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榮華富貴 第3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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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宜也站起身來,她站在羅漢床的腳踏上,居高臨下看著白靜姝。 白靜姝倏然笑了起來。 “你過來,我有句話要告訴你。” 沈初宜平靜看向她,對有些緊張的章姑姑搖了搖頭,一步步來到白靜姝面前,俯下身道:“你說吧?!?/br> 白靜姝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香,那香味溫柔婉約,讓人沉醉。 可沈初宜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那張字條,是我讓人留給你的,”白靜姝勾起唇角,笑著說,“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再有人知曉了?!?/br> 沈初宜愣了一下,她眼眸微顫,思索了很久,才從久遠的記憶里想起那張字條。 她漠視了劉成的死,卻被人知曉,在她成為宮妃之后留了一張字條給她。 是威脅,也是煽動。 可最終,沈初宜卻什么都沒有做。 威脅之人也再未出現(xiàn)。 一年過去,沈初宜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未曾想白靜姝居然還記得。 沈初宜已經(jīng)不會去在乎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了,她直起身體,垂眸看向白靜姝。 “那又如何呢?” 白靜姝抬眸看向她,片刻后倏然笑了一下。 “我真喜歡你,可惜,我們不能做朋友?!?/br> “再見了,貴妃娘娘。” 沈初宜卻道:“事情了結之后,我們不會再見了?!?/br> 白靜姝大笑出聲,眼淚順著年輕的臉頰滑落。 “是啊,我們不會再見了。” 白靜姝被攙扶起來,她的此刻身穿宮女宮裝,頭上只戴了一朵最樸素的絨花。 隨著章姑姑的動作,那朵絨花飄落在地,沾染了一瓣灰塵。 到底,她身無長物地離開了這繁華的宮闈。 看著她平靜被帶走了,蕭元榕才嘆了口氣:“何必呢?” 沈初宜搖了搖頭:“二皇姐,之后要勞煩你了?!?/br> 這個案子牽扯的人數(shù)甚多,涉事宮人就有十數(shù)名,這還不算前朝牽扯進來的朝臣,審理起 來必然困難重重。 蕭元榕卻笑了:“這是好事???” “拔除毒瘤,清楚障礙,以后大楚就太平了。” 沈初宜笑道:“是,二皇姐所言甚是?!?/br>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劉三喜的聲音:“貴妃娘娘,公主殿下,端嬪娘娘求見。” 殿中一靜,片刻后,沈初宜開口:“宣。” 第146章 端嬪進來的時候,沒想到二公主也在,她面色蒼白,神情很是惶恐。 沈初宜倒是溫和,她道:“端嬪,坐下說話吧?!?/br> 她沒有讓端嬪直接跪下去,已經(jīng)算是客氣了。 但端嬪自己是不敢坐的,她站在堂中,感受著蕭元榕探究的視線,最終忍受不住,囁嚅開口:“貴妃娘娘,您是不是都知曉了?” 沈初宜嘆了口氣。 “知曉什么?知曉你明知道靜貴嬪是為人所害,還閉口不談,眼睜睜看著她難產(chǎn)而亡?” 靜貴嬪入宮就在望月宮,跟端嬪朝夕相處,感情深厚。 然而整個望月宮就只有她們兩個宮妃,端嬪又是望月宮的主位,望月宮中發(fā)生的事情,她如何能不知? 畢竟有些東西,都是直接賞賜進望月宮的,作為主位,端嬪肯定要一一查驗。 聽到這話,靜貴嬪的眼淚奔涌而出。 她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是,都怪我,都怪我。” 她哽咽地道:“我跟她都不受寵,我身體又不好,沒有那個福氣,就總想著讓她能往上走一走,好歹讓望月宮熱鬧起來,不至于以后成了冷宮,兩個人日子都難?!?/br> “亦晴剛有孕時,我們都很高興,因為望月宮終于要有皇嗣了?!?/br> “可是忽然從某一日開始,亦晴就忽然特別貪嘴,每日吃個不停?!?