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論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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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縣,簽押房張攸之看了一遍公文,滿意的上了官印,小心合了起來,吩咐著官吏分派下去。 片刻,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微笑,噓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鳴鐘。這自鳴鐘是西秦買賣來,又由宋家進貢,現(xiàn)在由主公賞賜下來。 這時,一個仆人呵腰小步進來,賠笑的說著:“老爺,您起得早,昨晚又睡得遲,這會是不是要上中膳了?” 這個世界,膳只是指“餐”。普通人家都可以用。 張攸之站起身來說著:“我先去看看叔父,和叔父一起用了?!?/br> 說著就出去。到了外面,就覺身上一涼。外面雨點朦脆,雨隨著細(xì)風(fēng),飄飄灑灑,不時落到了服飾上。 張攸之才到了房堊中。就看見張敏之出來:“來,跟我走走?!?/br> 張敏之說著:“攸之,你現(xiàn)在對定遠(yuǎn)將軍的看法怎么樣?” 張攸之沒有立刻接過話語,抬頭望了望四周,向近處走廊中一處長凳走去,兩人都坐下了,張攸之悠悠感嘆:“定遠(yuǎn)將軍這次大勝,蜀地大局就基本上決定了一半了,除非魏存東突然之間恢復(fù)到年輕時候。 “恩,這幾年,我推算之術(shù)”越來越清晰,話說,古制天下分十三州。每州都有一道龍氣,這蜀就是蓋州龍氣。”張敏之說著。 “這益州龍氣,如今漸漸凝聚,前眸子我曾經(jīng)找了個機會,去觀察了王弘毅二父的祖墳,發(fā)覺并無異樣。” “但是家廟中,卻暗含崢嶸。凝聚出若隱若現(xiàn)的幼龍,這就是蜀中幼龍凝聚,王弘毅身懷益州龍氣,日后必能統(tǒng)一蜀地。并且爭奪天下?!?/br> 張攸之懷顧四周,見四下無人,又低聲問著:“叔父,你說說各州潛龍?!?/br> “自朝廷衰世以后,各地龍氣紛起。各州各有蛟龍蠢動。欲逐天下,只是有的龍氣未成,就已經(jīng)天折,有到可以崛起成長,與眾龍爭奪?!?/br> “我只見過四龍。蜀地龍氣不說”秦地龍氣也在勃堊發(fā)之中,甚是強盛,還有就是荊州龍氣也在漸漸蘇醒,至于交州龍氣,雖然有著漢人經(jīng)常開墾。但是胡夷之氣太盛,因此龍氣根基孱弱,不歸正統(tǒng)?!?/br> “龍氣之戰(zhàn),在于爭分奪秒,先成長而吞噬鄰龍,蜀地富裕。天下四分之一財富出于此中,但是蜀地有劍閣和漢中之守,瘦門和三峽之險。易守難攻,可真因為這樣,歷代蜀王都被鎖龍,不思進取,往往偏一隅自保。” “鎖龍?”張攸之皺眉問著。 “這是堪輿上的說法。蜀地封閉,四周圍困,其龍難出。因此一旦有人當(dāng)上蜀王,往往受龍氣影響,就算雄圖大略,也難免滋生坐享之心,不思進取,就算初期影響不大??升垰怆y出,因此出蜀爭鋒,僅蜀龍十分之二三之氣。往往難敵鄰龍,初戰(zhàn)失利。” “一旦失利。困龍之勢就成。龍氣滲透。就算英雄也不思進取,再難突破,你素受定遠(yuǎn)將軍重視,以后必要上書,既要出蜀,又要首戰(zhàn)得勝,如此才能困龍破鎖,得成大業(yè)。”張敏之說著。 張攸之聽了,默默在心,世人都覺得他是謀主,實際上一半都是隱藏在幕后的張敏之加以指點支持”這次同樣是戰(zhàn)略方向。 “叔父,你有如此長,何不出仕?我想主公不會介意?!?/br> “哎,你有這個心,很好,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原本就是平常之局?,F(xiàn)在修法破運,已經(jīng)不能富貴在身,而你先天有大富貴在身。我們合力,就可使你氣運合于社稷,奠定我張家的富貴?!?/br> 聽到張敏之之語,張攸之身子一動,很是感動。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為七品縣令,按我的觀察,這定遠(yuǎn)將軍對你非??粗?,你要當(dāng)從龍謀主,務(wù)必小心慎重,切記切記,日后依我之見,張家少不了一個侯位?!?/br> 張攸之呵呵一笑,道:“多謝叔父教誨,現(xiàn)在大勢未定,無需絕計。只有這統(tǒng)一蜀中后。我當(dāng)爭一爭,務(wù)必使主公能破鎖出蜀,吞并鄰龍?!?/br> 張敏之點點頭說著:“你身有氣運,只要不跨越本分,不受主公龍氣所忌諱,或者蜀龍被斬,其它的我都放心?!?