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游戲的心態(tài)
籌碼是一種特制的塑料小圓牌,上面標(biāo)有金額數(shù)。俞飛白拿到了籌碼之后,立即興致勃勃道:“楓少,以你的經(jīng)驗,哪個賭法最好玩?” “在我看來,沒有好不好玩的說法,只有簡單或者復(fù)雜玩法?!标惿贄麟S口道:“最簡單的肯定是賭大小,一般的就是二十一點、百家樂什么的,最復(fù)雜的就是輪盤了?!?/br> “輪盤不是轉(zhuǎn)動就行了嗎,怎么說復(fù)雜?”俞飛白有些奇怪。 “當(dāng)然復(fù)雜?!标惿贄髀柤绲溃骸稗D(zhuǎn)盤在轉(zhuǎn)動之后,就不由你控制了,你根本不知道會轉(zhuǎn)到什么地方,完全是聽天由命,還不夠復(fù)雜呀?!?/br>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 俞飛白點了點頭,忽然笑道:“來來來,見者有份,一人拿些籌碼。我說話算數(shù),要是籌碼輸光了馬上走人,姜毅你幫忙監(jiān)督一下。” 說話之間,俞飛白也沒看籌碼的大小面值,隨意分成了三份,然后不容分說,硬把其中兩份塞給王觀和陳少楓。 “走了,上二樓玩,那里比較熱鬧?!?/br> 王觀才想拒絕,卻見俞飛白轉(zhuǎn)身走了,轉(zhuǎn)眼之間身影消失在二樓。與此同時,姜毅尾隨其后,陳少楓攤了攤手,也跟了上去。 “千里之堤,毀滅蟻xue,墮落就是這么一步一步滑下深淵的。”王觀搖了搖頭,慢慢的上了二樓,卻忽然發(fā)現(xiàn)俞飛白他們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王觀眨了眨眼睛,才發(fā)現(xiàn)二樓賭廳的人流太多,俞飛白他們?nèi)谌肫渲?,他根本找不到了。?dāng)然,也可以一個賭桌一個賭桌的找下去,但是那樣太費事,很麻煩。 想了想,王觀也懶得找了,干脆就在二樓賭廳門口附近等候,等到他們輸光了,自然會出來與自己匯合。 當(dāng)下,王觀想找個地方坐下,才發(fā)現(xiàn)在廳門口附近的賭桌比較少人??赡苁菗?dān)心在門口,財運會流失吧,大多數(shù)的賭客都比較喜歡往里面擠。 “這樣也好,不用妨礙別人……” 王觀感覺不錯,就走到一張空蕩蕩的賭桌椅子上坐了下來。然而,他沒來過賭場,并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意味著什么。不過,十幾秒鐘之后,他就清楚了。 適時,一個衣服干凈利索,表情嚴(yán)肅正經(jīng)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準(zhǔn)確的說,這個工作人員應(yīng)該稱為荷官,屬于負(fù)責(zé)賭局的主持人。 一開始,王觀看到荷官過來,腦中下意識的認(rèn)為,他是過來趕人的呢。然而,事實卻并不是這樣,只見荷官面無表情站在賭桌之內(nèi),動作熟練的拿出了賭具——三枚骰子。 隨即,荷官把骰子托在王觀面前,開口道:“先生,請檢查!” “呃……” 王觀有些發(fā)愣,隨手把骰子拿了起來,感覺東西分量不重,顏色細(xì)膩瓷白,有些兒像是象牙,但是卻沒有象牙的質(zhì)感。 一瞬間,王觀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職業(yè)病又犯了。這個時候,他隨手把骰子還給了荷官,心里也隱隱約約明白,自己好像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手里拿著籌碼,又坐在賭桌的前面,分明就是來賭的架勢,也難怪荷官會誤會了。 與此同時,荷官已經(jīng)把骰子放進(jìn)了電子骰盅之內(nèi),然后輕輕一按某個開關(guān),就聽到骰子嘩啦啦的作響…… “貌似賭局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在走的話,會不會被砍?”王觀心里惴惴,盡管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也真的不好意思離開。所謂騎虎難下,就是這個道理了。 “算了,玩兩把,輸了正好離開?!?/br> 王觀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實際上心里未嘗沒有幾分躍躍欲試。說到底,他還年輕,性格再沉穩(wěn),對待這樣的刺激游戲,心里多少也有一些興趣。 此時,王觀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違背了不賭的初衷,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賭桌,只見賭桌的中央擺放了一張圖片。圖片上面描繪了許多數(shù)字,還有骰子的點數(shù),以及簡單的說明。其中最明顯的卻是大和小兩個文字。 見此情形,王觀再無知,也知道這個賭局就是賭場之中最容易玩的賭大小項目了。 賭大小的規(guī)則十分簡單,由荷官擲骰子,玩家猜大小。贏了就獲得兩倍的賭注,輸了賭注就被荷官沒收,歸賭場所有。當(dāng)然,還有其他玩法,比如說圍色、押點等等…… 規(guī)則太簡單了,王觀以前沒有玩過,但是隨便看了幾眼,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概念。