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瞥見手背上扎著的留置針以及與之相連的吊瓶。

    嗅覺在視覺之后恢復(fù)，他辨認(rèn)出舌尖的味道是消毒水。

    這是……醫(yī)院啊。

    “感謝我吧，如果不是我去救你，田納西放在你嘴里的膠囊在三十分鐘內(nèi)就會開始融化，里面濃度極高的dm2代就會瞬間融化，不過五分鐘你就能變成一具涼的不能再涼的尸體?！睆念^頂傳來熟悉的聲音，降谷艱難地抬頭，看見苦艾酒正冷著臉敲著手機(jī)，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