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三章 真正的抵抗者
現(xiàn)在陳叔英和江總分成兩道防線掩護建康府的整個西部,可以說所有的戰(zhàn)略要點和通道都掌控在他們的手中,所以李藎忱實際上也沒有其余更好的選擇,就是直接強攻。 歷史上楊廣和楊素率軍進攻建康府,也是沒有花巧的左右兩翼齊攻。想到歷史上陳叔寶的“神助攻”,李藎忱倒是有些期待,不知道這位逃得一死、剛剛坐上皇位的陳后主又會有什么神奇的cao作? “殿下,嶺南急報,蕭將軍正在安撫嶺南各州府,冼夫人已經(jīng)派人前來和蕭將軍會晤,這是奏章?!崩钇娇觳阶哌^來。 李藎忱接過來還沒有拆開火漆的奏章,對著裴子烈晃了晃:“這蕭伯清在嶺南也不消停啊?!?/br> “冼夫人······”裴子烈有些擔憂。 冼夫人這個統(tǒng)籌嶺南多年的女人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但是誰看小覷?當年陳霸先能夠平定江南,還是因為冼夫人在背后穩(wěn)住了嶺南,也就穩(wěn)住了陳霸先的后方。可以說對于南陳,這位冼夫人也算得上開國功臣了。 現(xiàn)在冼夫人真的會站到蜀漢這一邊么? “她會的,”李藎忱一邊看著奏章,一邊淡淡說道,“某真正擔心的不是冼夫人,而是百越啊。” “百越不是已經(jīng)······”蕭世廉皺了皺眉。 百越是當初反抗南陳最為激烈的一支,也是長期以來嶺南的不穩(wěn)定因素,冼夫人就是依靠鎮(zhèn)壓百越而成名的,最終逼迫百越西走,躲入象郡等地的深山之中,逐漸和當?shù)氐臑鯘G蠻等融為一體,現(xiàn)在依舊以百越稱呼之,但是早就不復當年越人占據(jù)整個南方山區(qū)的盛況了。 在東吳時期,越人可一直都是南方最大的問題,導致東吳的實際統(tǒng)治范圍根本不出太湖沿岸,繼續(xù)往南只能掌控當?shù)氐囊恍┲饕擎?zhèn)。不過東吳也通過圍剿和征調等手段,打壓了越人的反抗力量,并且將越人引入軍中,構成兵力的主要來源。 但是這樣依舊讓越人在南方保持了很大的力量,因此真正將越人驅趕出嶺南的就是這位冼夫人,讓嶺南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歸入了華夏的懷抱。但是這也讓百越在西走的同時,對于華夏王朝抱有很大的敵意,不過至少在名義上百越還是服從于朝廷的。 “還記得江陵城外對陳叔寶的刺殺么?”李藎忱沉聲說道。 裴子烈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殿下是說······見血封喉?” 江陵城外護衛(wèi)陳叔寶的時候遇險,可以說是李藎忱經(jīng)受過的最大的考驗,那一次不但手下好不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親隨差點兒全軍覆沒,而且李藎忱自己也為了保護樂昌跳入山谷,兩個人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 而那一次很多殺手用的兵刃和箭矢上就有來自于嶺南的見血封喉。 當時李藎忱和東宮對嶺南都是鞭長莫及,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畢竟陳頊也對陳叔陵做出了相應的處罰,對于當時的東宮來說,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但是李藎忱當然不會忘記這件事,并且還在沈君高和傅縡被貶嶺南的時候特意將此事告訴他們,希望他們可以暗中調查。 “殿下懷疑是百越人?”裴子烈皺了皺眉。 “對于冼夫人來說,江南亂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對于百越來說卻恰恰相反?!崩钏|忱凝神說道,“此事具體怎么辦還是得讓蕭伯清自己判斷,但是某必須要給他提醒一下。不過現(xiàn)在嶺南正是最炎熱的時候,大軍不易輕動,讓蕭伯清提高警惕便是?!?/br> “對了,還有沈君高和傅縡你打算怎么辦?”裴子烈想到了什么,急忙問道。 “先關著吧,等我們拿下建康府了,他們估計也就從命了。”李藎忱苦笑一聲,對于這兩個有能力又忠誠的官員,雖然曾經(jīng)是敵人,他也不想痛下殺手。 ————————————- 此時嶺南已經(jīng)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當真讓人感受到了諸葛亮“五月渡瀘、深入不毛”是什么樣的體驗。不過好在諸葛亮是在夏天快要開始的時候深入南中的,而現(xiàn)在蕭世廉他們在南中已經(jīng)快要入秋。 天氣好歹是涼快了一些。 不過即使是如此,大軍上下也沒有多少戰(zhàn)力,所有的將士都仿照嶺南的樣式,換上了斗笠、挽起了衣袖,若不是軍紀擺在這里,估計有很多人已經(jīng)忍不住扒干凈了。 桌子上擺滿了嶺南的果品,但是在座的眾人并沒有多少胃口。尤其是對于來自北方的李詢和羅毅等人來說,這里當真是熱得難受,好在軍中醫(yī)匠根據(jù)這邊人的建議調配出了防暑的涼茶,這些將領們每天恨不得抱著一罐涼茶咕咚咕咚的從早喝到晚。 “冼夫人表達了服從我們的意思,”蕭世廉坐在主帥的位置上,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嚴肅的人,此時自然也是穿著短袖和短褲,看上去一點兒主帥的樣子都沒有,不過下面人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所以大家大哥不笑二哥,“這一戰(zhàn),能不打自然最好?!?/br> 在座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冼夫人手下可有著僅次于沈君高的嶺南各部落軍隊,而且更重要的是相比于沈君高那些只靠數(shù)量占據(jù)優(yōu)勢的地方鄉(xiāng)兵,這些部落的軍隊可是參與過鎮(zhèn)壓百越的戰(zhàn)斗的,并且因為都是本地人的緣故,自然更有地利和人和。 這大熱天的打仗,絕對是夢魘。 “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們就能松口氣,”蕭世廉緊接著說道,目光轉向坐在旁邊的一個文官,“傅公?” 嚴關之戰(zhàn),沈君高和傅縡都被活捉,兩個人自然都表達出了絕對的不服從的態(tài)度。不過畢竟是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在李藎忱沒有給出明確的指示之前,蕭世廉也不愿意直接將他們怎么樣。 而現(xiàn)在要到了處理嶺南事宜的時候,蕭世廉自然不介意讓他們兩個前來介紹一下情況。兩人對于這種已經(jīng)和蜀漢“合作”的方式并不喜歡,但是總得有人知道蕭世廉想要做什么,否則一旦蜀漢對嶺南的情況有什么誤解,導致無謂的死傷,兩人又心中有愧,所以今日傅縡便“列席”了會議。 傅縡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實際上他知道南陳被滅國很有可能已經(jīng)是年內的事情,所以已經(jīng)不想堅持下去,但是沈君高還提著一口氣,他也就只能陪著這個老伙計。