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冊 第三章 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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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玄急不可耐地東張西探。從寨樓窗口的方向望去,一個渾圓的彩紋土坡在遠處高高聳起,周圍是罕見的茂密叢林。土坡上,插著一排排鮮艷的羽毛旗幟,將近千來個強健威武的天精在林子外巡戈。這些看守神廟的天精明顯不同,頭戴羽翎編織的高冠,頸戴獸牙項鏈,面目冷峻如巖石,渾身流露出強大兇悍的氣勢。 空空玄對我暗暗點頭,使了個眼色。我問道:“天娜族長,晚上什么時候可以休息?您睡著的時候,需要我為您警戒嗎?” 天娜困惑地看了我一眼:“晚上?天縫里哪有白天、夜晚的分別?累了就睡,不累就捕食搏殺。你到底是從第幾層來的?難道是外面的世界?”隨即搖搖頭,自言自語:“阿修羅島是不可能讓外人闖進來的。你真是太奇怪了,把你當(dāng)作祭品,阿修羅神一定會很滿意,保佑我順利登上第十一層的?!?/br> 我趁機追問:“外人不能進來,那我們可以去外面嗎?我聽說,有的同伴去了羅生天?!?/br> “你哪來這么多奇怪念頭?”天娜搖搖頭:“我們怎么可能去羅生天呢?一旦離開天縫,我們的力量就會嚴(yán)重減弱,甚至長眠不醒,任人宰割。即使是高層的強大天精恐怕也不行,否則早就出去了。傳說外面的世界,比我們這里美得多呢?!?/br> 我心中暗忖,迷空島上的天精必然來自阿修羅島高層,而天娜到底只是一個中層天精,所以并不知情。從天娜流露出來的可怕質(zhì)解力,可見迷空島上的那個天精過去有多厲害。幸好穿越天縫會大幅消耗他們的力量,否則這些一生在殺戮中泡大的天精,定會令北境大亂。 和天娜閑扯廢話了大半天,她終于側(cè)過身,呼呼睡著了。然而,背上的兩只眼睛圓睜,閃動著奇詭的光芒。 “那座彩色的土坡就是神廟?!笨湛招p輕說了一句,瞅瞅天娜沒有反應(yīng),又道:“這一層獻祭的珍貴供品,應(yīng)該都在神廟里,我聞出了寶氣?!?/br> 我無奈地對他搖頭,天精們的休息時間完全不一致,加上負責(zé)看守神廟的強悍天精。想要趁它們?nèi)渴焖瘯r進入神廟偷盜,根本不可能。 “我一定要試試,你幫我?!笨湛招闳坏溃硨χ炷?,慢慢摸出了燈籠草。捻出了兩粒細小的草籽,一粒自己吞下,一粒塞給我。 “好,你盡管說吧?!蔽夜浪懔艘幌?,距離飛升結(jié)束大概還有一天左右的時間。萬一露餡的話,我就必須撐過一天。不由心中好笑,我以前飛升****天,總希望時間越長越好,如今卻盼著早點挨過了。 空空玄把嘴湊向燈籠草,對著它吹氣。不一會,燈籠草鼓脹起來,越漲越大,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照得滿室通紅。天娜背后的眼睛緊張地眨動起來,天娜也微微動了一下。 空空玄急切地道:“萬一我被發(fā)現(xiàn),你就戳破燈籠草,到時會大爆炸造成混亂。你我服用過草籽,不會有事。” 我點點頭,把小火爐遞給他??湛招汇叮骸澳氵@是干什么?” 我笑了笑:“這樣你好保命?!敝灰尤牖馉t,天精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你沒了火爐,不怕我遠走高飛?” “你送給我的逆生丸,足以抵償一切了。有了火爐,你從此可以成為自己的主人,不必再任人索取寶貝了。” “吸了那么多生命之火,其實我也不吃虧?!笨湛招聊艘粫駨R:“我必須去?!?/br> 我欣然道:“這會是你盜賊生涯中最精彩的一筆,你一定會成功的。” “不,最精彩的一筆是把芝麻偷來當(dāng)老婆!”空空玄猛然把小火爐塞回到我的手里,“沒了你,誰幫我偷芝麻呀?”