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走上一程
最終,黃山學(xué)院的人在內(nèi)心苦苦掙扎了片刻后,再次卸下一部分水袋糧袋,甩向齊晨。隨即垂著頭,氣沖沖地離開。 齊逵撿起水袋糧袋后,一一掛在腰間,隨即就近坐在地上閉眼,如同小憩。 一度緊張的局面看似結(jié)束了,但陳顓兩家合計的四十六人,仍倒臥在地上,飽受生死符印的痛楚折磨。 齊晨讓忖蜂收好從黃山學(xué)院手中得來的糧水后,緩緩走到顓琮華面前,微微減輕對其體內(nèi)生死符印的控制,使他可以取回說話的力量。 驟然,顓琮華感到螞蟻啃噬的劇痛減緩些許,盡管還是難以動彈,但已經(jīng)可以深呼吸一口氣并開口。 “要折磨我們嗎?來啊,你這吃了狗屎才走運翻身的臭雜種!”顓琮華用盡全身能動用的力氣吼道,隨后尖笑不已,“盡管你這雜種如今團圓,心中也肯定有很多不忿要發(fā)泄吧。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要從天劫的牽連中將我們解救,只是為了給我們痛不欲生的折磨。這個半月來,你肯定也每時每刻,設(shè)計一個個折磨我們陳顓兩家的方案吧!” “你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雜種,兩年前你就抹殺三家同等數(shù)量的斗者來償你所為的血債。如今你在幕國中除了君上外,就是最強的,勢必不會放過這個狠狠報復(fù)我們的機會吧!” “就算你這個雜種翻身了,可你永遠(yuǎn)是齊家的罪人,四大家族的罪人!你拋棄了一切榮譽,要阻我們破開桎梏。我們只差一些就成功了,就是你這個雜種攪合了!斷別人斗路,你必定會在死后永遠(yuǎn)徘徊于黃泉,無法投入輪回。就算是投入輪回,你也只能是一只比妖獸還要不堪的畜生!” “跟你這雜種有血脈關(guān)系的也是,他們即便復(fù)活過來,也會在后世中,被四大家族釘在恥辱柱上!” 齊晨沒有打斷顓琮華的話語,待其完完整整道出停頓后,才緩緩起身,伸出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頭上。 “有一些東西,我答應(yīng)了別人不能輕易說出來,那么現(xiàn)在也不會。”齊晨沒有看雙眼赤紅一片,狀若瘋狂的顓琮華,繼續(xù)往腳施加力氣。 “不過,我也不太喜歡別人胡謅亂語。從你的意思,我是否可以判定現(xiàn)在你勢弱,所以你就占理?這可不像是四大家族的風(fēng)格啊?!?/br> “你對我攻擊,我可以不理。你顛倒了因果,我也可以不管。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攻擊我們親人,就算是言語也不可以。對于你這種已經(jīng)從里面開始發(fā)爛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去解釋什么,就此授首吧。” 齊晨開口中,全程冰冷,于嵌入掌心的斗晶耗去半成后,他將這部分轉(zhuǎn)化的斗氣匯入腳中。 不斷提升的力量令被死死踩住的顓琮華的赤紅眼睛暴凸,牙齒盡數(shù)崩裂,俊朗的臉龐布滿血痕,在他喉嚨的一聲悶哼傳出之際,頭顱被齊晨一腳踩爆! 鮮血濺了齊晨滿身,同時這略微散去他眼中的冰冷。 在手中輕劃后,顓琮華失去頭顱的身軀散出墨綠柔光,時光倒流的景象出現(xiàn)在其身上。齊晨身上的血跡被抽回,紅白相間的顱內(nèi)之物重聚,重新化為一顆頭顱,外貌與顓琮華沒有多大的變化。 只不過他眼中再無任何神采,剩下的只有空洞。 他主動爬起身,來到齊晨的身后,似是一名侍衛(wèi)。 一旁的齊逵目睹這一幕,擺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如果不想成為他這樣的存在,就放下你們身上一半的東西,不僅是糧袋水袋,還有憑著第一輪的資質(zhì)石子得到的東西。”齊晨以宣判的口吻出言時,中斷了生死符印的控制,陳顓兩家得以恢復(fù)行動之力。 陳家中的陳子從地上爬起來后,便一直望著神情僵硬的顓琮華。 他想起了齊晨可以擊殺他們后,也不會浪費他們的存在,轉(zhuǎn)化為傀儡般的東西。 想到這里,他心中升起一抹惡寒。 自戰(zhàn)敗后,所有的一切便木已成舟,無論他們?nèi)绾畏纯?,得利的只會是齊晨。 在這輪中,若是齊晨將他們收作傀儡,就算他們無法動用力量,也是一個極好的rou盾,為齊晨一路抵擋危機。 