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街角的演算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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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呦…” 氣勢洶洶的張永濤忽然間捂住肚子,轉(zhuǎn)身就向著外面跑去,邊跑雙腿邊使勁的夾著,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吹剿@樣,跟班全都尾隨而去,誰都不清楚他是怎么了,但卻都明白事情好像不對勁。 胡溪也看得直眨眼。 “是你搗的鬼吧?”夏薇俏皮問道。 “我只是給他點(diǎn)教訓(xùn)而已,放心吧,不會死人的。我說幾位,咱們也看的差不多,是不是該回家了?等到回去后你們再研究這裝修事情。順便說下,我今晚不能回家,半個小時后就要去急診科值班。所以晚飯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去醫(yī)院餐廳隨便吃點(diǎn)?!奔晏鹗滞罂戳讼聲r間后抬步就向外走去。 “走,回家再研究。” 省中醫(yī)院。 姬年剛準(zhǔn)備走進(jìn)急診科,他面前便出現(xiàn)一道身影,看到是誰后他臉色不善的問道:“你們這些人能不能別這樣陰魂不散,剛才是東滄汽修,現(xiàn)在輪到你們騎士汽修,怎么?難道說等會出來的就是蓮花汽修嗎?” “楊總,我和你好像素不相識,你這樣攔住我的道路,是想要看病嗎?看病我歡迎,其余事免談。” “姬大師,聽你的口氣我就能猜出來張永濤會大小便失禁,應(yīng)該和你有關(guān)系吧?”楊鐸神情安然平靜說道。 “楊總,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奔険u搖手指淡然道。 “亂說嗎?” 楊鐸輕輕一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拿出一根香煙遞出去,姬年搖搖頭拒絕后他也就收起來沒有抽煙,“姬大師,你恐怕是有些誤會,我和張永濤不同,他是一個做事不講道理沒有分寸的人,況且東滄汽修想要招攬你,安祿山不親自出面,竟然只是派遣一個張永濤過來,擺明就是不尊重。對待那些不尊重你的人,不需要和他客氣。” “是嗎?難道說楊總你這次來不是想要招攬我的?”姬年玩味的挑起眉角,斜靠著背后墻壁,白色大褂穿在身上顯得十分有范。哪怕是楊鐸都不由贊嘆,像是姬年這種人,穿什么衣服都特別帥氣。 “我是有那個想法,但現(xiàn)在卻沒有了,我過來純粹是想要和你認(rèn)識下,交個朋友?!睏铊I笑道。 “只是這樣?” “不錯,只是這樣?!?/br> “那好,楊總的心意我收到了,門在那邊,慢走不送。”姬年挺直腰板便從楊鐸身邊走過去,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淡淡說道。 “知道嗎?和張永濤那種真小人打交道我倒覺得沒有什么,反而是和你這種偽君子讓我覺得不舒服。明知道不舒服的事情還去做,那不是純粹找虐嗎?所以楊鐸,今后不要再來找我,咱們當(dāng)不了朋友。” 姬年大步離開。 楊鐸眼底兇光連連,當(dāng)不了朋友嗎?背對著姬年,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姬年,這話是你說的,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當(dāng)敵人吧。你最好祈禱不要干涉歸野汽修的事,你不干涉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話,哼哼。 姬年開始上班。 日子開始重新歸于平淡。 這兩天歸野汽修那邊沒誰過來找姬年,他就是在醫(yī)院藍(lán)郡和飯店之間來回奔跑,既然答應(yīng)幫忙,總不能一個照面都不打。而這天下午胡溪她們都有事,顏櫻落便交給姬年。 這下可好,姬年帶著顏櫻落開始瘋玩,最后累的不行,找到路邊一家飲料店便走進(jìn)去,要了兩杯橙汁后,姬年起身去上廁所,留下顏櫻落自己。 當(dāng)姬年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顏櫻落的身邊竟然坐著一個胡須發(fā)白,神情矍鑠的老者。誰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感覺到氣場強(qiáng)大,老者就像是一塊磁鐵,不經(jīng)意間就吸引著你眼神探索。 他的雙眼宛如深不可測的潭水,轉(zhuǎn)動間釋放出睿智光芒??善褪沁@樣一個老者,和顏櫻落一見如故的熱情聊天。 “我哥哥來了?!?/br> 看到姬年出現(xiàn)后,顏櫻落就急忙揮動雙手,沖著姬年獻(xiàn)寶般的興奮說道:“哥哥,這是我剛認(rèn)識的爺爺,他叫姜爺爺。姜爺爺,這個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哥哥?!?/br> “你就是小落的哥哥姬年?”老者紋絲不動的坐著,面對姬年狐疑的質(zhì)問眼神,沒有任何多想,笑容慈祥的問道。 “嗯。”姬年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老者的眼神沒有放松。 事出無常必有妖。 沒道理顏櫻落自己玩的好好的,忽然間冒出來一個白胡子老頭,對她笑容滿面的說話。這里面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如今這年頭不能和陌生人講話已經(jīng)成為一條定律。 察覺到姬年眼神中的戒備,老者假裝沒有看到溫和說道:“我叫姜枯佛,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只是剛才走著走著有點(diǎn)累,進(jìn)來想要喝一杯茶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空位,正好小落這邊空著我就過來多問了兩句話。怎么?難道說在你眼里,我老頭子像是個壞人嗎?” 剛開始還算溫和的語調(diào),到后來驟然間變得灑脫起來,這位干凈利索將名字說出來的老者,滿不在乎的瞧著姬年。