一個筋斗翻出寨樓。 與此同時,天娜背后的眼睛陡然射出灼熱的光芒,天娜立刻驚醒,翻身而起,四肢化作羽翼,“錚”地一聲展開,閃爍凜冽的寒光。 “那個小東西呢?”她喝問道。 我不露聲色地道:“我餓了,讓他出去替我找些食物?!?/br> “門口不是掛著rou干嗎?” “那是族長的東西,我不敢動。” 天娜瞥見燈籠草,一把搶過,仔細看了看:“這是什么?植物嗎?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我道:“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毖劢怯喙馐冀K瞄著窗外。 “挺漂亮的,歸我了?!碧炷炔挥煞终f地道,聞了聞,“很香啊,可以吃吧?”伸出舌頭舔了舔。 外面,忽然起了一陣sao亂。鎮(zhèn)守神廟的天精們大呼小叫,展翅追逐。我暗叫不好,空空玄肯定是暴露了行蹤,急忙道:“它有一個妙用,請讓我為族長表演一下,您一定會非常喜歡的?!?/br> “哦,讓我自己瞧瞧?!碧炷群闷娴胤瓌又鵁艋\草,并沒有遞還給我。 神廟附近,閃過絢麗的彩芒。那是空空玄笠帽幻化成的水母,顯然他到了吃緊的危急時刻。我再也顧不得和天娜周旋了,施展魅舞“飛揚”,急速前沖,一拳擊中了燈籠草。 “你干什么?”天娜變色厲吼,羽翼一側(cè)橫掃而來,將我擊飛出去。燈籠草“噗”地裂開,迸濺出刺眼的紅光。 “轟”!天崩地裂。剎那間,我的耳朵仿佛被震聾了。紅光以驚人的速度向外輻射,火光沖天,灼烈的熱浪像花炮滾滾彈出,頃刻淹沒寨樓,將我狠狠撞了出去。 又是“轟”的一聲,一朵黑紅色的蘑菇狀云霧在紅光中心冉冉升起。地動山搖,堅硬的巖山像粉末一樣簌簌粉碎,被夷為平地,遠處的叢林、神廟陷入了熊熊火海,空中的天精紛紛墜落,哀呼慘叫。地上裂開無數(shù)道深壑,碎石塵土彌漫成幾丈高的滾滾濃煙。許多天精煙消云散,尸骨無存。幸存的百來個天精渾身潰爛,痛苦地撲騰殘翅,抽搐翻滾。 我暗暗咂舌,小小一棵燈籠草,竟然有如此可怖的爆炸威力,難怪空空玄說它是罕世奇珍了。借助nongnong煙火掩護,我向神廟的方向摸去。 “是你搞的鬼!”背后,驀地響起凄厲的叫聲。天娜滿臉鮮血淋淋,搖搖晃晃地向我飛來。四片翅翼殘缺不全,浸透污血的翎羽還冒著青煙。 哇靠,這樣都沒死?我瞠目結(jié)舌,這個地xue族族長也太強勁了吧,當(dāng)時燈籠草就在她的手上。天娜竭力揮翅,遙遙拍向我,質(zhì)解力在我左前方落實,地面立刻消融下去一塊。雖然她身受重傷,準(zhǔn)頭不佳,但威力依然可怕。 “現(xiàn)在我們差不多了?!蔽也惶臃催M,沖向天娜,以魅舞“寬博”不時變幻方位,避開質(zhì)解力,再以“飛揚”掠向空中,全力擊出一拳。 “砰”的一聲,拳頭砸中了天娜的額頭,她的翅翼也同時掃過我的肩膀上方,只差數(shù)寸,便要擊實。我悶哼一聲,向下落去,就地打滾,消去了沖擊力。饒是如此,肩頭還是一陣火辣辣地痛。 天娜直跌出去,在半空強行翻身,再一次向我撲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背部幾乎被炸空了,上面的眼睛蕩然無存,紫紅色的脊椎骨幾乎完全突出來,兩側(cè)貼著爛陷的血rou,像掛在竹竿上搖晃的破抹布。 “砰砰砰!”我迎上天娜,變幻魅舞,雙方再次力拼數(shù)記。我猛然口噴鮮血,跌落在地。天娜的臉被打得近乎塌陷,卻還是不依不饒地撲上來,生命力頑強得令人生寒。 斜刺里倏然飛出一個瑰麗鮮艷的大水母,半透明的觸須飄出傘體,密集刺中了天娜的腹部。天娜狂吼一聲,翅翼向下猛切。水母觸須輕巧縮回,暴射出無數(shù)個小水母,打得天娜全身千瘡百孔,如同篩子一般。 “砰”,天娜重重摔落在地,抽搐了片刻,終于斃命。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空空玄翻著筋斗蹦來,大水母不偏不倚,落在他光溜溜的青皮頭頂上。