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覺猛然轉(zhuǎn)頭，看向了門的方向。

    這一刻，他心思電閃：“這么晚了……會是誰？是阿薩斯已經(jīng)回來了嗎？還是樓下的鄰居因?yàn)槁牭搅四锹暠懚蟻碓儐枺咳绻呛笠环N情況，我開門后，對方必然會注意到我身上的血跡和屋里的血腥味……但是，我要是不開門，他們就會善罷甘休了么……”

    就在覺哥猶豫之際，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覺，開門，是我。”

    “包青？”封不覺一聽就聽出了這是包大人的聲音，但他心中疑慮，反而因此增加了，“這情況不太對勁兒吧……他一個家庭美滿、事業(yè)有成的公務(wù)員，為什么會在凌晨兩點(diǎn)多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他眼神一動，“莫非是和老婆吵架被趕出來了？不對……就算他真是被老婆趕出家門、準(zhǔn)備來我這兒湊合一宿……也應(yīng)該先打一個電話過來才是。而且……我家的對講機(jī)都沒響，他是怎么進(jìn)入大樓的？”

    念及此處，覺哥朝門的方向走了幾步，開口應(yīng)道：“哦…~~…老包啊，這么晚了，什么事兒啊？”

    “我是來幫你的?！卑嘤檬謬?yán)肅的口氣回道。

    “哈？”覺哥一邊裝傻拖延時間，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后，透過貓眼朝外看去，“你在說什么??？”

    “不覺，我知道你在門后看著我們。”包青回話時，他、和他背后的十幾個人影。已一同進(jìn)入了封不覺的視線，“我也知道……剛才有個‘能天使’死在了你的屋里?！彼D了一下，“總之……你先開門讓我們進(jìn)去，有話慢慢說?！?/br>
    咔噠——

    話音未落，封不覺就把門打開了。

    “誒？”包青也是愣了一下，他本以為還要多費(fèi)些口舌才能說動覺哥開門，沒想到兩句話還沒講完，對方就照辦了，“你怎么……”

    “怎么這么干脆就開門了？”封不覺接著包大人的話，笑道?！昂恰饕蛴袃蓚€……”說著。他已順手將門敞開，并無所顧忌地背對著大門，走回了客廳，“其一。你們兵強(qiáng)馬壯。如果真要硬闖。我家這破門……恐怕是擋不住你們的。眼下你先禮后兵，也算是給我面子了。其二嘛……我這個人朋友不多，你我相識多年。我相信你不會害我?！?/br>
    “哼……”包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中包含著一絲欣慰、一絲苦澀、還有幾許敬佩，“好一個封不覺啊。”

    說話間，他已帶著身后的十幾個壯漢魚貫而入，并帶上了門。

    “那么……我們該從何說起呢？”封不覺走回客廳后，便轉(zhuǎn)身看著包青問道。

    “從我的身份開始吧……”包青回道，“我，包青，中尉軍銜，隸屬中華人民共和國超自然事務(wù)管理監(jiān)督局……即‘九科’。近年來的任務(wù)內(nèi)容是……監(jiān)視特定目標(biāo)，并定期分析、匯報其威脅程度?！?/br>
    “哈哈哈哈哈哈……”聞言，封不覺大笑起來，也不知這笑是什么意思。

    “你是難以置信，還是難以接受呢？”包青沉聲問道。

    “不不不……”封不覺止住笑意，擺了擺手，“我只是發(fā)現(xiàn)……最近……在我的生活中，出現(xiàn)了太多顛覆性的變化，讓我感到非常之有趣?！彼中α诵Γ澳憬又f……”

    “好吧……”包青道，“起初……我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嘆之……”

    “你先等等……”封不覺立馬又打斷了對方，“你有沒有搞錯啊？”他抽了幾張茶幾上的紙巾，邊擦臉（他臉上還是有好多血，不過包青和九科的特工們都對此視若無睹）邊道，“我記得你最初和我們混在一起那會兒……才幼兒園有沒有？你丫五歲就是特務(wù)??？”

    “起初……我的確只是你們的玩伴而已。”包青解釋道，“我是在小學(xué)五年級時被征召的，初中時，我才成為了正式探員，開始執(zhí)行任務(wù)。考慮到我和小嘆的關(guān)系，我便被委派了一項(xiàng)長期的監(jiān)視任務(wù)?！?/br>
    “五年級嗎……你出道夠早的啊……”覺哥不禁吐槽道。

