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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穿到民國吃瓜看戲在線閱讀 - 113|升官是認(rèn)真的

113|升官是認(rèn)真的

    楊玉燕坐在陽臺上讀書。

    現(xiàn)在一天比一天更暖和, 屋里的潮氣也越來越重,張媽天天都在抱怨東西又發(fā)霉了。

    整個家里也就陽臺上能吹到風(fēng)的地方最舒爽。

    她手里拿著書, 看書的時間沒有她往街上看的時間多。

    張媽給她拿了瓶桔水汽水過來, 笑話她說:“你這一頁書看了有一個小時了吧?”

    楊玉燕吸著汽水嘆氣:“張媽,你愿意搬到租界里去住嗎?那邊都是外國人, 我們怎么買菜呢?”

    張媽又不會外語, 去了那邊該更不習(xí)慣了吧?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自己的心焦還是她在為張媽心焦, 總之, 今天提到要搬去租界后, 好像他們就真的要馬上搬到租界去了, 她就開始擔(dān)心搬到租界去的日子該怎么過了。

    從她到這里來以后, 可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幢樓啊。這幢樓就像是安全的殼, 她對這里的每一級臺階都熟悉無比,木頭味與淡淡的霉味,伴著鄰居們大聲的耳語, 各家的八卦故事, 她太熟悉了,熟到把這里當(dāng)成了家。

    租界就是另一個地方了。

    張媽看她這皺眉低頭拿腳尖蹉地的小模樣就知道了,這孩子啊, 害怕了!

    自從姓楊的鬧出丑事, 讓楊玉燕在學(xué)校里被同學(xué)嘲笑,她就再也不敢走出家門了。都是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突然之間都在嘲笑她,這孩子的心就被傷透了, 膽子就跟著變小了,到現(xiàn)在也不太敢見生人,只有跟著家人出去,有人在旁邊壯膽,她才能稍微大方點,不然就自己縮著,跟個小烏龜似的。

    張媽在心里嘆了一聲,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還帶著體溫的項鏈掛她脖子上:“不用怕,上帝會保佑你的。”

    楊玉燕托起胸口的木制十字架,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張媽溫柔的說:“沒事,我聽洋廟里的神父說過,洋人十有八九都信這個教,他們那里皇帝登基都要跟這個教上供呢,咱們住過去也不怕,在家門口掛一個十字架,跟他們說話先說一聲上帝萬歲,就跟他們成兄弟姐妹了?!?/br>
    楊玉燕問:“……在教堂里要喊上帝萬歲嗎?”她沒去過教堂,還真不知道他們竟然會喊萬歲。

    張媽說:“你這孩子,凈問些沒意思的?!?/br>
    張媽還回屋拿了本圣經(jīng)給她,這也是她去教堂時神父送的,紙還挺好的。張媽把這圣經(jīng)放她懷里:“到時咱們家一人拿一本這個,就是犯了罪躲到他們的洋廟里,官兵都不能來抓人的!咱們搬到租界,你媽總算不用再給那些人錢了!”

    張媽覺得搬到租界的好處最大的就是救火局、治官局、衛(wèi)生局不能來收錢了!她都有點后悔祝家沒能早點搬過去了。

    張媽又抱著手說:“唉,不過我看啊,洋人的衙門估計也要收錢的。”不過她指著楊玉燕懷里的圣經(jīng)說,“這個洋教,我看還是可以信一信的?!?/br>
    張媽用上帝安慰了楊玉燕,讓她不用擔(dān)心搬到租界里的生活就繼續(xù)去忙了。

    祝顏舒出門了,不知是不是去打牌了。

    楊玉燕在陽臺坐一會兒,心事太多,抱著圣經(jīng)去找楊玉蟬了。

    訂婚的事結(jié)束以后,家里清閑多了,楊玉蟬也不必再算賬了。所以她現(xiàn)在想把訂婚時所有的花費做一個總結(jié)。

    楊玉燕敲門時,她正在翻各種花費留下的收據(jù)和當(dāng)時記下的一些零碎的支出賬。

    楊玉蟬抬頭看是她,說:“進(jìn)來吧,什么事?”

    楊玉燕把圣經(jīng)放在桌上,看到上面全是釘起來的收據(jù),問:“姐,你還在算什么賬?”

    楊玉蟬:“我看看花了多少錢。這是什么?”她拿著圣經(jīng)翻了翻,“你哪兒來的?張媽給的?”

    楊玉燕點點頭,說:“姐,你說我們搬到租界以后,要不要假裝信一信上帝?”

    楊玉蟬反應(yīng)過來,先伸頭往外看,見張媽沒注意這邊,起來去把門輕輕掩上,才回來說:“別讓張媽聽見了,不然又要罵你?!蹦挠屑傺b信一信神的?信都要真信。

    她看到楊玉燕胸口掛的十字架,就是個簡單的十字,上面沒有耶酥,一看就是教堂白送人的便宜貨。

    她拿著十字架看了看:“這是張媽的那個吧?怎么掛你脖子上了?”

    楊玉燕:“她剛給我掛上的。你覺得我們要不要也跟著信一信?”

    楊玉蟬笑著說:“信唄,信也沒什么壞處?;实酆突屎蠖夹派系勰?,咱們跟著信也沒什么?;仡^一起去教堂坐一坐,捐點錢,再請那個神父幫咱們起個圣經(jīng)上的名字就行了?!?/br>
    楊玉燕:“那起名是不是還要受洗啊?”