/br> 張攸之躬身應(yīng)著:“是!” 文陽再王弘毅回軍后。這時張攸之和虞良博都不在,處理事情就忙碌了許多,中午只吃了一點黑心,批完了一批,就對窗發(fā)怔。 這時伺候的小吏不敢問,并排站在外面,不時用目光看著王弘毅。 “我現(xiàn)在知道秘書司還真是少不得。”許久,王弘毅才感嘆一聲,說著,接著,抿了抿嘴唇:“各郡推舉的人,都在外面應(yīng)著?”ps 小吏就說著:“是,都在外面應(yīng)著,一半是從令吏當(dāng)了一年。按資提拔上來,還有一半是特別推舉的人才?!薄?/br> 說著,邊偷睨王弘毅神色。 王弘毅聽得認(rèn)真,就立刻說著:“現(xiàn)在還沒有科舉,這推舉就是人才來源,領(lǐng)他們上來吧,在側(cè)廳里會見。?!?/br> “是!。”小吏應(yīng)著。 王弘毅就直接去了側(cè)殿,在中間的座位上端肅坐下。 沒有多少時間,十幾個人就一一過來拜見,跪了一大片。 王弘毅微笑的說著:“都起來吧!” 這時,領(lǐng)頭的一個,是三十歲左右的人,恭恭敬敬捧著一個書冊,說著:“將軍,這是臣等的告身表。 “拿來吧!” “是!”這人答應(yīng)一聲,奉了上去。 王弘毅一一看過,都是些推舉的人,都有些閱歷和家世,知道這時不是細(xì)查的時候,微微笑的說著:“你等都是推舉上來賢才,也都是派下去當(dāng)了些時日令吏,以熟悉地方或者衙門事務(wù),但是這點時間不算什么,要真正領(lǐng)會,還需要時日?!?/br> “是!。”眾人連連應(yīng)著。 “這樣吧,你們都進官為從九品登仕郎,具體的工作,等我們安排了發(fā)下去?!闭f到這里,王弘毅越發(fā)覺得中樞的建立迫在眉鍵。 眾人頓時大喜,磕頭謝了,王弘毅目光一掃,看了上去,就見得各人本命之氣。 十?dāng)?shù)人中,有三人是白氣,這也無妨,就算是白氣,也能當(dāng)?shù)秸牌?,現(xiàn)在只是從九品,沒有大礙。 其它都是有淡紅色和紅色的氣,唯有一今年輕人,頂上卻是金黃之氣,頓時使王弘毅少少一驚。 想了想,王弘毅就說著:“你們?nèi)肆粝?,其它都退下吧!?/br> 手指而上,就是三個,二個是深紅,一人是金黃,這三人都有些詫異,站著不動。 “名字再報一次吧!” “是,臣曾望,拜見主公?!奔热划?dāng)上了官,就有資格稱王弘毅主公了,這人頂上本命氣,是深紅色。 “臣胡芻拜見主公。?!边@也是深紅氣,縣令之才。 “臣張玉溫拜見主公?!边@人就是王弘毅特別重視的人,王弘毅仔細(xì)想想,似乎此人有些印象,一時間不及細(xì)想,不過就算不記得也沒有關(guān)系,頂上本命氣是假不了。 當(dāng)下就說著:“你們?nèi)?,不必發(fā)到縣里了,就以從九品登仕郎的身份,進我秘書司吧,不過,話說在前面。” “進我秘書司,都是事關(guān)軍政要事,你們在這里當(dāng)官,有幾個規(guī)矩,第一不許結(jié)交大臣,有結(jié)黨者殺。第二泄露軍機,有泄露機密者殺無赦。第三不許議論是非,有私議者嚴(yán)厲處置你們聽明白了嗎??!蓖鹾胍隳樕线€帶著一絲微笑,平平淡淡述說著,但是頓時使這三人,心里浮現(xiàn)出一陣寒意。 不過,秘書司就是小內(nèi)閣,進去的人都會迅速提拔,這三人驚過之后,就是大喜,都磕頭應(yīng)著:“是,臣等不敢。我等參與機要,是將軍莫大信任,豈敢見利忘義,以身家性命兒戲?” “你們知道就好,我只是囑咐一句。”王弘毅帶著微笑,轉(zhuǎn)了話題:“你們這就下去,去帳房領(lǐng)五十兩銀子,別推辭,這走進秘書司都有的待遇,回去再領(lǐng)令牌和官服,明天就來——一現(xiàn)在下去吧!” “遵命!”三人磕頭出去。 等他們出去,王弘毅苦思冥想片刻,終于找出了一點前世印象。 張玉溫?fù)?jù)說是文藝甚高,在蜀王時出任知縣。 張玉溫勤政愛民,廣興水利,辦了許多實事,縣人都感德他。蜀王也很欣賞,賞賜錢五萬。 現(xiàn)在看來,這人還不僅僅是知縣,至少擔(dān)任知府都可以,既然能治政一方,那以后再提拔上去就走了。 話說曾望、胡芻、張玉溫三人,都是驚喜,奉命去領(lǐng)了銀子。這沉甸甸的銀子五十兩,這帳房就笑的說著:“三位大人既然是在秘書司,那我們送到秘書司的院子就走了,明天大人派人拿著一——沒有人敢動手拿上一分一毫。。” 曾望、胡芻、張玉溫三人都同意了,出了節(jié)度使府,此時正是六月盛夏,驕陽當(dāng)頭,蟬雞樹靜,家家都在乘涼歇晌。 三人沿街而行,見到前面有一家酒店。外面還放著瓜,曾望就笑的說著:“我們?nèi)艘黄疬\氣,以后又同在一處當(dāng)差,不如就進去喝上一杯怎么樣?” 二人都是喊好,于是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