    “不算早了。”包青淡定地回道，“我國的特工都是從9-14歲的孩子中開始培養(yǎng)的。我們可不是cia在那種喜歡在常青藤（美國名校聯(lián)盟）里秘密招人的腦殘組織。我們是那種……讓特工考入常青藤，等待被cia征召并打入其內(nèi)部的組織?！?/br>
    “喂喂……不對啊！”封不覺忽然又提高了聲音，“照你這么說，像我這種人……九歲的時候就該被國家安全局叫去面試了吧？”

    “我看過你的檔案……在你八歲的時候，他們就想面試你了……”包青的苦瓜臉上，浮現(xiàn)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不過在一年后，你就被列入了另一份……呃……我至今都無法查看的‘名單’，并被監(jiān)視了起來。”

    “哈？你不是說你到初中時，監(jiān)視目標(biāo)還只有小嘆一個嗎？”封不覺又問道。

    “起初，你不歸我監(jiān)視?！卑嗟?，“不知為何……你的監(jiān)視級別比小嘆還要高……一直是成年特工在監(jiān)視你?！?/br>
    “??？誰啊？”覺哥瞪大了眼睛問道，他是真沒感覺到被人監(jiān)視了。

    “到高中為止，你所有的班主任……都是國安局的人?！卑嗷氐?，“高中畢業(yè)后，我就接手了……因?yàn)槲页赡炅?。?/br>
    “臥槽？”封不覺的眼中閃過了自己歷代班主任的臉孔，“到底是專業(yè)的，竟然能瞞我那么久！”

    “事實(shí)上……”包青吞了口唾沫，“他們在執(zhí)行完監(jiān)視你的任務(wù)后……紛紛以壓力過大為由，申請調(diào)離了崗位……再也不做外勤工作了……順帶一提，我們初中的班主任在你畢業(yè)后第二年就去五臺山出家了……”

    “你那種……‘都是你害的’的口氣是鬧哪樣??？”封不覺喝道，“不關(guān)我的事吧！還有……你至今都無法查看的‘名單’到底是什么??！”

    “我聽過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包青回道，“傳說……那份名單上記錄的是一些‘極度危險，但在必要的時候似乎還用得上的人’?！?/br>
    “嗯……”封不覺壓低嗓子，“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因?yàn)樗麩o法反駁。

    “行了……”這時，包青正了正神色，“要敘舊的話，以后有的是時間，眼下……我還有任務(wù)在身?！彼难凵褡兊娩h銳起來，“封不覺，我得請你跟我走一趟?！?/br>
    “去哪兒？”封不覺問道。

    “當(dāng)然是……九科?！卑嗷氐?。

    “呃……你留個地址給我，我洗個澡，然后自己打的過去怎么樣？”封不覺抱著“試試又不會懷孕”的態(tài)度問道。

    “地址……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包青面無表情地回道。

    此言一出，封不覺心中一驚，兩秒后，他苦笑道：“呵……你們一直就知道……我在調(diào)查你們？”

    “是的?！卑嘀毖圆恢M。

    “那為什么不早點(diǎn)兒來逮捕我？”封不覺歪過頭，問道，“難道想是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嗎？”

    “這些問題……”包青道，“我回答不了你?！彼f完這句，便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手銬，和一個黑色的頭套，“一切都是上頭的意思……此時此地，我來到你面前，跟你說出這些話，也都是經(jīng)過上面安排的……”

    “看來，我是別無選擇了？”封不覺望著老友的雙眼，微笑著問道。

    “對不起?！卑噙@三字，包含了太多。

    他是一個遠(yuǎn)比看上去要復(fù)雜得多的人，他與封不覺、王嘆之的友情并非虛假，那是最純真的、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情感，是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極難建立的一種羈絆。但他的三觀，以及對國家的忠誠，卻讓他不得不擔(dān)當(dāng)一個令自己都厭惡的角色……

    “好吧，我跟你走就是了。”這一刻，覺哥倒顯得很輕松，而且很合作。他快速將屋里的九科特工們掃視了一遍，笑道，“呵……抓我一個普通人，何必勞師動眾呢。”

    包青走上前，給封不覺戴上了手銬：“別誤會了，他們……是來清理現(xiàn)場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