而他們呢,就算被知道被齊晨所殺,但陳顓兩家又能作出什么反應(yīng),只能默默接受罷了。 顓琮華之前鼓動他們反抗的言詞,而帶來的激昂正慢慢減去。 死亡從來都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尤其在死亡之后,他們一樣是要成為齊晨的力量。 “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他齊晨能夠翻身,那么同樣擁有數(shù)千年底蘊的我們?yōu)楹尾荒堋!庇辛诉@個想法后,陳子主動按照齊晨的要求去做。 失去顓琮華后,陳子無異是陳顓兩家的領(lǐng)頭者,見他屈服,剩余的人也只能遵從。 之后,他們沒有再受到半點為難,齊晨就此放他們走了。 “大收獲呢,現(xiàn)在是否有點后悔那日取走了我的生死符???我現(xiàn)在對你來說,可是很有威脅的哦?!贝说卦俅吻鍍粝聛頃r,齊逵仍未離開,望著地上的一個個糧袋水袋,以及裝著不少斗晶藥草的袋子說道。 視線落在齊逵身上時,齊晨的冰冷再次散去不少?!耙膊灰姷媚?,你就這么確信我當(dāng)日,真的完完整整地從你身上取走生死符印?你就這么確信我現(xiàn)在沒有了當(dāng)初的統(tǒng)治力?你就這么確信我沒有辦法,現(xiàn)在就讓你失去與揚哥他一戰(zhàn)的資格?” 出乎齊晨意料的是,齊逵沒有半點猶豫便點頭,“我信呢,自你斬了顓子,取回之前的一切后,我就一直無法看透你。你直到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也坐實了我的的預(yù)測。你這種人,不會那么輕易死去的?!?/br> 說到這里,齊逵聳了聳肩,“況且啊,我也殺不掉你。你家那些大人,取出了齊家的血脈族譜,將你的血液封入其中。我想也不用多加解釋了吧,現(xiàn)在齊家的人,沒有多少人可以對你動手了。你要是某天倒戈齊家,還得呼喚歷任齊晨先祖,才能將你鎮(zhèn)壓呢?!?/br> 齊逵說的這些,齊晨知道,這也是他料定了齊逵無法對他造成威脅的依仗之一。 齊家的血脈族譜非一般族人,可以將自身血液封入其中。 但只要這樣,被封入血液之人,就絕對無法受到來自齊家之人的殺機。 只要膽敢對這類人出手,齊家之人必定率先暴斃。 在這半個月中,偶爾一次踏出房間,他的爺爺齊戟跟他提起過這事。將血液封入族譜,也需要各個主脈的協(xié)力才行。 因此齊逵知道,也不足為奇。 事實上,齊晨也知道齊楚驕當(dāng)初未曾不想將其自身的血液封入族譜,只不過只要一脈不同意,就無法實行。 而若是齊楚驕這個計謀真的得逞,那么齊晨也絲毫不懼,皆因他擁有齊晨之名,已經(jīng)是隱隱超脫所有族人的存在。 他的思緒也只是稍稍轉(zhuǎn)移,大部分注意,還是放在從黃山學(xué)院和陳顓兩家身上得來的東西。 略微估算下,齊晨得出這些糧水,已經(jīng)夠他和忖蜂免受饑餓口渴近乎一個月。 齊晨也沒有打算將這些分給齊逵,反正對方的糧水也夠其渡過半個月。 而且分發(fā)的共同武器,正是齊逵最為擅長的匕首,對方肯定能在這第二輪混得風(fēng)生水起。 想到這里,齊晨在想要是他能拿到他最擅長的長槍,該是多好啊。別的不說,單是剛才的局面,他不需要控制生死符印就能輕松帶著忖蜂脫身,甚至上演一場大逆轉(zhuǎn)。 “沒有槍,哪怕是棍子也行呢?!饼R晨心中再次嘟囔時,看著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糧袋水袋的忖蜂,徹底散去了冰冷,涌起了笑意。 在齊晨意動下,已經(jīng)變?yōu)橐痪呖艿念呯A,成為了背上糧袋水袋的工具。隨后,他也如齊逵那樣坐下,忍著痛楚將掌心中的斗晶拔除,當(dāng)時鮮血再次洶涌而出。 齊晨不急不緩地從布袋中拿起一些藥草,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后吐出,揉在傷口上。 隨即撕下衣角,將傷口連同藥草纏繞包裹。 望著還不時傳來劇痛的手掌,齊晨心中微微嘆氣,自修有不熄永恒體后,他的傷勢很少會持續(xù)這么久了。 “哥哥,痛嗎?”有旁人在這,忖蜂便機靈地改了口稱呼齊晨。她正露出關(guān)心,輕輕地?fù)崦R晨受傷的手掌。 “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事?!饼R晨笑著回應(yīng)。 “咳,需要我立刻離開嗎?”齊逵干咳道,出于禮數(shù)問道。 