/br> “因亦晴之前非常消瘦,太醫(yī)院也認為她應該多補一補,我們便沒有放在心上,后來她慢慢豐腴起來,我們也以為她只是因為孕期發(fā)胖……” 說到這里,端嬪哽咽得都要說不下去了。 舒云上前,呈給她一塊帕子,端嬪擦了擦臉上的淚,深吸口氣,才繼續(xù)開口,“后來她越胖越厲害,我才意識到不對?!?/br> “我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莊懿太后送來的補品最多,亦晴吃進去的也最多……” “可我能怎么辦?那是太后娘娘,我如何能違抗太后娘娘?” 端嬪心里懊悔,忐忑,害怕又不安。 在這復雜的情緒里,她還有一絲僥幸。 “那時候我想,不過是胖一些,宮里那么多太醫(yī),總不會讓亦晴出事。” 女人生產(chǎn)都是過鬼門關,但宮中畢竟同坊間不同,有太醫(yī)和迎喜嬤嬤,也有無數(shù)名貴藥物,有許多手段,坊間不敢用,但宮里是敢的。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萬一真的有宮妃難產(chǎn),也好歹保住性命。 可偏偏,汪亦晴還是難產(chǎn)死了。 孩子實在太大,無論用什么手段,她都生不下來了。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這件事其實并不怪端嬪,因為動手的人是莊懿太后,做壞事的亦是她,然而端嬪若直接告知皇帝,亦或者偷偷護住汪亦晴,嚴厲管教不讓她再接觸那些東西,也不至于最后差點一尸兩命。 她的自私和怯弱,她的冷漠和回避,都讓人不齒。 當時的沈初宜不過只是下三位的宮妃,可她卻能在發(fā)現(xiàn)問題的當時,立即就上報蕭元宸。 她難道就不怕得罪人嗎?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漠視人命被踐踏。 她不想得罪人,可她更不想成為脅從者,若當真如此,她同那些劊子手又有何異? “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錯?!?/br> 說到這里,端嬪痛哭不止。 她慢慢跪了下去,整個人都倒在地上,悲傷難以克制。 “貴妃娘娘,你不知道,我這段時日是如何過來的,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亦晴在問我?!?/br> “她問我,為什么不救她?” “我不敢去看樂樂,只要一想到她,我就總覺得是我害死了她母親。” “是啊,我怎么就這么自私呢?因為害怕,我放任她母親那樣死去了?!倍藡搴窟罂?。 自私和愧疚吞沒了她,讓她幾乎崩潰。 沈初宜終是嘆了口氣:“所以在李庶人事發(fā)之后,你就想一并揭發(fā)她?好平復自己內心的愧疚?” 端嬪搖了搖頭,哽咽道:“并非如此?!?/br> “她做的事情,陛下和娘娘應該一早就查清楚了,我今日來,只是想懇請陛下,允許我離宮帶發(fā)修行,彌補我的罪過,為樂樂祈福?!?/br> 沈初宜不知她竟然想要出宮禮佛,此時她才明白,或許從李才人出宮那時起,她就有了這個想法。 住在望月宮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望月宮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都在提醒她,也都在譴責她。 讓她寢食難安,痛不欲生。 時至今日,她終于做出了決定。 沈初宜嘆了口氣。 端嬪其實并沒有犯錯,她也沒有害過旁人,然而冷漠和自私依舊是一把看不見的刀,每一刀都落在了無辜的汪亦晴身上。 沈初宜垂眸看向她,最終道:“我需得稟明陛下,再做決斷?!?/br> 端嬪淚流滿面,她躬下身,給沈初宜磕了三個頭,然后便蹣跚著離開了云麓山棲。 等沈初宜和蕭元榕踏出云麓山棲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天明了。 溫暖的朝陽高高掛在天際,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陽光落下,溫暖了所有的寒冰。 沈初宜深吸口氣,同蕭元榕相視一笑。 “天晴了?!?/br> 蕭元榕道:“是啊,天晴了?!?/br> ———— 太極殿上,依舊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