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岳父可能是假的
徐敞心安了,裴子烈這個時候卻很不心安。 畢竟他即將面對的可是他的岳父老丈人,而這個岳父老丈人顯然并不怎么友好。 昨天晚上一場混戰(zhàn),裴子烈的斬獲有兩千多,而甚至任忠的還要更多一些,不過最終還是讓尉遲寬和尉遲順逃出生天,然而這兩個家伙跑了也就跑了,對于現(xiàn)在的襄陽城來說,更多的士卒顯然更加重要。 伴隨這一場大勝的,是整個檀溪防線的突破,裴子烈所部在北側(cè),任忠所部在南側(cè),這兩支兵馬竟然趕在蕭摩訶之前抵達襄陽城下,這也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而很快蕭摩訶就反應(yīng)過來,催動兵馬越過峴山——這個時候峴山上的北周守軍都已經(jīng)撤干凈了,可以說除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營寨之外,什么都沒有給蕭摩訶留下來。 蕭摩訶抵達襄陽城下之后并沒有著急進攻,反而開始調(diào)動兵馬,將淳于量所部調(diào)到了襄陽城的東北角,襄陽城北就是沔水,因此淳于量所部幾乎是貼著沔水駐扎,而他們旁邊駐扎的還有荊州水師,這樣就等于將淳于量夾在了荊州水師和蕭摩訶的中軍之間。 雖然淳于量和地處襄陽西北側(cè)的裴子烈距離并不算遠,但是想要建立聯(lián)系的話就只能繞過整個襄陽城。 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在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避免裴子烈直接和淳于量聯(lián)手的可能之后,蕭摩訶又抽調(diào)出來一隊人馬,由魯廣達率領(lǐng),和任忠平行列陣,阻隔自己的中軍和裴子烈所部,顯然做好了裴子烈隨時都有可能向自己發(fā)起進攻的準備。 甚至可以說蕭摩訶的主要防備對象已經(jīng)不是襄陽守軍,而是裴子烈了。這也怪不得蕭摩訶,裴子烈現(xiàn)在對于南陳軍隊的態(tài)度一直沒有明了,而由于任忠一直在刻意避免和裴子烈直接接觸的原因,雙方到現(xiàn)在甚至都沒有任何一點兒交流,這就更難免讓蕭摩訶有所猜忌。 更何況蕭摩訶顯然也擔(dān)心裴子烈以及其背后代表的李藎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身為南陳的大將軍,內(nèi)憂外患都需要解決。相比于裴子烈的萬余兵馬,襄陽城中恐怕已經(jīng)沒有勇氣和膽量出城的守軍自然不足為慮。 還沒有打個照面,就已經(jīng)先準備動手,裴子烈真的懷疑自己的這個岳父是假的?,F(xiàn)在蕭摩訶已經(jīng)通過這種方法杜絕了裴子烈的擴張和轉(zhuǎn)移進攻方向,使得裴子烈只能龜縮在襄陽城的西北角,盡量避免直接和蕭摩訶麾下的斥候產(chǎn)生沖突。 “步步緊逼啊,”看著輿圖上標注出來的南陳斥候的位置,裴子烈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郢州刺史和任老將軍并沒有將我們當(dāng)做自己人的意思?!?/br> 而陳智深咬了咬牙:“大將軍就算是不打算對我們動手,應(yīng)該也不會再給我們多少進攻的機會,想要從多出我們五六倍的人手中搶過來這襄陽城,恐怕沒有那么簡單?!?/br> “襄陽城才剛剛出現(xiàn)在眼前,進攻的人就已經(jīng)開始互相試探,”裴子烈搖了搖頭,神情之中帶著些許無奈,“也罷,我們不能再這樣等著大將軍逼上來?!?/br> 李藎忱交給裴子烈的任務(wù)是搶占進攻襄陽城的陣地,而不是被蕭摩訶有如現(xiàn)在這樣步步緊逼,甚至恨不得直接逼到沔水邊上。陳智深、鄭凱源和李迅三個有資格和裴子烈討論這件事的人同時挺直腰桿,他們的出身或許不同,但是此時此刻身為李藎忱麾下的將領(lǐng),他們都已經(jīng)意識到了和蕭摩訶之間暫時沒有什么好談的了,就算是真的要再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那也得等這一場沖突之后。 雖然陳智深是出身于蕭摩訶的麾下,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折不扣李藎忱體系之中的人了,什么時候應(yīng)該做什么事,陳智深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蕭世廉站在這里,如果李藎忱真的下令讓蕭世廉對蕭摩訶發(fā)動進攻的話,蕭世廉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古人的倫理道德或許和今人有所不同,“天地君師親”,君王和恩師應(yīng)該更在親人之前,還有一句話叫做“大義滅親”,這在今人看來幾乎是很難做到的,但是在古代卻比比皆是。 不同的理念和不同的想法往往會讓一個家族之中的不同的人,甚至是父子站在對立面上,而當(dāng)真的需要刀兵相見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也并不會猶豫。 為他們所忠誠于的理想、所忠誠于的君主奮戰(zhàn),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甚至很多父親還會為有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有的時候古人面對的生活現(xiàn)狀要比后人想象之中的還要艱難,可是他們的理想?yún)s反過來要更加的豐滿而偉大。 裴子烈伸手在輿圖上一點:“鄭凱源,你率領(lǐng)三千兵馬沿著檀溪向南,在距離任忠營寨半里處下寨!” “諾!” “陳智深,你帶領(lǐng)五千兵馬沿著襄陽城向南,緊貼魯廣達營寨下寨!”裴子烈緊接著吩咐一聲,“李迅,斥候的任務(wù)已就交給你,把所有的人都發(fā)動起來,不過要記住,如果大將軍的人不先動手的話,我們不要動手,只要向前壓迫他們的活動地域就好,甚至可以將斥候向峴山方向穿插!” “諾!”陳智深和李迅這個時候都知道自家將軍是真的打算不留情面了。 看著幾個人轉(zhuǎn)身離開營帳,裴子烈深深的嘆息一聲,坐倒在椅子上,顯然剛才下出這樣的決定已經(jīng)耗費了他很多的精力,輕輕伸手敲著桌子,裴子烈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疲憊: “既然來了,就別在后面聽著了,這么大的腳步聲?!?/br> 李藎忱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來,看了一眼裴子烈:“你耳朵倒是挺尖的,不過有人歸有人,怎么知道是我?” “這個時候有膽量在屏風(fēng)后面躲著的,也就只有你了。”裴子烈冷哼一聲,旋即將目光看向營帳外面,“不過世忠你可以放心,就算是你不在這里,某照樣會下達這樣的決定。” 李藎忱不由得一笑:“某對你又有什么好懷疑的。” “那你怎么又來了?”裴子烈起身親自給李藎忱燒上水。 感受到裴子烈話里話外的不滿,李藎忱拍了拍手:“樊城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某過來看熱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