    楊玉蟬:“捐點錢就可以請神父辦洗禮儀式了,挺簡單的。”

    楊玉蟬對《圣經(jīng)》這本書并不陌生。因為現(xiàn)在翻譯過的西語書籍并不多,《圣經(jīng)》在西方的社會中又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要學(xué)習(xí)西方文化,就繞不開《圣經(jīng)》和基督教。

    不過楊玉蟬學(xué)的時候純粹只是當(dāng)成一門課來學(xué),她還能說出基督教與新教的愛恨情仇呢,信是不會信的。

    楊玉蟬對西方社會一面宣揚文明與開化,一面又與神明糾葛極深的復(fù)雜關(guān)系十分的感興趣,這也是導(dǎo)致她無法信基督教的原因,畢竟當(dāng)一個教跟政治和世俗有著極深的聯(lián)系之后,再將它的主奉上神壇,相信它擁有超脫世俗的力量就很難了?;蛟S這世上有上帝,就跟有著二郎神、王母娘娘等諸多神佛一樣,但它絕沒有地上代行者。人只是因為私欲而利用神的名而已。

    兩姐妹干脆坐下將基督聊了一個透,楊玉燕手拿圣經(jīng),楊玉蟬將課堂筆記搬出來,兩人從神造七天說起,到亞當(dāng)與夏娃,到該隱與亞伯兄弟的爭風(fēng)吃醋,到瑪麗亞馬房產(chǎn)子,等等。

    比起楊玉蟬在課堂上正正經(jīng)經(jīng)由教授帶著學(xué)圣經(jīng),楊玉燕只讀了半本故事書就搖著頭說:“神的嫉妒心真強(qiáng)啊?!?/br>
    楊玉蟬瞪著眼睛,很想讓張媽過來聽一聽。

    楊玉燕嘖嘖道:“他要求所有人只能愛他,要比愛父母愛子女愛丈夫妻子都更愛他,他一出來,兒子也要往火里扔,老婆丈夫都要瞬間拋棄,父母都不能比?!?/br>
    楊玉蟬:“你看東西的角度怎么這么奇怪?”不過她回憶了一下,又覺得楊玉燕說的其實挺有道理。

    她說:“其實這都是基督教為了擴(kuò)大權(quán)力才搞出來的東西,君權(quán)神授這句話影響了整個西方社會?!?/br>
    楊玉燕說:“我覺得很奇怪。早年基督教有自己的十字軍,確實是靠打把權(quán)力拿到手的??墒菦]聽說現(xiàn)在基督教還有自己的十字軍啊,它是怎么把權(quán)力保持到現(xiàn)在的?為什么現(xiàn)在英國那些國家國王登基還要讓教皇加冕呢?”

    楊玉蟬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推鍋道:“你問你蘇老師嘛?!?/br>
    蘇純鈞在辦公室打了個噴嚏,旁邊一個長衫中年男子馬上像關(guān)心親爹那樣關(guān)心的問:“啊呀!蘇主任,您沒事吧!”

    蘇純鈞連忙擺手:“不要這樣叫,我只是暫時代管而已,等何處長回來,一切還要由何處長來負(fù)責(zé),唉,這樣大的責(zé)任,我怎么擔(dān)的起喲?!?/br>
    中年男子悄悄問:“何處長真的受了重傷嗎?聽說是市長打的……”

    昨天就聽說何處長挨了訓(xùn)斥,今天早上財政局更是流傳起了一則喪心病狂的謠言!說何處長在市長家里挨訓(xùn),被市長讓人拖下去打斷了腿。

    結(jié)果今日何處長還真的沒有來上班。

    現(xiàn)在正局副局都不在,財政局只有何處長是定海神針,結(jié)果今日何處長不到,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蘇純鈞就在這個時刻被市長的司機(jī)親自送來了。

    蘇純鈞就當(dāng)著眾目睽睽用鑰匙捅-開了何處長辦公室的門,進(jìn)去打電話,找文件,然后就坐在里面辦了一上午的公。

    然后,蘇純鈞就從副科長,變成了蘇主任,升官速度比皇帝退位的速度還快。

    蘇主任說,何處長生病了,病體沉重,沒辦法來上班,他就暫時代何處長管幾天。至于升官實在是因為有一些工作,不到級別就辦不了,他這才只能腆著臉上位,假如有人認(rèn)為他不能坐在這里,等何處長回來以后,他還照舊去干自己的工作,不會一直占著主任之位不撒手的。

    他這么一說,辦公室里全都是表忠心的,沒有一個說他德不配位。

    等到消息傳開,上下三層無數(shù)的人上門表忠心加恭喜他訂婚,啊呀一邊訂婚一邊升官,蘇主任真是高明??!英明啊!厲害??!

    蘇主任享受了一上午的吹捧,終于身體受不了了,打了個噴嚏。

    蘇主任帶病堅持工作實在是可歌可泣。

    蘇主任幫何處長辟了一下謠,何處長絕不是被打斷了腿。

    而是被市長扔過來的一只煙灰缸砸斷了鼻梁。

    市長也不是在砸何處長,市長砸的是別人,但準(zhǔn)頭不好,誤中了站在角落里的何處長。何處長用臉接了市長扔出來的煙灰缸,孝心可嘉,因為那個水晶煙灰缸是蔣校長送給市長的禮物,要不是市長氣暈了頭,也不會砸這個寶貝疙瘩,真砸壞了就太可惜了,現(xiàn)在犧牲了何處長的鼻子,煙灰缸毫發(fā)無損,實在是可喜可賀。

    但何處長傷了鼻梁,畢竟有損顏面,他也不想天天留在財政局替人受過,趁機(jī)脫身,一手拱蘇純鈞上位。

    蘇純鈞臨危受命,義不容辭的替何處長受罪來了。

    唉,他也是無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