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你那毒藥從哪里找來的，是什么毒藥?！甭牭剿脑挘顫?jì)不禁問道。

    “是屬下在北越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馬賊介紹給屬下的，屬下只知道其毒性，不知道為何種毒物。”崔實(shí)垂頭說。

    “那就沒有辦法了?！崩顫?jì)搖了搖頭。

    “不知道大將軍找我要這個所謂何事？”崔實(shí)道，接著就要跪下，“是屬下犯了錯嗎？還請大將軍責(zé)罰?！?/br>
    “你沒有錯。”李濟(jì)攙扶住他，阻止他跪下，無奈道，“別動不動就請罪，找你要解藥是因?yàn)橹x騁那邊派人過來希望我們能給他解藥，只要給了解藥，就有很多條件可以談，不過沒有也無妨，那謝騁在我們南晉的國土被殺，他們北越內(nèi)部也必定動蕩，也會有一段時間不敢貿(mào)然進(jìn)犯我們南晉了?！?/br>
    “屬下明白了?！贝迣?shí)微松一口氣，隨后又有些不服氣道，“大將軍，這謝騁并不是值得可信的人，那些所謂的條件恐怕很快他就不會再放在眼里，當(dāng)初屬下親身送他回北越，未曾想他既然囚禁屬下，而這次又趁我們南晉內(nèi)亂，不顧曾經(jīng)的和談條約，這樣的人，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屬下以為他的任何承諾都是不可信的?！?/br>
    “不是這樣。”聽著崔實(shí)義憤填膺的話語，一邊因?yàn)榉讲怕牬迣?shí)說沒有解藥，早就煞白了臉的裴歧忍不住開口道。

    他的情緒太過激動，李濟(jì)忍不住關(guān)切道：“歧兒，你怎么了？”

    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裴歧強(qiáng)行冷靜下來，他開口道：“沒什么，外祖父，我可能酒還沒有醒，我先回去休息?！?/br>
    “好?！崩顫?jì)體貼道，“你先回去休息吧?！?/br>
    裴歧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正廳離開，離開之時，他看了崔實(shí)一眼，轉(zhuǎn)身回到廂房所在的庭院，他在庭院坐下。旁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池，里面長著荷葉，還有幾條小魚，立著一個假山。還有一小排竹子，風(fēng)吹來，唰唰作響。深秋的風(fēng)景凋零。裴歧目光征征地看著一處，腦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謝騁真的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嗎？恐怕不是的。是他欺騙了謝騁，謝騁才會把崔實(shí)困住。當(dāng)初謝騁幫他打傷裴構(gòu)，在牢獄之中被折磨成那樣都絲毫沒有松口，都沒有把他供出來。謝騁那會一定是很信任他的吧。北越攻打南晉也是他請求謝騁的。說只要外祖父平安，他一切都會聽他上的。而謝騁也沒有過多的防備，他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他，一直在欺騙利用謝騁，直到到現(xiàn)在他都是在欺騙謝騁。

    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是他才對。

    裴歧眼眶微紅，胸膛輕輕起伏著，他微咬著牙，抿緊唇。

    “殿下。”一道聲音，打斷了裴歧的思緒。

    裴歧從沉思之中反應(yīng)過來，偏頭，望向走過來朝他行禮的崔實(shí)，神情斂緊，就這么看著他沒有說話。

    俯身拱手的崔實(shí)一直沒有得到他的回應(yīng)，被他看著，也沒有亂動，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動作。

    周圍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竹葉子被風(fēng)刮落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崔實(shí)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不過裴歧不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就這么一直等著裴歧開口。

    再過了好一會。裴歧才開口：“那解藥你真的沒有嗎？”

    崔實(shí)身體微微繃緊，斂住臉色，盡量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任何不妥的情緒：“回殿下，屬下沒有?！?/br>
    “抬起頭來?！迸崞绶愿赖?。

    崔實(shí)抬起頭，眼眸直直地看向裴歧。

    裴歧看著他的臉，觀察他的情緒，一字一頓：“真的沒有？”

    “沒有?！贝迣?shí)道。

    “你在騙孤?！迸崞绮唤行阑稹?/br>
    崔實(shí)雙膝跪地，死活堅持道：“屬下沒有?！?/br>
    “你很恨謝騁？”裴歧沉沉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脾氣。

    “他把屬下關(guān)到北越，還虐待屬下，屬下自然是恨的?！贝迣?shí)眼眶微紅，“難道殿下你不恨嗎？他讓殿下你當(dāng)質(zhì)子，你可是我們南晉的太子殿下，卻是要被他這般羞辱?！?/br>
    聽著他的埋怨，裴歧微愣了一下，隨后道：“他該恨我才對，從始至終，都是我在利用他?！?/br>
    “可是殿下你也幫了他不是嗎？殿下你為他提供庇護(hù)，還把他送回了北越，要不是殿下你，那謝騁早該在宮里被欺辱死了，那時候就算他死了，圣上隨便安一個由頭，北越的人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shí)?！贝迣?shí)義正辭嚴(yán)反駁道，“如果不是殿下，他哪有今日？錯的是他?！?/br>
    “到底是我利用他在先。”裴歧不怎么同意他的說法，喃喃道。

    見他這副模樣，崔實(shí)終于忍不住把心中暗藏已久的問題問了出來，“殿下，你是不是喜歡那謝騁？”

    喜歡嗎？

    聞言，裴歧緘默了一會，顧左右而言他道：“真的沒有解藥嗎？”

    “沒有的，殿下?！贝迣?shí)咬牙堅持道。

    裴歧薄唇緊抿：“那毒藥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崔實(shí)殘忍道：“今晚，他必死無疑，殿下?！?/br>
    裴歧瞬間如墜冰窟，他望著崔實(shí)，極力克制情緒道：“你滾！”

    崔實(shí)還未見過裴歧如此暴怒的情緒，在那張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看到如此通紅的眼眶還是第一回。讓崔實(shí)忍不住覺得，下一刻，裴歧可能就會讓人殺了他。崔實(shí)站起來，斂下眼眸的不甘，轉(zhuǎn)身離去。

    第69章 真的死了

    裴歧呼吸一陣紊亂，許久都沒有平靜下來。他待坐在亭子里，不知道要干什么。也沒有人打擾他。直到夜幕降臨，他外祖父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