就在他琢磨規(guī)則的時候,電子骰盅也停了下來,荷官開口示意道:“先生,請下注!” “嗯?” 王觀猶豫了下,在籌碼之中挑出了一枚面值最小的,然后輕輕放在小的位置。 “押小,買定離手,開盅!” 荷官動作嫻熟,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直接把盅揭開了。 “一三四,八點,小?!?/br> 剎那間,王觀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就聽到荷官報出了數(shù)字,然后拿了個小鏟子,把另外一塊籌碼連同他下注的籌碼一起推到了他的面前。 “這樣就贏了?” 王觀有些迷糊,不可否認(rèn),心里還有點兒莫名竊喜。不過,在幾分鐘之后,王觀竊喜的心情頓時消失了,反而有點兒悶氣。因為他押錯了大小,籌碼被荷官收走了。 此時此刻,王觀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之中,被眼前的賭局牽著鼻子走,欲罷不能。這個時候的他,和附近形形色色的賭客一樣,贏了就喜形于色,眉開眼笑;輸了就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不要懷疑,賭就和毒差不多,只要沾染上了,如果不能及時醒悟過來戒掉,那么就會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 大家都知道,只要沉迷在一件事情之中,那么就很難察覺時間的流逝,甚至?xí)X得時間過得很快。王觀現(xiàn)在就是這樣,根本不清楚身外之事,全部的心神已經(jīng)投入到賭局之中。 就在這時,荷官表情如一,平靜開口道:“先生,請下注!” 王觀聞聲,精神有些恍惚,伸手在桌前一摸,卻撲了個空。他低頭一看,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只剩下最后一枚籌碼。 一瞬間,王觀打個了激凌,只覺得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把他的身體全部澆透,讓他從頭到腳都冰寒刺骨,身心透涼。 王觀“醒”過來了,才意識到自己在這段時間,幾乎把手中的籌碼輸盡,最可怕的是,這個過程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知覺。 一時之間,王觀感覺自己額頭涔涔,心中充滿了驚駭?shù)那榫w。賭果然可怕,好像潤物無聲的細(xì)雨,無聲無息的瓦解了自己的心防,讓自己沉迷其中。 “先生,請下注!” 旁邊,荷官仿佛沒有看見王觀的異樣,只是盡職盡責(zé)的提醒起來?;蛟S對于經(jīng)驗豐富的荷官來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賭廳客人的各種表現(xiàn),早就沒有任何好奇心了。 此時此刻,王觀長長吐氣,隨手把籌碼一扔,不再關(guān)注。然后不出所料,荷官開盅之后,就把他僅存的一枚籌碼收走了。 適時,也不用荷官提醒,王觀就自覺的離開了賭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打量賭廳之中已經(jīng)完全淪陷的大部分人,心里充滿了感慨。 有些東西你明明有了防范的心理,以為只是嘗試一下而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自己肯定能夠抵御得住誘惑。然而就是這樣的心理,卻讓自己完全陷了進(jìn)去,不能脫身。 “不知道飛白他……” 忽然之間,王觀有些擔(dān)心,打算尋找俞飛白。說來也巧,就在這時,俞飛白他們也走了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揮手招呼。 “王觀,我們走吧。”俞飛白笑容滿面,好像是贏了大錢的模樣。 王觀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贏了?” “沒,全部輸光了?!庇犸w白笑道,一點也沒有輸錢的沮喪。 “輸了還這么高興?!蓖跤^感覺有些驚訝。 “本來就料到會輸呀?!庇犸w白興致勃勃道:“剛才我把籌碼全部換成最小的面值,然后把賭廳所有的賭局都玩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些游戲蠻有趣的……” “游戲!” 剎那間,王觀明白過來,徹底恍然大悟。一直以來,俞飛白都是把各種賭局當(dāng)成了游戲,而籌碼就是各種游戲幣,他是抱著玩耍的心態(tài)參與進(jìn)去的。就好像是玩游戲需要游戲幣一樣,就算下注的籌碼輸了,他也視為理所當(dāng)然,自然不會沉迷其中。 然而王觀自己卻不同,他是把賭局當(dāng)成賭局,籌碼就是金錢。開始的時候心里就有這樣的概念,自然而然的十分在意,最終迷失了自己。 “慚愧啊?!蓖跤^搖了搖頭,虧他總是勸說俞飛白,沒有想到自己心態(tài)就不對,根本沒有資格拿大道理壓人。 “王觀,你也輸光了?” 看見王觀點頭,俞飛白頓時笑瞇瞇道:“那么正好,玩夠了就走吧?!?/br> 大家自然沒有意見,就下了樓向出口走去。期間再也沒有任何意外,幾個人順利的通過了安檢離開賭場。與此同時,俞飛白饒有興趣道:“楓少,你說的歌舞表演在哪?” “就在……” 陳少楓伸手就要指明方向,卻忽然看見前面有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