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四十五 曹cao中風了
曹cao認為,五銖錢使用已經(jīng)數(shù)百年,天下人都已經(jīng)認同了五銖錢的存在,五銖錢在他們的生活之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如果驟然廢除五銖錢使用新幣,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的問題,改革或自然是有必要的,但是驟然推行,恐怕會引發(fā)民間的混亂。 所以此事不方便盡快推行,不如徐徐圖之,放慢步伐。 “首輔有何高見?” 郭瑾看著曹cao。 曹cao開口道:“不敢稱高見,但是臣以為,驟然廢除五銖錢,對于民間而言還是有很大影響的,不如留給民間一段緩沖期,讓新幣與五銖錢共同使用。 這期間,朝廷應(yīng)當明確規(guī)定五銖錢和新幣之前的兌換標準,規(guī)定民間該去某處將手中的五銖錢兌換為新幣,如此,民間就能反應(yīng)過來,也不至于出大亂子。 朝廷隨后可以規(guī)定時限,規(guī)定在某年某月某日前,必須要把手中五銖錢兌換為新幣,過時,則五銖錢不可以在流通使用,如此就可以了?!?/br> 郭瑾聽了以后,感覺很有道理,于是緩緩點頭。 “首輔所言,言之有理,是要給民間一些反映的時間,既如此,那就這樣定下來吧,你們商議一下新幣的價值,還有與五銖錢之間的兌換標準,搞一個章程出來?!?/br> “遵旨。” 群臣頓首。 郭瑾又以曹cao思路清晰為理由,下令改革小組以內(nèi)閣首輔曹cao為首,開始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 郭瑾把主要的事權(quán)交給了曹cao,曹cao當然很高興,之前擔心被取代的憂慮一掃而空,發(fā)覺郭瑾對自己還是信任,還是愿意任用的。 正好現(xiàn)在曹昂也在內(nèi)閣任職,擔任群輔之一,正好負責財政部的工作,所以父子兩可以一起辦公,這讓曹cao非常開心。 對于這個長子,曹cao還是相當滿意且喜歡的。 曹昂雖然不是正妻丁夫人所生,但是由于從小是被曹cao的正妻撫養(yǎng)長大的,所以身份上就和嫡長子一樣,除了曹cao最喜歡的小兒子曹沖之之外,他最在意的就是曹昂。 之前曹仁和曹洪相繼去職,曹氏在軍中的實力大為縮水,這讓曹cao非常擔憂,生怕自己的官職也不保,曹氏在朝中將徹底失去話語權(quán)。 現(xiàn)在曹昂回來了,他感覺就算他去職了,曹昂也能接替他繼續(xù)在朝中保持曹氏的影響力。 現(xiàn)在日夜都和兒子在一起處理政務(wù),雖然辦公的時候不能表達出對兒子的關(guān)切,相反還要更加嚴厲,但是私下里曹cao還是多次對曹昂噓寒問暖,并且多次和他在一起吃飯的。 這一回負責貨幣改革的事情,曹cao肩負重責,日以繼夜的工作,甚至連吃飯的時候都會和曹昂在飯桌上商討相關(guān)的問題,不可謂不上心。 曹昂對此感到擔憂。 “父親年事已高,應(yīng)當多多休息,不應(yīng)該過多的勞神,既然不在官署里,還是不要商議政務(wù),多休息一下吧?!?/br> 曹cao連連搖頭。 “到了咱們這個位置上,休息只是說說而已,低級小官還能休息,咱們又怎么能休息呢?咱們休息了,權(quán)勢不保,前途難料?!?/br> 曹昂嘆了口氣。 “父親,到了您這個歲數(shù),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權(quán)勢固然重要,但是身體不好了,權(quán)勢難道能把握住嗎?” 曹cao想了想,苦笑了一陣。 “為父也是擔心啊,前些年,你子孝叔和子廉叔相繼去職,咱們曹氏在軍中只剩下了子和與文烈,他們都還年輕,算不得高級將軍,而朝中,除了為父以外,你們兄弟幾個和幾名族人都在地方任職。 中央朝廷里只有為父一人還能說點什么做點什么,為父也是擔心啊,擔心為父要是不在了,咱們曹氏可就真的沒人能在中央朝廷里說上話,能在陛下身邊說上話了。 子脩,咱們是外戚,外戚的生存之法與一般群臣不同,更何況現(xiàn)在科舉大興,新晉官員無人不有科舉進士之身份,你立足未穩(wěn)之時,我如何能不擔憂呢?” 曹昂低下頭沉默片刻,深深感受到曹cao的用心良苦。 “父親的憂慮,兒子懂,但是我等身為外戚,不更應(yīng)該謹言慎行,謹小慎微嗎?早先,子孝叔在地方統(tǒng)兵,子廉叔和子和在中央帶兵,父親在朝廷為高官,我等在地方為羽翼。 那時,我曹氏一門極盡尊榮,軍政兩面都極有權(quán)勢,固然尊榮,難道不是危機四伏嗎?若沒有太上皇后在太上皇身邊,父親,曹氏就真的能安然到現(xiàn)在嗎?” 曹昂的話說的就比較直接,當然父子之間,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曹cao也沒有生氣。 曹cao于是想起了親meimei曹蘭,嘆息不已。 “為父當然知道,太上皇后在太上皇身邊,是你子廉叔能活著離開京城的最大原因,但是,權(quán)在手,又怎么能輕易交給他人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quán),無權(quán),在這洛陽城中,就是螻蟻。” 曹cao看著曹昂,握住了他的手:“子脩,現(xiàn)在你回到中央,為父終于可以稍微放心,待到完成這項任務(wù)之后,若能給你某個弟弟爭取回到洛陽,那么為父就能放心的離開這個位置了。” 說完,曹cao有些感慨的看向了窗外:“這內(nèi)閣首輔,為父做了十幾年,這里頭有太上皇后多少功勞,為父也不是真的不了解,所以此番以后,為父覺得,是時候乞骸骨了?!?/br> 曹昂有些意外的看著曹cao。 “父親此言……當真嗎?” “自然當真,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都退位五年了,我們這些老朽要是繼續(xù)占著要職不松動,怕是就要被趕走了?!?/br> 曹cao自嘲的笑了笑:“當今天子的親信們現(xiàn)在還都在中層職位上磨煉,但是成長起來也是遲早的事情,而且為父這官兒也就七年一任,就算到時候不想走,也要走了?!?/br> 曹昂抿了抿嘴唇,沒再多說些什么。 父子兩人同在一個部門辦事,雖然有人說這是美談,覺得這是皇帝的恩典,但是更會有人說這是不注意回避,不注意父子不當共事的政治忌諱,容易引人詬病。 有史以來的外戚家族權(quán)勢滔天者多,但是有好下場者甚少,尤其東漢一朝中后期宦官外戚接連掌權(quán),把外戚的名聲都給敗的一干二凈。 曹氏雖然有權(quán)勢,也有人愿意巴結(jié),但是也有很多朝官自認清高,不愿意和曹氏來往,甚至因此敵視曹氏,與曹氏不對付。 那么曹氏怎么能不從中吸取教訓(xùn),更加的謹言慎行謹小慎微以求取家族的繁衍呢? 否則太上皇后和太上皇一旦故去,曹氏還有那么大的面子嗎? 在曹昂看來,歷經(jīng)曹仁和曹洪事件之后,曹氏最重要的任務(wù)早已不是什么保全曹氏的權(quán)勢,而是要保全曹氏的生存。 曹昂看得很清楚,現(xiàn)在曹氏地位崇高,很多官員都愿意巴結(jié)曹氏,主要還是太上皇后的面子在,有朝一日發(fā)生了變化,曹氏就要面臨很不妙的局面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夾起尾巴做人,也好搏一個謹小慎微的美名,將來好處多多。 曹cao顯然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就想著站好最后一班崗,然后功成身退,帶著功勛回到老家,就此安度晚年。 但是天不遂人愿,曹cao還是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長期案牘工作耗盡了曹cao的心力,也讓他的身體沒有年輕時那么好,貨幣改革事務(wù)繁雜,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曹cao晝夜工作,終于支撐不住了。 興元五年九月初七,曹cao忙碌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身邊吏員喊他吃飯,曹cao抬頭看了看天色,感覺腹中饑餓,顯然也是到了要吃飯的時候了。 于是他站起身子,走了兩步,忽然間瞪圓了眼睛,然后眼睛一翻,身子往后倒,幸而站在他身后的吏員扶住了他。 “首輔?首輔?首輔您怎么了?首輔?。?!” 曹cao始終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曹cao病倒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洛陽朝廷,人人對此議論紛紛,連郭瑾都很快得知此事,大吃一驚,立刻命令張德前往探視,搞清楚原因,然后把此事告訴了郭鵬和曹蘭。 張德從曹府探視回來,一臉沮喪的向郭瑾匯報了曹cao的病情。 “中風?” 得知曹cao的病是中風,郭瑾頓時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怎么會這樣?大醫(yī)館的人怎么說?” “他們說,曹首輔年事已高,又連續(xù)多日日以繼夜的辦公,終于累壞了身子,風邪入身,導(dǎo)致中風,奴婢去探視的時候,曹首輔已經(jīng)醒了,但是還不能說話,半邊身子動彈不得,像是癱瘓了似的?!?/br> 張德低聲道:“大醫(yī)館的人已經(jīng)緊急治療了,說暫時無虞,但是大醫(yī)館的人暫時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用藥物慢慢治療,繼續(xù)觀望了。” “怎么會這樣?” 郭瑾皺著眉頭走來走去,覺得十分為難,又走了一陣,便開口道:“你去把張昭喊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說。” “遵旨。” 張德立刻出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