眼神深邃但卻非常清澈,姬年微微錯愕后,苦笑著搖搖頭,坐在顏櫻落身邊后,摸摸腦袋說道:“姜老您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本能反應(yīng),看到有陌生人坐在小落身邊就會暗暗警惕。畢竟如今這年頭不像是以前,人販子實(shí)在太多,提高點(diǎn)警惕終歸不是壞事?!?/br> “是啊,人心不古??!” 姜枯佛臉龐上露出無奈苦笑,隨即很快就收斂住,凝視著姬年說道:“我坐在這里喝杯茶就走,不影響你吧?” “不影響,您隨便?!奔晷χ似鸸绕饋?。 “那就好?!?/br> 因?yàn)榧甑絹恚莘鹨簿褪チ撕皖仚崖淅^續(xù)說話的興趣,反正這張桌子夠大,他邊喝茶水邊從隨身帶著的公文包中拿出幾張演算紙,然后便開始唰唰的計(jì)算起來。 可能是這個算數(shù)比較困難,姜枯佛從開始的第一筆,眉角露出的就是愁容??吹剿@種模樣,顏櫻落放下手中果汁,俏皮的笑道:“姜爺爺,您這是在算數(shù)嗎?” “對,算數(shù)?!苯莘鹛ь^愛憐的說道。 “瞧您的模樣好像算數(shù)題很難,要不你讓我哥哥幫幫您吧。告訴您,我哥哥很厲害,是大學(xué)生,就沒有他不會的算術(shù)題。哥哥,您說是不是?要不要幫幫姜爺爺?!鳖仚崖淅甑氖直鄄粩鄵u晃撒嬌著道。 “小落,不要胡鬧?!?/br> 姬年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姜枯佛在做的算術(shù)題想必不簡單,這應(yīng)該是一個推斷論證,根本不是誰都能碰觸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姜枯佛應(yīng)該是比較急,所以才會抓住任何時間來做這事。 當(dāng)然即便是推斷論證,相信這個課題涉及到的項(xiàng)目應(yīng)該不算多高級和神秘,否則姜枯佛怎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題。 而不管是哪種原因,姬年貌似都沒有插進(jìn)去的理由。 “小落,喝你的果汁吧,爺爺在做的題目不是誰都能做的。”姜枯佛說到這個的時候,瞥向姬年的眼神分明流露出一種不加隱藏的挑釁,那意思就差明擺著說姬年你不行。 就是這種眼神刺激到姬年。 我說老人家,咱不帶這樣玩的,你的算術(shù)題高深是你的事情,沒必要這樣蔑視我吧?瞧瞧你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在鄙視瞧不起我。 你平常這樣也就算了,可卻是當(dāng)著顏櫻落的面說出這話,這不是折損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嗎?影響我的光輝形象嗎?再說我憑啥就做不出來,你說這話也未免太尖酸刻薄。 不過姬年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沒有當(dāng)場翻臉,而是沖著顏櫻落微微搖搖頭笑道:“小落,快點(diǎn)喝吧,喝完咱們趕緊走,要不咱們就帶著去路上喝?!?/br> “不行?!?/br> 顏櫻落的孩子氣翻上來,直接拒絕后盯著姜枯佛眼神堅(jiān)定的說道:“姜爺爺,您是爺爺,也不能這樣說哥哥。我爸爸說哥哥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偉大的人,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情。” “爸爸還說遇到不懂的問題,向別人請教不羞恥,您都這么大歲數(shù),怎么還不如我知道的多。爸爸還說誰要是欺負(fù)哥哥的話,我要給他上勁兒,所以爺爺您不能再說哥哥的壞話,要不然小落不喜歡你了?!?/br> “是嗎?你爸爸真的這樣說的?說你哥哥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苯莘鸱畔率种秀U筆,面色好奇的問道,瞥向姬年的眼神還是那樣不屑,充滿著質(zhì)疑味道。 “是的,爸爸就是這樣說的,而且哥哥就是聰明。那么多人都治不好小落的病,是哥哥治好的,哥哥不聰明嗎?您要是不懂就問問哥哥,他肯定能解答出來的?!?/br> “哥哥,你說是吧?要不咱們就幫幫姜爺爺,省的他在這里犯愁?!鳖仚崖涞难凵袂八从械膱?jiān)定,不算是小孩的她,正處于心性變化成熟固定的階段,姬年清楚絕對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 因?yàn)橐粋€莫名其妙的陌生老頭,影響到顏櫻落的心情,從而傷害到她的心理健康,這在姬年看來是再賠本不過的買賣。別說是一個姜枯佛,再多幾個這樣的老頭都別想撼動顏櫻落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姬年眼神微寒,拿定主意。 他抬手撫摸著顏櫻落腦袋,感受著秀發(fā)傳來的柔順,笑瞇瞇的說道:“小落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哥哥不會的問題,再難的問題到了哥哥這里都會迎刃而解。不就是一個算術(shù)題嗎?瞧哥哥給你解答?!?/br> “哥哥加油?!鳖仚崖湄Q起小拳頭興奮的喊道。 姬年雙手平放在桌面上,面色坦然的凝視著姜枯佛,平靜說道:“姜老,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來看看你的這道推理論證題,沒準(zhǔn)瞎貓碰見死耗子就能答出來。” “就憑你?”姜枯佛瞥眼掃視過來,蒼老的手指從演算紙上滑過,慢條斯理的說道:“年輕人,知道你想要在meimei面前表現(xiàn)當(dāng)英雄,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成功的?!?/br> “不試試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 “你確定?” “我確定?!?/br> 姜枯佛凝視著姬年那雙執(zhí)著眼睛,利索的將所有演算紙歸羅起來遞過去,“給你半個小時?!?/br> 姬年接過演算紙,看都沒看題目便挑起嘴角。 “呵呵,不必半個小時,幾分鐘足矣?!?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