齊晨搖頭,“我們也正好要繼續(xù)上路了,要一起走上一段嗎?” “是想問問我走來的情況吧,也沒問題,畢竟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一起走上一段吧。”齊逵沒有拒絕。 算上負(fù)責(zé)背著糧袋水袋的顓琮華,齊晨此次路上變成了四人。 說起來,齊晨和忖蜂也只是剛剛走出了黑暗而已,最多算是這湮無之地的起始點。 一路上,齊晨沒有遮遮掩掩,說出了他現(xiàn)階段針對這湮無之地能想到的問題。而齊逵也一一接過回應(yīng),為齊晨解惑。 結(jié)合齊逵的話后,齊晨知道了走出黑暗的時間是長短不一的。齊逵只是用了半個時辰便走出了。 若是沒有忖蜂當(dāng)時的內(nèi)急,無意發(fā)現(xiàn)黑暗出口,齊晨深信自己有可能仍在黑暗中徘徊。 還有不少關(guān)于湮無之地的事情,在兩人的印證下對應(yīng)起來。 哪怕事先在入口外面,提前將東西放入布袋中,進來后會自動揮散而去或是出現(xiàn)無可逆轉(zhuǎn)的損毀。 齊晨曾因為布袋中含有斗晶和藥草,偷偷將儲物袋中的一些斗晶和靈藥放入布袋里面??稍趧偛?,這些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堆粉末。唯一不變的,是布袋中原來就有的東西。 就連武器也是,齊逵曾將一把自身的匕首放入布袋中,脫離黑暗后就變得銹跡斑斑,刀口嚴(yán)重鈍化。 也即是說,除了分發(fā)的東西,自身之物在這湮無之地都會變成廢物,或是直接消散。 行進中,齊晨和齊逵同時在打量湮無之地的地形。 這里似是一個封閉的山洞,高度大多三丈,寬度可容納六個成年男子并肩而行。 最為特別的一點是,幾乎每走出千步就會出現(xiàn)一個個分叉口,數(shù)量從兩個到七個。 期間,齊逵用匕首時而敲擊洞壁,竟真的又一次發(fā)現(xiàn)其內(nèi)空洞,用力一踹便踢碎了洞壁,又是一條路呈現(xiàn)在齊晨他們的眼前。 看到這一點,齊晨就知道走出這里真的需要運氣。 若是運氣驚人,真的有可能在三天內(nèi)走出。 齊晨就不敢將自身的運氣賭在這上面,畢竟這需要驚人的直覺。為今之計,就是不斷走下去,反正他們也有足以撐過一個月或是更久的糧水。 與齊逵同行了兩個時辰,他們也不時遇到其他同是參與了這一輪的選手。 一共八次,每一次都必定爆發(fā)戰(zhàn)斗。 原因無它,齊晨他們四人身上的糧袋水袋實在太誘人了,無法不讓人動心。 只是,這些人的貪婪總是無法得逞。 布袋中的藥草雖然不是療傷圣藥,但包扎一個時辰后就將齊晨的手掌愈合得七七八八。 八次戰(zhàn)斗中他都沒有再劃開一道傷口,將斗晶鑲嵌在里面。 他也沒有利用匕首戰(zhàn)斗,單純的運用拳腳迎戰(zhàn)。 哪怕失去rou身之力,不能擁有以往地以身撼法的威勢。但體修留下的戰(zhàn)斗方式以及技巧,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齊晨的腦海,以及每一寸血rou筋骨中。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齊晨的武器,即便面對兩人持著匕首的包夾,齊晨也能屢屢避開利刃的同時,往其要害處揮拳出腳。 而忖蜂則更為生猛,她雖然是女子外貌,但本質(zhì)上還是擁有妖獸的兇性。 縱使在湮無之地上每個人都幾乎平等,但她還是有優(yōu)勢。 與齊晨一樣,她沒有使用匕首,而是指甲彎曲伸長,同時兩顆類似獠牙般的牙齒伸出,猛地?fù)湎驅(qū)Z袋水袋其貪婪之意的人。 她的利爪能輕松貫穿敵人手臂,也幾乎都是以張口撕下敵人喉嚨的一大片血rou,結(jié)束戰(zhàn)斗。 這種戰(zhàn)斗方式,她比齊晨更具效率。 而背著糧袋水袋的顓琮華自然是攻擊之人的首要目標(biāo),但他表現(xiàn)得悍不畏死,拿起匕首不斷揮動,為自己營造一片難以侵犯的空間。 而且面對成功突破匕首揮動的敵人時,他竟然主動迎向?qū)Ψ剑斡善湄笆姿腿胱约旱男靥?,隨即抓住這個機會,割去敵人喉嚨。 敵人不解,但齊晨等人清楚,顓琮華只是一個傀儡,并沒有痛覺。 齊晨在挑出掌心的斗晶前,給他下達的其中一個命令,就是誓死保護糧袋水袋。 在八次遇襲中,齊晨、忖蜂、顓琮華總共擊殺了二十多人,而這只是占了八次人數(shù)的四成。 剩下的六成,全部死于齊逵手中的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