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原來你是個禿子啊?!?/br> “你不準(zhǔn)告訴別人?!笨湛招擂蔚孛颐保骸罢f來奇怪,我吃了許多靈丹藥草,就是長不出頭發(fā)?!?/br> “放心吧。一般人,我不告訴他?!蔽疑酚薪槭碌攸c點頭,“神廟里的寶貝到手了嗎?沒有被炸爛吧?” “神廟的壁龕暗格里,的確有很多稀世珍寶。有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的玩意?!?/br> “連你也不知道?寶貝在哪兒?拿出來瞧瞧。” “我沒有取?!?/br> 我楞了一下:“你開什么玩笑?我們費了那么大勁才來到這里,差點連命都丟了。你竟然入寶山而空回?” 空空玄聳聳肩,道:“這次偷盜中途被天精發(fā)現(xiàn),其實我已經(jīng)失敗了。借助燈籠草爆炸的威力才能進入神廟,那是搶,不叫偷。所以我再三考慮,還是沒有取寶?!?/br> 他遙望著煙火中的神廟,一本正經(jīng)地地道:“有些事,雖然做了會有結(jié)果,但沒有意義?!?/br> 我默然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直到飛升結(jié)束,我依然在想空空玄的這句話。斷魂橋畔,陰風(fēng)沉沉,全身的光羽逐漸散去,化作飛揚的塵。 “結(jié)果重要,還是意義更重要?”我凝視著身旁的甘檸真,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呢?” 我搖頭不語,想了片刻,道:“只有得到結(jié)果,才會知道究竟有沒有意義。沒有得到,又怎知哪一個更重要?”徐徐起身,深深望了一眼斷魂橋的對面。“我們走吧?!?/br> 剛要起步,我心有所感,目光投向天空。三朵流光溢彩的筋斗云由遠而近,急速飛落。 云氣散去,現(xiàn)出三個麻衣麻鞋的男子,呈品字形,將我圍住。 “閣下可是林飛?”當(dāng)先一人長發(fā)垂肩,面目清俊,隱隱有出塵之態(tài)。左側(cè)之人高大魁梧,目光凌厲。另一人矮胖如球,滿臉笑容。在三人衣襟處,都別著一朵金色蓮花,光華燦爛,散發(fā)出濃郁的檀香。 我點點頭:“你們是?” “我等是吉祥天的蓮華使者。”清俊男子道。 我心中禁不住一寒。我自認為此行朱家,極為隱秘,居然還是讓吉祥天輕易找上門來。難道他們一直派人在跟蹤我?又或是隱無邪出了什么問題?瞥了甘檸真一眼,我道:“在下和吉祥天素?zé)o來往,各位找我有何要事?” 清俊男子淡然道:“既然閣下就是林飛,那么容我們領(lǐng)教一下閣下的法術(shù)造詣?!?/br> 我楞了一下,不明白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莫非我是龍蝶轉(zhuǎn)世的秘密暴露,所以吉祥天要殺我滅口?但真要如此,他們應(yīng)該伏下暗兵偷襲刺殺。 “林公子不用心存疑慮,我們絕無惡意。較法只為切磋,不做生死相拼?!卑值臐h子笑容可掬。 甘檸真對我含笑點頭,我剛好領(lǐng)悟了“空”的境界,加上妖力大進,臻至轉(zhuǎn)態(tài),有心一試,于是不再推托:“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清俊男子上前一步,其余兩人向后退出戰(zhàn)圈。清俊男子長嘯一聲,左手屈指輕彈,無聲無息。一道勁氣驀地從背后襲來,我向旁閃去,勁氣如影隨形,跟蹤射來。 “化!”我施展神識氣象術(shù)的化字訣,勁氣逼近身側(cè)時,猶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矮胖漢子笑道:“林公子的法術(shù)與眾不同,新奇玄奧,難怪能與無痕戰(zhàn)成平手?!?/br> 我心中一動,我和吉祥天如今只是互相利用,將來還難說得很,沒必要完全暴露自己的神識氣象術(shù)底子。當(dāng)下身形屹立不動,只是運轉(zhuǎn)“化”字訣,氣勢綿綿不絕,化解了一道道襲來的勁氣。 清俊男子面色微變,雙手十指疾彈,空中勁氣縱橫?!岸6_诉恕眲艢饣プ?,鏗鏘作響,碰撞激濺的勁氣化作漫天氣雨,向我罩來。 我不動聲色,“化”字訣冥緲游移,忽剛忽柔,周身三丈內(nèi),氣雨消散于無形。 “林公子,恕在下要援手了!”矮胖漢子豪笑一聲,加入戰(zhàn)圈,俯身左拳擊地。 我頓時生出感應(yīng),施展“刺”字訣遠遁?!斑荨钡囊宦暎皇┝恋陌酌脑攘⒛_處破石射出,燦若流星,散發(fā)出的厲芒宛如有形之劍,在空中久久凝聚不散。 這胖子好厲害的劍氣,法力更在清俊男子之上。他們兩人一聯(lián)手,我便不能單單以“化”字訣應(yīng)付。雪亮的劍氣時而從地下射出,時而從天空飛流直下,配合清俊男子無孔不入的密集勁氣,逼得我連施“化”字訣、“封”字訣和“刺”字訣,才不落下風(fēng)。 矮胖漢子苦笑:“林公子分明未盡全力。你還不出手,難道是要看我們的笑話?” 高大男子長嘆一聲:“加我一個也沒用。林公子這套法術(shù)雖然脫胎于破壞六字真訣,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論法術(shù)本身,早已超越了拓拔峰,堪稱北境無上絕學(xué)。敢問林公子,這套法術(shù)可曾命名?” 矮胖漢子和清俊男子對視一眼,罷手停戰(zhàn)。我心中暗忖,高大男子的眼力倒是厲害,三人中,恐怕以他的法術(shù)造詣最強。猶豫了一下,我道:“這是在下隨意胡創(chuàng)的神識氣象術(shù)?!?/br> 高大男子欣然道:“公子創(chuàng)出此門絕學(xué),足可開宗立派,位列北境一代宗師行列。本屆吉祥天蓮華會,公子是當(dāng)之無愧的受邀貴賓?!?/br> 清俊男子從懷中抽出一張碧綠色的請柬,遞了過來。請柬似荷葉剪裁,清香沁脾,觸手滑如絲緞。上書“吉祥天蓮華會”六個字,背后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字跡圓潤流暢,古拙中透出生動,內(nèi)斂卻又顯出鋒芒,竟然吸引得我目光久久逗留。 高大男子道:“光看公子凝神注視這個‘道’字,可見道境修為已經(jīng)遠在我們之上了?!馈郑俏覀兗樘焯煨虒m的首座長老親筆所書。” 矮胖漢子笑道:“這就可惜了。請柬是用我們吉祥天獨有的九華金蓮荷葉所制,煎水服用,可增一年法力。瞧公子的樣子,是舍不得吃了?!?/br> 清俊男子正色道:“吉祥天蓮華會,歷來不定期舉辦,專門邀請宗師巨匠論道談法,堪稱北境最高盛會。貴賓由長老會選定,我等蓮華使者出手試藝,過關(guān)者方能得到請柬?!?/br> 甘檸真對我點點頭,清俊男子又道:“本屆蓮華會,將在下月月圓之日召開,請林公子務(wù)必光臨各處天壑,我等定會備舟前迎?!?/br> 我想了想,道:“可否帶人前往呢?”好不容易和海姬重聚,我可不想再拋下她了。萬一她被魔剎天逮住,后果不堪設(shè)想。 清俊男子點點頭:“受邀貴賓可帶三名隨從,但只限三人,不得逾越?!?/br> 我突然心念微動:“不知本屆蓮華會還邀請了何人?” 三人對視一眼,矮胖漢子笑瞇瞇地道:“魔主楚度,妖王碧潮戈、龍眼雀、夜流冰、悲喜和尚,清虛天、羅生天各派掌教均在受邀之列?!?/br> 我試探著問道:“羅生天各派掌教如今也能出席嗎?” 清俊男子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縱有千難萬險,只要貴賓們愿意來,吉祥天就能保證他們平安到達。” 我心頭一震,原來如此!(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